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首恶（2 / 2）

或许只是谈笑间的一句，‘要是她去了毗伏密林就好了’，因为在她们看来，朝云山脉万分险恶，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边角，也足以让一个小姑娘有去无回了。

就是这样一个念想，一句话落，一群阿谀奉承她们的小人，就将王东君诱哄至了朝云山脉。

有些人的命不是命，蝼蚁怎配得她们的看重。于她们而言，不过是少了个碍眼的人罢了。

但九号并未将她的所思告诉小苹果，而是告诉她，她行走太匆忙，忘将纳宝袋带出。

小苹果不疑有他，只说：“下次您再要出来，便将纳宝袋带上嘛……不，没有下次了。”

话到此，她不免想到大夫人。于是她看向九号的目光中都带了些悲悯：“小姐回去，夫人不会轻饶了您的。”

九号无言。

她比着手势问，夫人病的重吗？

小苹果难过道：“应当是。我……”

她有些不忍说下去了。

但九号知道，甫一见面时她便说过。籍吾心吐血了，而今缠绵在病榻上。

籍吾心身边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姓江，一个姓宗。

这二人皆是规矩肃然、神气内敛的人物，她甚少见二人出过手，但显然，她们不是什么寻常人。

之前她见袁心灯已深觉恐怖，更遑论那二人。如此细想，籍吾心可能无甚大碍，不然江、宗二人不定如何发疯。

思及此处，便不好再深想了。

正好小苹果心知不该提及此事，连慌递给她一片肉脯，颇有些小心的看着她道：“不说了，不说了，小姐你吃点肉脯吧，这是裹了层蜜汁的，很好吃的……”

她一边打量九号，一边将肉脯塞进她的掌心。

九号接过，低头吃了口。在小苹果看不见的掌中，白焰已经包着肉脯烧了一遍。

九号与小苹果分吃了糕饼，蜜枣和肉脯，算是祭了五脏庙，精神气也足。二人像吸饱了汁水的花朵，整个人都抖擞了起来，如今正在啃那几个剔透的青果。

那青果是婴儿的拳头大小，足足四枚，一人分两个。

九号啃了一点皮肉下来，发觉这果子口感脆爽，又是她偏好的寡淡甜味，入了腹内，一股暖洋洋的气就上来了，连疲惫都消弭不少。

倒是神奇，九号心想。

吃食的期间，小苹果频频看向洞口，显然是她阿爷经久不归，她有些慌了。

只是一直没等到人，她难免有些失落，整个人垂眉低眼，莫名有些不安的样子。

九号啃完最后一点果肉，丢了核，沾了点清水净手。

她抬眼，见小苹果吃完了，便将竹筒递给她，比着手势示意着，“洗洗。”

小苹果哦了声，她拿巾帕擦了擦自己沾满汁水的脸颊。她眉眼虽平顺，却还是忧心忡忡的。

为了不让小苹果多想，九号的指尖一缕白焰浮现，明明灭灭，像飘摇的火烛。

她的手在小苹果眼底晃了一圈，引得小苹果好奇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