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敌_分节阅读_第64节(1 / 2)

  “马上又到承天的忌日了,他们肯定不得消停,一定不能漏掉任何信息。”

  “是。”

  小小从没喊过承天一声“妈”,母子缘分只有怀胎十月,一出生即分离,她对他没一分钟养育之恩,却留给他世上最沉重最危险的“外戚包袱”,没一日安宁,叫他如何对这个“妈”、对这个外祖家有感情……

  怕是这个事儿叫自己心堵,小小这时候拿出来说,碰运气地想会不会胸口的浊气疏通、舒服些,哪知,连连慢慢吐气,丝毫得不到改善不说,反倒更闷!真叫他无奈又心烦……

  这时,近卫来报,“宫里来人。”

  “谁,”飞砚问,

  “养思。”

  小小都抬起了脸,睁开了眼,不过眉心蹙着,与飞砚互看一眼——养思殿当然有他们的人,那绝对是最机密!出什么事儿了?这人这个时候冒险前来!……小小起了身。

第226章

  被带进的,正是夜茉。

  小小站在那头窗边,弱光源叫他的身形隐没于此,更看不清他看过来的神情。

  夜茉还是向那头的他十分恭敬一躬身,再与飞砚一颔首,知道他是小小的代言人,要回的是他的话。

  “你这会儿来是有什么要事么,”飞砚问,

  “是。因为五爷交代过,小主子这边有提及到他的,都需及时汇报……”接着,有条不紊提到了今天听到的一切……

  飞砚是距离他“身心”最近的人,加上又异于常人的聪慧,旁观者清,看得也更细致,难道,会看不到小小对立横“异乎寻常的感情”?

  边听着,也是不由望向那边的小小……

  小小抬起左手已经抚在了心口那儿,看似呼吸更急促。

  飞砚忙打断了夜茉的叙述,至于立横再与神兰如何鬼搞,夜茉也是“忠心”,照实叙说——哎,你这不是更气小小?

  “好,知道了,这些信息是得留意,及时来报,辛苦了。”

  飞砚这边才遣走夜茉——“哗啦啦!”饭桌那头传来碗盘悉数砸落的声音!

  “主子!”

  飞砚忙走去,比起一桌珍馐掀落,更叫他心惊的,是小小一手紧按胸口,大口呼吸,却依旧盛怒,“秀儿和小兰不行,不行!他们凭什么不行,我就行!!”本就喘得很,他还在吼,声儿虽不大,却因心闷疼到不行而愈发用力,“我知道这世上有不公允,但,被偏爱的就真能这样有恃无恐?就真能这样恣意妄为!”

  也怪夜茉的忠直——哎,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呗。小五自己心机深,却行事“求真求实”,教出来的人,说起话来条理分明不说,更是严丝合缝描述得就跟“眼见当场”一样!立横说了什么,一字不落再转给他听……“秀禾和小兰,不行!”小小仿佛都看得到她那霸道又“紧紧护短”的表情……

  飞砚也知道,小小此时表面的每字每句,貌似说得都是“他父皇”,其实,这样过激的情绪……完完全全就是直指立横啊!难道仅仅只是自觉“不公允”?这里面更深更不通透的纠结,飞砚就算“旁观者清”,也不敢多言。小小自出生遭受到的“情感损害”,是根儿上的伤与防备,轻易破解不了……

  只有待他自己慢慢平复。

  飞砚默默站在那里,也不敢靠近他。他一直是孤独的,也拒绝任何人的“宽慰”与“开解”。他仅凭一次更比一次的“对自己的狠戾”克服下来,把一切的委屈和伤心,吞下去!再,“云淡风轻”。最后,心变得越来越硬,血,变得越来越冷。

  果然,小小的呼吸渐渐平顺下来,可你知道,这是要凭借多强大的“自我克制与压制”!

  他依旧扶着心口那儿,弯下腰,慢慢扶起了倒下的椅子,

  坐下,

  虽说光线叫飞砚看不清他的眼色,但,知道,一定冷沉不可言,

  他慢慢开口,

  “明儿,约承右去由井里,就说,聊聊承天祭典的事。”讲着,还有些轻喘。

  “是。”飞砚又忧心又敬诚垂首。

第227章

  由井里,是黄家的家庙。

  由井,是黄家的老姓儿,他家是异族,确实也是皇族。

  元前4世纪,当匈执在武帝的征战下西迁和南移之后,这支来自大安岭东麓的游牧鲜予族由井氏来到匈执故地,以强势与匈执余部联盟,战胜其他部落,称雄北方,建立王朝,史称“北由”。

  胜利,以及胜利后统治范围的扩大,使北由的鲜予族首领们不得不投入文化思考。最明显的问题是:原族被战胜了,可以任意驱使,但原族所代表的农耕文明,却不能按游牧文明的规则来任意驱使。要有效地领导农耕文明,必然要抑制豪强兼并,实行均田制、户籍制、赋税制、州郡制,而这些制度又牵动着一系列生活方式和文化形态的重大改革。

  要么不改革,让中原沃土废耕为牧,一起走回原始时代;要么改革,让被战胜者的文化来战胜自己,共同走向文明。

  鲜予族的智者们勇敢地选择了后者。这在他们自己内部,当然阻力重重。自大而又脆弱的防范心理,一次次变成野蛮的凶杀。有些在他们那里做官的原人也死得很惨,如崔告。但是,天佑鲜予,天佑北由,这条血迹斑斑的改革之路终于通向了一个结论:原化!至此,机变,适应,山河渐固。

  站在这磅礴由井家庙前,神烟神情冷酷,他身上也流着鲜予族一半热血,深知,这个族类的底色,就是机变适应力强,但,“求变求强”的过程中,没有一次不是残酷的血路铸成!

  就像向他走来的这个男人,

  黄承右。

  他的二舅。

  拿捏着天朝大半空域机动战备力,是只真正的战鹰!

  三个强权舅舅里,神烟觉得黄承右最具“由井底色”,黄家来自“海”,他偏偏“求变”,要去“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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