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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乖,我的压岁钱被妈妈收起来了,她说等我长大再给我。”丫丫露出一点小狡黠,“但是我知道他藏在哪里,等会儿我偷出来给你。”

[来了来了,全国家长通用借口,等长大再给你。]

[说起来,这个小姑娘又笨又聪明,该不会真的是我姐姐吧?]

舒琅家早些年搞农贸起家, 承包十里八乡的农作物销路。

一大家子勤恳本分,辛劳致富,家里条件非常可以, 妥妥小康水平。

舒家早早在城里买了房子, 可父母觉得还是乡下自在, 周围邻里也和睦。

因此几乎没去住城里房子, 过年也在农村老家操办。

舒琅抱着堂妹丫丫, 带着跟过来骗吃骗喝的笨蛋弟弟,回到传说中的‘那个屯儿’。

大年初二, 村里年味还没散, 家家户户门口都有扫过的鞭炮皮, 乍眼瞅过去特别喜庆。

村里人三五成群坐在门口的石墩上,边唠嗑边嗑瓜子。

瞧见他们几个, 眼神飘过来, 议论又是哪家城里亲戚。

易景臣裹着浅色羽绒服, 走在村里小路,画风有些格格不入。

舒琅同样城里打扮, 听到他们嘀咕, 放下丫丫走过去, 挨个叫了声。

“是我, 舒家老二的儿子。”舒琅自报家门。

“原来是你啊,长这么大啦?”

“这孩子, 有几年没回来了吧?”

“我记得你出去的时候,才这么大点, 这么大……”

“前两年忙, 都是我爹妈过去看我。”舒琅笑笑,把易景臣拉过来说, “这是我外面认识的兄弟,姓易,叫易景臣。”

村里人打量易景臣一番,点点头,“挺好,瞧瞧人家城里长大的娃娃,水灵。”

“我咋瞅着有点眼熟呢?”

“你忘了啊?舒家老大出息,上电视啦,这娃娃就在旁边站着呢。”

冒着冰天雪地出门跟邻居唠嗑的人,年岁偏大,自然没有网瘾,对于明星没什么概念。

即使村里都知道,舒琅上电视了,在他们嘴里也只是落了个‘有出息’。

易景臣嘴甜,挨个叫了一遍人,贴着舒琅说,“我把他当亲哥哥。”

“那敢情好啊!”

“舒家两口子白捡这么大一个儿。”

说话时,属曹操的舒爸舒妈,琢磨着儿子应该到了,出门查看情况,正撞上跟村里老人聊天的易景臣。

舒琅插不上话,站在旁边默默围观。

舒爸舒妈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易才是回家过年的。”

“就是。”

舒爸远远吼了一嗓子,“臭小子,快把小易带回来,菜上齐了就等你俩呢!”

舒琅还没反应,易景臣听到菜上齐了,再次发挥自己馋猫属性。

背后的大背包里,本体敏捷地冒出脑袋。

“喵~!”有我的份吗?

易景臣冲在前面,迫不及待走进舒琅家。

舒琅家本来今天安排待客,知道儿子和干儿子要回来,舒爸舒妈早早打发了客人,又给他们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年菜。

易景臣落座,舒妈给他碗里夹了一大个炖猪蹄。

浓油赤酱,放到碗里还duang~duang~弹了两下。

碗前面摆着几道荤菜,干炸带鱼、四喜丸子、粉蒸肉……全部是以前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硬菜。

舒琅落座,见自己面前只有凉菜和炒青菜,向父母投去怀疑的眼神。

“爸,妈,谁才是你们亲生的?”

“咋?”舒爸瞥了他一眼,“你吃了二十多年,你弟弟才第一年回家,不得让他多吃点?”

“行吧,我没意见。”舒琅叹了口气,伸手准备去夹青菜。

易景臣越过桌子,夹了个大丸子放到舒琅碗里。

“你……”舒琅被感动了!

这个家里,还有人惦记自己!

没等他感动完,就听易景臣大声哔哔。

[还是安抚一下吧。]

[如果哥哥记仇,明年不带我回家怎么办?]

舒琅:……

我今年就不该带你回来!

吃饱喝足,易景臣乖乖跟进厨房帮忙,完美融入这个家。

舒妈也没拒绝,把舒爸和舒琅喊过来一起,三下五除二洗好碗。

即使过了春节,这里的二月依然寒风刺骨。

舒妈怕他们冻着,招呼他们进屋休息,准备开电暖气给两个孩子取暖。

易景臣进屋之前,眼里充满兴奋,激动地问,“那个……就是……”

舒爸凑过来问,“怎么?你想要什么?”

“咱家有炕吗?我想体验那个!”易景臣期待地问。

他知道,这边取暖很多会用到土炕。

之前采访过程中,易景臣对于‘炕’特别好奇,想知道睡在上面会不会变成石板猫猫。

奈何,他选择的时机不赶巧。

要么正值夏天,土炕派不上用处。

要么被安排在招待所,靠电热毯取暖。

采访那么多次,易景臣一次也没睡过心心念念的土炕。

想想倒也不算奇怪。

从前的他,无论采访再怎么深入,终究以记者的身份。

记者在普罗大众眼里,约等于负责记录和报道的旁观者,局外人。

无论相处多久,也无法真正融入当地生活。

现在不一样,易景臣以‘舒琅异父异母亲弟弟’身份加入这个家,已经被完全接纳。

他可以真正沉浸其中,享受当地的民风民俗。

“有是有……”舒妈语气犹豫,“我们现在用电暖气,都好多年不烧炕了。”

“啊?”易景臣无形的耳朵和尾巴,瞬间耷拉下来。

蜷在他腿边的本体,也难过的不喵了。

早些年,当地人过冬确实靠土炕取暖。

最近几年,各地开展新农村建设,舒琅家住在农业致富示范村,家家户户早早就改成空调或者燃气取暖。

加上为了环保,村里提倡不燃烧秸秆,土炕就算没拆,也早就废了。

瞅见干儿子如此失落,舒爸一拍大腿,跟舒妈合计道,“我记得,老五家土炕还没拆吧?”

“没拆是没拆,现在大冬天又没麦秸,拿啥烧炕呢?”

“烧炕简单,你让他家把土炕收拾出来,我去老大家要点苞谷棒棒,烧一天不成问题。”

“中,我这就给老五打电话。”

易景臣听说有戏,立刻贴到舒妈旁边,赞美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行了行了,少夸两句。”舒妈打完电话,就像对自家儿子似的,戳了下他的脑门,“那破土炕也就你稀罕,你哥从小就不爱睡。”

戳完,舒妈愣了下,觉得自己做法不太妥当。

就算易景臣没脾气,开口闭口叫‘干妈’,毕竟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自己顶多喂了两顿饭,哪能直接上手呢?

笨蛋银渐层被戳了脑门,有些委屈,凑到舒琅面前求安慰,结果又被戳了一下。

“你就作吧,好好的床不睡非要睡炕。”舒琅满脸嫌弃,“睡到半夜,你翻来覆去嗓子冒烟就安分了。”

“那么可怕?那你跟我一起睡吧。”

“我才不呢。”舒琅实力拒绝,“我小时候睡炕,一到冬天就上火,年年冬天嗓子疼。”

“正好回忆童年嘛!”易景臣说得理直气壮,非要舒琅陪自己。

舒琅拗不过,勉强答应下来。

舒妈瞧着两个孩子,恍惚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多生了一个。

——易景臣怎么不算自家儿子呢?

舒爸舒妈一直住在村里,邻居之间走动密切。

他说‘城里回家的儿子非要睡土炕’,周围几家帮忙张罗,给送来好多晒干的苞谷棒棒。

舒爸估摸一下。

要是把那些都给易景臣烧上,至少能把他烤个七分熟。

家里恰好还没来得及拆土炕的老五,跟媳妇一起把放杂物的炕收拾出来,铺上松软的褥子棉被。

没多久,一个长相乖巧讨喜的城里娃娃,抱着一只胖猫敲开他家门,礼貌地叫了‘叔叔好、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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