28(2 / 2)
于是回道:【这里不太方便。】
另一头,简从黎在公司刚结束一场长会议,头痛有隐隐发作的趋势,扰得人烦躁。到了午饭时间,他也没半点食欲,只有想见赵夜清的念头在心里疯长。
收到不能视频的消息,他靠在办公室的转椅椅背上,合上双眼,感觉头痛好似更强烈了。
简从黎从来不知道对一个人的思念会如此折磨,他必须要承认,许多时刻他真的很想将赵夜清绑在身边。
占有欲总是在作祟,拉锯着他的心。
但他也清楚,如果这样,赵夜清不会快乐的。
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下,简从黎睁开眼,拿起来查看。
清清[糖果]:【图片】
简从黎盯着手机屏幕,睫毛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墨绿色的眼眸积蓄起翻滚的波浪。
赵夜清发来了一张他的自拍。
照片上的赵夜清好像不太习惯自拍,表情有些呆萌。和往常的素颜不同,能看出来他化了妆。刘海稍稍分开露出额头,十分帅气。眼线将他的眼尾蜿蜒,如星子一般的亮片点在眼皮上,右边眉骨尾部粘着一只小小的塑料蝴蝶,展翅欲飞。
简从黎视线下移,落在赵夜清的唇瓣,上面涂了亮晶晶的唇彩,像草莓味的软糖。
几乎是一瞬间,他眉眼间的躁郁消散大半,和心一起放软下来,仿佛陷入棉花云层里。
长按图片点击保存到相册之后,简从黎没忍住用拇指点了下赵夜清鼻梁旁的红痣。
画面退回到聊天界面,他看见赵夜清又发来了两条消息。
清清[糖果]:【今天是我第一次化妆。】
清清[糖果]:【好看吗?】
简从黎的喉结滚动了下,打下好看两个字又删掉,他握着手机抬到下巴位置,发语音说:“很好看。”
他戴着耳机,那磁性温柔的声音像附在他耳边说的一样。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赵夜清被吓了一跳,摘下耳机回头,发现是燕子姐。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燕子姐好像有些赶时间,直接通知道:“十分钟后彩排,你准备一下哈。”
“好。”
赵夜清回了个表情包就将手机锁屏揣进兜里,去现场准备彩排了。
这档综艺的定位是音综,规则也十分简单,唱同一类型歌的艺人分一组,唱完之后由现场观众打分评出第一名。每一期各个大分类的第一名都可以直接参加本季最终期的豪华演唱会,全平台直播。
这节目已经办了好几季了,平时的节目收视率都一般,但最后的那场演唱会却是关注度很高。没别的原因,一是艺人阵容还算豪华,二是投资方大方,舞美设备都是顶格的。能在网上白嫖到这样一场秀,很多人都会来围观。
录制之前赵夜清还抱了些希望,说不定自己能拿到第一名,这样就可以参加最后一期的演唱会。但燕子姐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第一名都是内定的。
行吧,陪跑两期露个脸也值。
现场搭建的舞台中规中矩没有多出彩,估计是要把预算留给最后的大秀。工作人员在场里来来回回地张罗布置,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赵夜清在候场区找了个角落,默默练习表演曲目。
彩排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主要是调试灯光位置和音乐。
等到正式录制时,赵夜清才知道一个综艺的录制是多么冗长复杂。他所在的民谣类是最后表演的,轮到他们组上台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了。
而这只是一期的录制,还有第二期…
赵夜清因着那股子兴奋劲儿,即便漫长等待着也是心情雀跃的。
终于轮到他上场,戴上耳返拿过麦克风,赵夜清走到舞台中央,望着台下的观众。他们手上戴着节目组发的发光手环,在昏暗的环境中十分壮观。
虽然现在这些人里没几个是为他来的,但他相信总有一天,有束光会专门为他打下来,也会有人只为他而来。
前奏缓慢响起,赵夜清短暂的闭了闭眼,举起麦克风,人声加入旋律,似是在轻轻浅浅地诉说故事。
在音乐的世界里,他总能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快乐。
一曲唱毕,台下瞬时响起掌声和欢呼。赵夜清的心也随之澎湃,深深地鞠了一躬下台。
他打算回候场区休息一会儿,结果在门口遇到了韩艺。
赵夜清牢记燕子姐的叮嘱不去招惹这位关系户,但对方不知道为什么白他一眼,鼻间也哼了声。
?什么毛病?
赵夜清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当作没看到回去坐着休息。
这一期节目录制完已经是凌晨两点,所有人可以休息三个小时,两小时后接着录下一期。
得到通知的时候,赵夜清嘴角抽搐了下,这大半夜的就让人睡三个小时,他难以想象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平时工作是什么精神状态。
他不想浪费这三小时的宝贵时间,于是靠在化妆间的桌子上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夜清被冻醒了,他直起身子的时候感觉脑袋晕了下,眼前的事物发花。
缓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发现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正对着他,冬天深夜的寒风吹进来不冷才怪。
嗓子生出细细刺刺的痒意,赵夜清轻咳了几声,起身去接热水喝。
两杯热水下肚,身上终于热起来,但他还是感觉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像是没睡醒。
赵夜清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就要开始录制了,再困也不可能继续睡,只好找个没人的地方做发声训练。
天还是完全黑下来的样子,只有遥远天边冒出一点若有若无的亮光。
第二期开始录制。
轮到赵夜清时他还在努力调整声音,做发声训练的时候就明显感觉自己的嗓子不在状态。
上台唱的时候果然不太顺利,不过好在他功底扎实,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完美呈现,但也算得上差强人意。
唱完回到化妆间时,赵夜清心情有点低落。他不是傻子,能想到应该是有人故意开窗户害他着凉影响发挥。
更多的,是遗憾这次机会他没有做到完美。
两期节目录制结束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多,足足录了一天一夜。
赵夜清走出录影棚,身子没控制住地晃了晃,阳光刺得眼睛疼。
他不仅没休息好,饭也没怎么吃。不过他这会儿也没有胃口,脑袋发晕不说,隐隐约约还有点想吐。
在门口打了个车回别墅,赵夜清颠簸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是司机师傅给他叫醒的。
“小伙子醒醒,到了。”
“哦好。”赵夜清抬头往车窗外瞥了眼,然后付钱下车。
补了一觉他感觉更不好了,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别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南姨这些天一直待在老爷子那边,简从黎好像也不在家。
回到房间将空调温度调高,赵夜清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但还是觉得发冷。
被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够到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简从黎。
他接起:“喂。”
“节目录完了吗,怎么不回我消息。晚上想吃什么?”
赵夜清这才想起来之前说好今天晚上简从黎做饭,庆祝他第一次录综艺。
“我已经回家了。”他眼下什么也不想吃。
“你声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如果赵夜清脑子清楚的话,他就能听出简从黎言语间的紧张。但这会儿他感觉自己快晕了,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说:“我好像发烧了。”
曾经的无数个日夜,简从黎只能靠声音接触这个世界。
久而久之,他能通过声音判断说话人的情绪、状态,甚至是目的意图、说谎与否。
生意场上谈判有个技巧,便是观察对方的微表情。而简从黎只靠听,也能猜中七八分。
不过放在生活中,能否判断出别人的情绪对他而言毫无意义,因为他不关心。
但当他发现赵夜清的情绪能牵动自己情绪的时候,这项技能就像根看不见的红绳,若有似无地连接他们两个。
比如现在。
红绳因为赵夜清的虚弱声音而变得明显,勒得他心脏疼。
简从黎挂掉电话站起身,从办公桌抽屉中取出备用车钥匙,边往外走边打电话给卫威:“通知他们,半小时后的会议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