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坠楼（1 / 2）

“咳咳咳……这是什么玩意，这么难抽？”

窗台边，碧业生看着车水马龙的夜市，嘴里吐出一口青烟的同时，也朝着璀璨的夜景吐出一口唾沫。

昆城的夜是如此的美丽，一句被魔改后的“醉后不知天在水，满城星梦压星河。”也配不上它。

可这又跟他碧业生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个被社会打的鼻青脸肿的中二少年罢了。

在大学里被一众师长看好的他，背地里其实只是一个懦弱的人而已，大学实习是托关系盖的章、毕业半年就换了八份工作、上班全靠大学积累的嘴皮子给领导画大饼、一见客户就脚抖、平均每个月辞退两个领导……

少年啊，总是很高傲！但其实自己活得有多糟糕，他是明白的。

今天是他离上份工作后跑的第二十一家公司了，可在听说他的工作经历后，都选择了拒绝。

郁闷的碧业生回家途中，路过小卖店时终于从橱柜里要了他人生中第一包香烟。兴许是怕老板发现他不懂烟、兴许是怕别人知道他的窘迫，他要的是橱窗里公认最贵的一包。

烟壳是横开的，包装很精致。金褐色的烟壳上包裹着密密麻麻的“道”字，字是金色的，这种超现实的设计跟中二的他很搭。

在另一个杂货店要了一个打火机后，就行色匆匆的回到小区，坐上二十一楼的电梯，仿佛多看一眼这个世界都是多余。

想着前女友柳如烟搂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挑衅的样子、想着他那句对前女友说的“他朝若遂凌云志，敢笑皇朝不丈夫！”。碧业生的嘴角微微勾起，随后就是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的放肆！

忽然，楼下传来另一道年轻的爆喝:“大晚上的吵什么呢？哭丧呢！”

想来也是同样被骗来长租房的大学生，同样是年轻人，碧业生想不通凭什么让着对方。

碧业生也是毫不吝啬的朝着楼下骂回去：“你是什么废物！影响老子开嗓。”

许久，楼下才传来埋怨声：“扰民了，哭什么丧！”

男人的崩溃可能是在工厂累了几个星期后第一次坐在桌前的一碗热饭、可能是在职场过的狗都不如却被另一个相同遭遇的兄弟递出的酒杯、可能是街头跑了一天外卖最终吃着洒了一地的饭收到的差评、可能是客人把苍蝇故意放在碗里骗免单的找茬……总之是不问缘由，来的猝不及防，仿佛扛不起一片天所有人就都会毫不犹豫露出讥笑，然后把你从阳光中踩倒在雨夜里践踏一样。

活着总是丧心病狂的！

碧业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言，朝着楼下嘶吼：“是的！是哭丧，老子要死了，老子给自己哭丧，你满意了吗？”

随即，楼下传来更加火气爆喝：“那你就去死，别给脸不要脸！”

碧业生一愣，脑袋里翻江倒海。

看了眼手里被风吹去一半的香烟，碧业生火上心头骂了声:“抽你妈！”

将手里被风吹去一半的烟头扔向璀璨的街道，看着那抹火光点点消逝。碧业生终于不再犹豫踏上窗台，伸开双臂，感受着这世界凌冽的微风……

“来了！”

名贵的跑车里，柳如烟坐在副驾驶上跟主驾上的男人笑呵呵的聊着什么，忽然她瞳孔猛然皱缩。

只见那熟悉的二十一楼窗台上，一道男子身形极速坠下。

就当碧业生脚下一空，廉价出租屋内书桌上的一本书骤然亮起。

那是碧业生在离开第六家公司后，精神一阵萎靡不振，以至于四处找道观寻求修仙大法的时光，疯魔似的他在峥网上买的一本名为《修仙箓》的白皮书，整本书就只有封面上印着“书中大道忘尽时，便是屠刀当头日。”几个大字。

后面数百页都是空的，就是本实实在在的挂着羊头卖狗肉的笔记本，就这被骗的事还让碧业生还郁闷了好几天……

就在那本书发出金光的同时，碧业生脑海里忽然一阵清明，一阵阵曾经的回忆，如走马灯般的涌入脑海：

“兄弟，我们成功了，我们五个废物打赢了主播队！”

“妈！给你看样好东西，这是学校刚给我发的标兵证书。”

“非常开心，在这次演讲比赛中获得第二名，在这里，我要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