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秦不闻,看我。467(1 / 2)

  【来年春风又度,少年垂暮,浊酒一杯足慰吾。】

  多年来,再未有一阙诗词,能与之相提并论。

  楼阁底下的文人才子们虽听闻过这位司徒大人“才学了得”,但也不觉得,他能写一阙诗词,与当年的这阙媲美。

  楼阁之下,明安站在万万人前,身姿风骨,皆与宴唐相近。

  他稳稳地站在原地,任由周围高声低声,喧嚣不入他耳。

  那姿态模样,若是当时秦不闻在场,应当也会有一瞬的恍惚:明安似乎,像极了年少时那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公子宴唐。

  楼阁之上,郭凡清一身酒气被风吹散,他理了理衣冠,正了正身姿,朝着明安微微拱手:“下官洗耳恭听。”

  极目远眺。

  前方便是灯市绵长,千盏明灯如同漂浮于天河中的皓月反省,光华璀璨,融入海底。

  长安城街市上,尘世喧嚣,灯火璀璨,似有风吹过那候春楼,便吹得那楼阁两旁的灯笼忽明忽暗,流光溢彩,瑶池仙宫。

  风乍起,积云散尽,星斗在天。

  明安挺直了身子,一字一顿。

  “待到晚来风薄,高朋满座,吾为上客且安坐。”

  拨云见日,云开月明。

  候春楼上下,寂静无声。

  远处不知是什么鸟儿叫了一声,清寂地掠过高空,消失不见。

  后来的事情,清越向秦不闻禀报时,就很模糊了。

  她说,郭凡清终于从那高楼上走下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明安,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

  她说,当时许多文人才子都看到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尚书大人红着眼,道了一句:“原是下官浅薄了”,随后拂袖而去。

  她说,候春楼的掌柜听到这阙诗,一夜之间撤了所有高处的诗词,只找了人,在最高处裱了那阙诗。

  明镜台与候春楼相去不远,两大酒楼客栈最上方,挂着的两阙诗,遥相呼应,分外惹眼。

  她说,自那晚起,司徒大人有德无才的传闻,一夕尽散。

  秦不闻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清越告诉秦不闻这些的时候,秦不闻还是不觉笑出声来。

  ——宴唐这人很奇怪。

  他并不在意自己被误解,哪怕旁人说他是个无才无德,空有一副好皮相的草包司徒,他也不会动怒生气。

  但有时,他又锋芒毕露。

  比如多年前的那场游诗宴,再比如昨夜的那局候春楼。

  他不屑于彰显自己的才学惊世,却也不在意展露这些。

  他昨夜之所以那般大张旗鼓地彰显自己的才学,也只是因为秦不闻曾对他说过,不喜欢郭凡清。

  ——宴唐这人,向来爱憎分明的。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