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梦一场1（2 / 2）

宇文禹视线放远，越过她的肩膀看向殿中。

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人垂死挣扎的情况，唇角笑容加深，视线收回时，又自然而然将视线落在谢芜身上，他微笑道：“芜芜不怕吗？”

谢芜独自站在巍峨宫殿前，宛如一枝迎寒独自开的红梅，低眉敛目间，天生倾世风流之姿，她朱唇轻启，笑道：“既然来见齐王殿下，谢芜必不会让齐王殿下无功而返。”

她知道，宇文越推她出来，是想用她来讨好逼宫的宇文禹。

可是，她倦了，累了。

她不想再被人当做物件抢来抢来，也不想再被人当做由头借口。

清君侧，除妖妃，他们想除的不就是她吗。

既然她逃不出牢笼般的皇城，那她索性如他们所愿好了。

谢芜拿起藏在袖中的匕首，决然从颈上划过。

在世人眼中，她是妖妃，人人都想要她的性命，可是，这一世，她所承载的污名已然够多，她不想连死都是极尽屈辱。

“哐当”一声，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宇文禹隔空掷出短刃将她的匕首打掉。

匕首在她脖颈上划过，渗出了血，却未伤及要害。

在匕首被打落的那一瞬，谢芜下意识的反应是想再拿起匕首，可惜已经迟了，她的匕首被人踢走，她能触及到的只是冰冷彻骨的地砖。

美人神情怔忪，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手肘被强硬托住，是宇文禹将她从地上拽起。

他笑看着她鲜血不止的脖颈，笑问：“芜芜，何故如此？”

他一手揽了她的腰，朝着殿中大喝：“皇兄的心意，臣弟收到！撤军！”

在庞大的军队面前，谢芜只身一个女子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只能被迫裹挟。

在军营中过了一日，在第二日夜里她又见到了宇文禹。

见她一脸防备，宇文禹没再上前，他隔着暖炉笑看她，与她保持了距离，看到她脖颈上被包扎的伤，目光略沉，不由感慨道：“似芜芜这般柔弱的女子，实在没办法将你与刀剑联系在一起。如何？颈上的伤可好些了？”

“你意欲何为？”谢芜不惧不退迎着他的目光问。

“自然想先报复皇兄。”宇文禹郎朗一笑，说得一派坦然。

谢芜：“……”

“先前他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如今我亲自将你抢回来。我当日受过的屈辱，今日归还于他。”

宇文禹见她眉眼冷淡，面容上笑意不减，问：“芜芜想留在我身边吗？”

谢芜迎上他的目光，挑衅反问：“殿下敢将我留在身边吗？”

如果将她留在身边，那么，从前落在宇文越身上沉迷女色，荒淫无道的名声就要落在他身上，那么，他打着‘清君侧，诛妖妃’所举起的正义之师，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宇文禹被她的话噎住，视线再看她时眼底闪过一抹异茫，只道：“芜芜，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谢芜：“齐王殿下也不似从前。”

宇文禹甩甩手，叹道：“罢了罢了，既然芜芜不愿留在我身边，那我便如芜芜所愿，明日送你回宫可好？”

谢芜视线看着他，唇角含着一抹冷笑。

他们总是这样，看似把选择权交给她，可实际上从不肯给她一条生路。

翌日，宇文禹将谢芜送回宫，一路护送回到福宁殿。

宇文越仍旧躺在龙床上，得知谢芜回来的消息，未见欣喜，捶床唤人：“来人。”

在宇文越的传唤下，刘得全上前恭候：“皇上。”

宇文越眉眼未抬，只说：“赐贵妃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