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他一心成为反派_分节阅读_第149节(1 / 2)

  没人应,屋子里面一片寂静。

  紧接着,肖兰时自作主张地推了,哗啦一下,门扉开了之后,地上的一片狼藉尽收眼底。那些价值连城的珠玉和青瓷碎片沙子一样撒在地上,那股不要钱的富贵劲,看得肖兰时心疼地一抽一抽的。

  金雀漠然倚靠在床上,对他这个不速之客充耳不闻。

  肖兰时踮着脚尖往里走,问:“金雀公子发了好大的脾气啊。这些东西都是你砸的?”

  金雀偏过头来,冷漠开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现在的我可让你满意了?”

  肖兰时把托盘搁在桌子上,啧舌一声:“你多大脸?能让我满意的人,你还数不上个。”说着,他掀开药罐,一股浓厚的草药味立刻席卷了整间屋子。

  闻见,金雀冷漠的目光里忽然微动。

  他知道,现在金麟台监管着他的食药,别说正经的丹药,就算是连药渣子也绝对不会给他留半粒。而如今肖兰时却端着好好的一罐子上来,他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父亲已经来了元京。

  泪意忽然又涌上金雀眼眶,刚刚平复下去的无力感立刻又升上来。他像是一个在洪流中扑打的小燕雀,面对浩然波涛,无论他多么用力拍打翅膀,可海波轻轻一掀,他就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海底,连挣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肖兰时端着一碗药汤走上来:“来,元京黄先生亲自抓的药,你就偷着乐吧。”

  可那汤落在金雀眼里,就是父亲的血。

  他愤怒地举起枕头,狠狠向肖兰时砸去。

  肖兰时本一心端着药,对他这突然一下毫无防备,瓷枕头砸在他身上,手里砰得药碗也跌碎了。

  哐啷一下脆响,药汁狰狞地浇在地上。

  肖兰时惊骂:“你他妈有病是吧?”

  没想到金雀高喊:“对!我就是有病!我就是活该染了百花疫!哪又怎样?你们想走,一个个都滚出去,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我就该死!我除了依仗金家的身份之外一事无成,你们是不是早就在背后里指着我脊梁笑我了?笑吧笑吧,你们该笑,我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窝囊废!我他妈就是一个害我哥哥向人跪地磕头的窝囊废!!你们一个个背地里咒着我死,好,我就成全你们的愿!我就该死!!!”

  肖兰时本想立刻骂回去,忽然,金雀喊着喊着,他的眼泪就好像是破了堤的河,一边哭着一边骂自己,把肖兰时倒是看得一惊。

  等金雀骂完了,吼得累了,他捡起地上的枕头,用手扑打了两下,重新搁在了金雀的脚边:“好好的枕头,干嘛要扔?你说你睡得不舒坦,你哥满元京给你找的,全天下估计就这么一个玉芯莲花枕,还能凑合凑合用,就别扔了。”

  一听,金雀哭得更凶了,他坐在被褥里,把脊背弯得像杆熟稻,脑袋死死地埋在软被,啜泣声和他瘦小的肩膀一起在抖。

  肖兰时在旁边看着,他明白金雀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那年萧关的冬天特别冷,他生了大病,他的阿嬷背着自己,穿着破布鞋破衣褂,挨家挨户地去给他讨粮食讨药吃。后来肖兰时知道了以后就觉得自己特别该死,也是这么把头埋进被子里哭。

  其实是在哭自己的无能为力。

  于是肖兰时就坐在金雀的旁边,静静地陪着他,没说一句话。

  窗户外的屋檐上还在滴着雨,晚风把窗户纸吹得细细地响,良久,金雀的哭声才在雨里逐渐停息。

  肖兰时又重新拿了一只瓷碗,满了药,端过来:“我好不容易给你去偷的,你必须给我喝了。”

  闻言,本是蜷伏的金雀一愣,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你说这药是从哪来的?”

  肖兰时一挑眉:“哈?现在还能从哪来啊?”说着,指着自己的鼻尖,“是我,你打惨了的肖月哥哥我,过五关斩六将,势如破竹气势长虹地给你偷来的。”

  金雀眼角的泪还没干,眼角却好像突然有了亮光:“我父亲他没来?”

  肖兰时没好气:“想爹了?那你多想想吧,人家老人家在摩罗过得说不定多好呢,你瞎操什么心?”

  金雀忽然明白自己是误会了,可依旧倔强地瞪着肖兰时:“你怎么不早说?”

  肖兰时满头雾水:“你有什么病是吧?”

  金雀顺口接:“百花疫。”

  肖兰时一咂舌,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我是说你脑子这里的。”

  闻言,金雀唰得一下从被子里挺直身子,十分不满。

  可这小家雀的不满立刻被肖兰时抬手按下了:“你先把药喝了。”

  说着,一碗已经凉了的药汤摆上金雀的嘴边:“刚才热的,你非要撒泼,现在凉了特苦,你就得活该受着,喝。”

  金雀接过,看了看肖兰时,又看了看药汤,上面倒影着自己的影儿,一闷头,尽了。

  肖兰时鼓掌:“好,英勇。”

  金雀拿袖口抿嘴,他想努力装出“这点小事不是毛毛雨吗”的意思,可紧蹙的眉毛立刻就出卖了他。

  他还是倔强地说着:“一碗药而已。”

  话音刚落,肖兰时从怀里掏出来一小包纸袋扔在他床上。

  金雀一愣:“这是什么?”

  “糖。压苦。”

  金雀抓起要还:“那些都是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我不用这个。”

  肖兰时把空药碗搁下,用手腕又回了回去:“我不是说药。以后苦的日子还多着呢,你要是实在觉得心里像是撕开了条口子,你就抿块糖。人难受的时候嘴里发苦,你总不能让嘴和心都苦吧?那什么,不是有位圣人曾经说过,嘴里有滋味,心里就舒坦点。”

  忽然,金雀捏着糖纸袋,心里一酸,泪意又涌上来。

  他拿手指楷去了眼睛的泪花:“哪来的圣人说这么土的话?”

  肖兰时鼻腔里哼了声:“你肖月哥哥我说的,我再努努力,差不多能达到千古第一圣那个层次。”

  金雀破涕为笑,骂:“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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