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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怎么会这样?”金伝懿抬起头,望着他,露出慌张与不解的神情。

大掌轻轻的抚摸她巴掌大的小脸,皇甫邵不疾不徐的说:“百万大军虽然凯旋归来,却没有任何人有笑容,小七当时不满十四岁,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让他命丧黄泉,因此他跪在我父亲面前想要坦承的瞬间,我跪在地上乞求父亲的原谅。”当时小七的慌张、自己的决断,以及父亲与二娘的痛心疾首,历历在目。

“爹,大哥的马鞍是孩儿安上的,孩儿没有安紧马鞍,因此大哥才会跌落地上。”

他赶在小七开口前说话,因为心知肚明,倘若任由小七招认,必死无疑,但是若由他来承担,还有一线生机。

“所有的错都归孩儿,请爹责罚。”

还记得那时他不断的磕头,请求父亲施罚,直到额头破了,渗出热烫的血液,染湿了衣襟,才听到父亲伤痛的回应。

“罚你又有何用?我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你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张脸!”

皇甫骅的愤怒大吼响彻大厅,没有任何人敢开口说话,因为战无不胜的他老泪纵横,让在场的所有人全然的了解,在他的心中,他的儿子仅有一人,那便是与他相知相惜多年的爱妾所生的孩子。

第10章(2)

从那一刻起,皇甫邵更加明白,他在父亲的眼中什么都不是,父亲对他的定位仅是一场错误罢了。

之后,二娘因为悲伤过度而香消玉殒,距离皇甫邵的哥哥入殓不过百日,过了一年,替儿子犯下的过错而自责不已的母亲也过世了,留下来的是早已渐行渐远的一对父子,和以讹传讹将他冠上弑兄的莫须有罪名。

“你为什么要替小七扛罪?我知道小七是很好的男孩,但你早已明白自己在皇甫家的地位岌岌可危,还要强出头,替小七扛下所有的过错?”虽然事过境迁,而她也喜欢小七,但是想起他内心的创伤与悲痛,她忍不住出声责怪。

难道他永远都不懂保护自己?

皇甫邵伸出手,以粗糙的拇指替她抹去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珠,“因为小七是我在皇甫家唯一的朋友,从小我的生命里只有母亲的陪伴,她不断的告诉我,要壮大自己、丰富自己,才能在皇甫家占有一席之地,因为她无法永远陪伴我,要我在她还能庇护我的时候努力学习,将来她不在了,我才有能力存活下去,所以从我有记忆以来,每日不是读书便是练武,一个没有任何朋友的十岁孩子,在一次挥汗如雨的练武后,是小七来到我身边同我说话,那时才刚被卖入皇甫家当奴仆的小七并不知道我是谁,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改态度,继续同我说话,所以对我而言小七是我的家人,而家人有难,我怎么可以不伸出援手?”

“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心,倘若易地而处,喜春有难,我一定会同你一般跳出来替她扛罪。”金伝懿明白了他当时的心情。

他的薄唇贴上粉嫩的红唇,心想,当时丧失母亲的悲痛让他与行尸走肉无异,绝对料想不到多年后的今天他的生命里多了让他活下去的动力。

半晌,他放开她,充满愧疚的说:“五年前从战场返回京城时,路过江南,顺道到我大哥生前曾经订亲的柳家走一趟,我大哥之前与柳大姑娘订下终身,却未能实现,当时柳大姑娘因为大哥过世悲痛不已而离世,柳老爷告诉我,无论如何都想成为皇甫家的姻亲,因此基于我对未来一点也不在乎和对柳家的亏欠,当下点头答应迎娶妹妹柳绾芯,对于没有告知你这件事情,我深感抱歉。”

“我都明白了。”她踮起脚尖,水润的双唇贴上他的,没有恍然大悟,只有了解始末的明白。

其实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无论是年少时的皇甫邵,还是现在的皇甫邵,从来没有得到父亲的疼爱,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求取更高的权势与地位,虽然他给自己不顾一切,奋力在战场上厮杀的理由,是为了实践母亲告诉他的,若要活在皇甫家,就必须强大才能捍卫自己,但是他的内心深处一定也藏着渴望,希望父亲有一天会以他为傲,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眼神关爱,几句赞赏的言语,对他而言都已足够。

“驸马,今天晚上请你扮演好驸马的角色。”金伝懿一脸严肃的望着他,却止不住慌张的心跳。

是的,她想要他,当她从边疆回到京城后,每日每夜无不怀念他有力的拥抱、激昂的律动,仿佛不将她生吞活剥绝不罢休。 皇甫邵扬起一边眉头,笑睨着假装镇定的小妻子,然后缓缓的收敛笑容,严肃的拱手作揖,“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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