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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跟她睡能帮上的忙其实有限,到时候还一吵吵醒两个,不值当。

接下来几天,日子照旧。

刚开始的时候祝安安还想得厉害,总是想着秦岙现在在干啥,到哪了之类的。

也有点不适应晚上身边没有人,半夜小船哼哼唧唧的时候,她半梦半醒间总是下意识喊人。

结果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后,才反应过来人不在家里。

只能认命地爬起来哄小崽子,几天过去她已经懒得爬了,直接把小船放在秦岙睡的位置上,伸手就能够到。

以前两个人睡的时候,没把小船放中间,是怕半夜不小心压到。

她现在一个人睡就没这个顾虑了,空间大,她睡觉也老实,不用担心小船被压到或者掉下床。

时间一晃半个月,除了固定休息的周六,卫生所祝安安也天天去着,期间隔壁章南春母女俩在林嫂子的陪同下也去过几次。

一来二去倒是熟悉了不少,祝安安看过章南春的脉案,就是典型的心气郁结外加上营养不良,月子病之类的叠加在一起,要调理得慢慢来。

这些病症再结合上小鱼跟母亲姓,其实不难猜出章南春遇到过什么。

林友瑶有意想让外甥女多认识认识人,多出去走走,所以闲聊的时候倒是跟祝安安透露了一点。

总结起来就是遇人不淑。

章南春跟她前夫是小学同学,到了适婚的年纪,经人介绍顺利结了婚。

刚开始还好好的,自从她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体没办法再生以后,前夫家里人就变了。

明里暗里的各种数落,坐月子的时候更是没人照顾。

之前顾及着女儿还小,各种忍让,但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

前段时间她哥哥弟弟带着人大闹了前夫家离了婚,她前夫家里人巴不得离婚,想再娶一个,甚至都已经在接触其他女同志了。

章南春兄弟两人抓住这个把柄,倒是给要来了不少赔偿。

但是她哥哥弟弟都是有家庭的,林嫂子姐姐去世后,姐夫又找了一个老伴儿。

离婚的章南春回到娘家像是寄人篱下一样,外加上周围邻居指指点点,本来身体就虚,心情一不好,情况就更糟糕了。

离得太远,几年见不到一次面,林友瑶以前都不知道,知道的时候真是又生气又着急,买了票就去把人接过来了。

院儿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也没人会指指点点。

九月十号这天上午,林嫂子带着章南春又来卫生所了。

因为需要扎针,隔几天就得来一次。

祝安安站在旁边学了学侯大夫的手法,在卫生所需要候大夫扎针的时候可不多,平时基本都是抓药吃就行了。

这两年她也没拉下练习,没人给她扎,她就扎模型,有次虎头来找石头玩,还给小孩儿吓够呛。

看到一半,小船醒了。

祝安安不得不先顾小崽子,喂完奶小船还精神得不行,小嘴一直哼哼的。

祝安安点了点小鼻子,“你刚生那会儿,说你是个小猪崽子,你爸还不乐意,明明就是个小猪崽子。”

小船:“哼~”

祝安安回‘哼’两声。

小船小嘴一撇,一副要闹的模样。

自己儿子祝安安还是了解的,这状态一看就是想要出去。

可能是她天天抱着来来回回的,给小崽子都抱野了,这么小就不想在屋里待着。

祝安安无法,只能抱着出去转转,果然一出来那小嘴就不撇了。

祝安安没好气地点了点脸上的嫩肉,“小屁孩!”

小船听不懂,只是很欢快地挥舞着小手臂。

这大上午的,晒太阳是不可能晒的,祝安安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树荫底下。

小鱼也蹲在那儿拿个树枝在写写画画,这小孩大部分时候都喜欢一个人蹲在地上看蚂蚁或者看小花小草。

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来,她就会飞快地跑到自己妈妈身边。

见祝安安见的次数多,现在倒是不怯生生地看人了,只扭头看了一眼又在那写写画画。

祝安安也没去打扰小孩儿,拿个树叶在那逗小船,看人小手伸过来想抓又抓不到。

逗得小家伙都有点急眼后,无良妈妈才大发慈悲让人玩一会儿。

小船挥着树叶‘啊啊’叫,也不知道在说个啥。

祝安安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小鱼什么时候走到了她旁边她都没看到。

小鱼好奇地看着玩树叶的小船,小声说道,“不睡、睡觉。”

祝安安反应了两秒后,才看向小丫头问道,“你是说他为什么不睡觉?”

小鱼点点头。

祝安安笑道,“可能要再过几分钟才能睡着。”

这小姑娘不仅喜欢自己待着,还喜欢说话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极其的精简。

祝安安也是过了好几天才发现这个问题,她问过林嫂子,人说小姑娘没什么毛病,可能是被以前那家庭氛围影响的了。

祝安安也观察过,她刚开始还以为这小姑娘有自闭症。

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她也没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跟熟悉的人还是有沟通的。

就是单纯的胆小,估计以前在家里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祝安安每每看到这么小小的一只依偎在自己妈妈身边时,都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章南春的前夫一通。

家里也不知道是有多少家业,非得有个儿子来继承。

这种人就该老无所依,死了没人收尸。

当下,祝安安还不知道自己真的一语成谶了,此时小姑娘还好奇地看着不睡觉的小船。

看了没一会儿,思维又很跳脱地指了指旁边石板上晒着的小鱼干。

“小鱼。”

祝安安点头,“是,小鱼。”

这都是有些乡亲送的,夏天是捞鱼的好时候,没钱给诊费的,基本上都会拿这些东西来代替。

小鱼又指了指自己,“小鱼。”

小幼崽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是很让人心里柔软。

祝安安轻笑了一下,“对,你也是小鱼。”

大概是因为句句有回应,小姑娘又开心地指了指地上,“大鱼。”

祝安安顺着看去,然后就发现地上刚刚小姑娘写写画画的地方,确实被画出了一条大鱼的模样,而且画得非常的像。

祝安安眼里闪过惊讶,“真厉害,你妈妈教你的吗?”

三岁小姑娘拿树枝画成这样,真的是有点天赋在身上。

她上小学的时候,手抄报画鱼就只会画个八字。

然后在前面的圈里点一个点,算是小鱼的眼睛了,河水就是几条波浪线,没啥艺术细胞。

小鱼点了点脑袋,露出一个害羞又开心的表情,“嗯,厉害。”

祝安安现在已经能从小姑娘精简的词语里提炼出准确意思了,“你是说你妈妈比你还厉害?”

小鱼这次脑袋点的幅度都大了一点。

祝安安顺着话夸道,“那你妈妈真的很棒!”

看来艺术细胞果然是遗传的。

小鱼笑容幅度也大了一点,害羞地跑开了。

祝安安有点被萌到,一低头发现大胖儿子已经睡着了。

祝安安抱进屋放下后,又去围观候大夫扎针。

到了周五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外面刮风下雨的,祝安安没敢把小船往外抱,卫生所干脆也没去。

要是抱出去给吹发烧了,她能自责死。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的,家里两个小学生学照常去上了,毕竟距离近,也没大到不能上学的程度。

祝安安在屋里闲得没事,整理了一下秋冬的衣服,石头长得快,有两条裤子都露脚脖子了。

等天气冷下来,到时候穿着肯定灌风。

祝安安剪裁了一点碎布下来给改了改,一上午缝纫机都哒哒哒的。

中午雨停了,祝安安刚想去菜园子里,把被雨打下来的菜捡回来吃了呢,隔壁胡婶儿端了个钵进来。

“小安你还没做饭呢吧?上午在家没事炖了点鸡汤,趁热吃。”

胡兰花一边说着一边就端进了厨房。

祝安安手里拿着个簸箕跟了进去,“谢谢婶儿。”

胡兰花‘嘿’了一声,“客气啥,你那菜留着晚上再做吧,坏不了。”

这么一说,祝安安也懒得开火了。

让小然跟石头两人去食堂打点馒头再加一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祝安安放下簸箕,喊住要走的胡兰花,“婶儿你跟叔喝米酒吗?我前几天闲得没事做了点,早上看差不多好了。”

“你端点回去,早上要是不想做饭,可以泡炒米子喝。”

胡兰花凑过来看了看,“行,我拿点回去。”

随后又问道,“你咋还做这个了?你不能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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