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7(2 / 2)

裘依然可以想像他是怎么长大的,在孤独、痛苦、不安与自我怀疑之中度过每一天,他一定常常迷失自己……

“你母亲跟你生父怎么认识的?他们年纪应该差很多。”他的生父几乎是他外公的年纪了。

“当年,他是我外公的座上宾,带着经营团队来曼谷投资,在商会里结识身为国会唯一华人议员的外公,受到外公热情的欢迎,在外公家作客期间,与那个女人陷入热恋。

“那一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仍风采翩翩,当时那个女人才十八岁,她似乎有恋父情结,不顾一切与他私定终身。

“外公强力反对,因为他在台湾已经有个老婆,儿女更多达十多人,外公的政治立场不能容许女儿成为台湾商人的小老婆,所以他把那个女人关起来,并以这个丑闻为条件,不断向姓连的索取钜款。

“度过不见天日的十个月,生下我之后,那个女人被外公安排到美国读大学,回国之后嫁给了家族由黑道出身的地产大王。那女人的丈夫后来也在我外公的帮助下进入了国会,变成了黑金政客。

“一直以来,出于歉疚,姓连的一直金援我外公的政治活动,不管我外公要多少,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现在他死了,不能再提供金援,我外公便开始把脑筋动到我名下的钜款,过去他保护我生命的安全,派他心腹管家的孙子,也就是阿舒和我行影不离,为的就是不让台湾连家的人和那个女人动我半根寒毛,但现在,他也加入对我索命的行列。”

听完他的叙述,裘依然才真正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富有而危机四伏,如果她怕麻烦的话,最好不要瞠这淌浑水,因为他可能是个不懂爱的男人,也可能是个谁也不信任的男人,更可能是不要与女人有长远关系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她会很辛苦。

然而……

她侧过身子,眸光晶亮地凝视着他,伸手轻轻抚摸他刚毅的脸庞。

她已经爱上他了,就算她会面临危险,也会很辛苦,仍然愿意尝试看看,这比再也见不到他好多了,如果回台湾去,她会很安全,可也会很空虚。

“嘿,编剧小姐,你的手是插了电吗?”白聘旋捉住她滑动中的小手,玩笑似的说:“我怎么觉得像被电到似的,心跳猛然加速。”

她深深注视着他,蓦然扬起了一抹微笑。“富豪先生,我答应你的求婚,我们结婚吧!”

他大为震动。

在听完他的复杂背景后,她竟然答应了……

“不,忘了吧。”他蹙起了眉,声音略微粗哑。“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向你求婚,如果你答应我,那么你也一定是疯了,忘了我说过的话,当做没那回事。”

她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没有生气,只感到心疼。

他经常这样逃避一段可能天长地久的感情吗?

看来,这个男人不受点刺激是不行的。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还把他推开。“如果你不娶我,那么我一回到台湾就立即去婚友社找个‘未婚夫’嫁,不要小看我的决心,我说到做到。”

他的掌心顿觉空虚。

他看着她,她的眼里流转着对他赤裸的感情,他怎么放得开她?如果让她离开,甚至嫁给别人,他会非常痛苦。

“你好傻。”他用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拉过来,满足地低喟,粗糙的手指沿着她的下唇勾勒着它的曲线。

裘依然伸出手抱紧他,将自己的身子抵住他,扬起脸,直视他的眼眸,轻声说道:“不对,我很聪明,因为你很有钱,我才会答应你的求婚,你可以出资,专门拍我写的剧本……”

他用如丝般的腻语说:“你的要求会不会太小了?我很有钱,有钱得要命,我可以买下一间电视台,只拍你写的剧本……”

她笑了。“你比我想像的还有钱。”

“当然。”

“太好了,那你就买下电视台吧,专门拍我的剧本,那一定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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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裘依然成了曼谷富商白聘旋的妻子,可以合法地共享他的所有财产,也拥有继承他财产的法定权力。

好笑的事,这件事只有他知、她知和婚姻登记的相关机关知道。

为了她的安全,白聘旋采取最隐密的方式和她成为夫妻,她了解他选择不公开是为了保护她,但,她以为起码可以信任宅邸里的人,比如娜雅。

“谁都可能是我外公的眼线,除了你自己和我,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他语气坚定地说。

这个答案让她很心疼,他果然不相信任何人,她认为他唯一彻底信任的人就是他的影子保镖阿舒,但阿舒已经死了。

她不能想像一个谁都不信任的人要怎么生活?如果她没出现,他打算就这样将自己置身于孤寂中过一辈子吗?

好吧,人的想法是一时无法改变的,她相信自己可以融化他钢铁城墙般的心,等他们有了孩子,可爱的孩子将会带来笑语声,也会改变一切……

但这个想法却在当晚被他推翻了,他给她一大盒药。“这是避孕药,一定要每天按时吃。”

她很错愕,好友的老公们都是迫不及待要她们怀孕,而他却给她一盒避孕药?这表示他不要他们有孩子,对吧?

“我想知道这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她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问他。“你不喜欢孩子吗?”

她没想到一盒避孕药就会让她感到受伤,喉咙仿佛不小心卡了一根鱼刺,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谈不上喜欢与否。”白聘旋看着妻子轻蹙的眉心,将她拉进怀里,结实的手臂环绕着她。“听着,这跟你没关系,我从来没想过要生孩子,这是我的问题,因为我认为,那会让孩子的身世变得很复杂,我不想孩子经过跟我一样的痛苦,虽然对你不公平,但希望你谅解,我爱你,两人世界会比较单纯,我也会觉得比较轻松。”

“我了解,但你可能没有真正的好好想清楚。”她试着改变他的想法。“首先,我们拥有合法的夫妻关系,我们的孩子会在我们的户籍里,其次,他会在我们的爱里长大,他会很快乐。”

他的眉心蹙了起来。“那么,他要叫我外公什么?曾外祖父?还是祖父?他又要叫生我的那个女人什么?姑姑还是奶奶?不,我一个就够了,悲哀到我这里就好,我不想再把这些复杂的关系延续下去。”

裘依然发现自己哑口无言,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但她认为那不是不能克服的,问题在于,他打从心里认为孩子会制造更大的问题,她该怎么扭转他的想法?

白聘旋爱她,她绝对相信,她也感受得到他对她的依恋,但他不要他们有孩子,这总让她的心口像压着一块大石。

为了不让他感到压力,她把头栖靠在他的胸膛上,暂时妥协。“好吧,我们现在不要孩子,不过,你什么时候陪我回台湾?你总要见见我的家人。”

她还没告诉家人她闪电结婚的事,凭空带回一个女婿,他们一定会被她吓到,尤其是她保守的母亲,想到这里,她又开心了。

不只她的家人,他还要认识她的死党们,她嫁给了一个富豪,这绝对是条令她们目瞪口呆的大新闻。

“这阵子有点忙,我会尽量安排。”他将她搂在怀中,手指温柔地抚弄她柔软的发丝。“依然……”

婚后他开始喜欢叫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好美。

“什么事?”温驯爱恋地靠在他怀里,她可以感觉到他缠绵的情意,他爱她、在乎她的讯息全经由他的动作传达给她了.

这个男人,是她的克星,叫她怎能不爱他?就算适才因为他不要孩子而在一瞬间感到受伤,她知道自己还是爱他的。

“不要怪我。”他抵在她发问呢喃。“我怕了,真的害怕,那种不敢面对自己身世的感觉,一个年纪很大的‘父亲’,同学都在嘲笑我,十岁那年,他们把我叫到一个房间里,告诉我实情,我几乎得了自闭症,我不想……不想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辙……”

她发现他在颤抖,也感觉得到他的肌肉绷得有多紧,心一阵紧缩。

“不要说了,我都了解。”

如果他那么害怕有孩子,那么就不要吧,她爱的是他,纵然没有孩子会有遗憾,但她仍是深爱着他。

“谢谢你,我爱你。”他抬起了她的下巴,裘依然看到他英俊的脸庞充满柔情和心酸,眼神里写着苦恼。

她深深吸了口气,一阵柔情在她心中激荡。

她怎么能不爱他?是的,她爱他,非常非常的爱,再也没有男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了。

“依然,不要离开我……”白聘旋吻住了她的唇,仿佛要确定她的爱不会因他不要孩子而改变,他吻得又猛又重。

他的气息总是很容易就可以征服她,裘依然知道自己也不必费力抵抗,反正她抵抗不了,再说,她又何必抵抗自己的丈夫呢?

踮起脚尖迎合他的吻,她张嘴迎接他探索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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