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他一心成为反派_分节阅读_第265节(1 / 2)

  闻声,肖兰时又笑:“看看我?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卫玄序顺着肖兰时的目光,也眺望过去,道:“猜的。”

  肖兰时接着问:“怎么猜的?”

  “总看你站在高的地方。就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怎么总是一个人站在楼上往下看。”

  闻声,肖兰时脸上的笑容更浓,落在卫玄序的余光里,他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不敢偏过头直视着他,那笑容丝毫没有攻击性,好像湖边水草上浮起的水泡泡,轻轻一捧,就碎在阳光里头了。

  “现在知道了么?”肖兰时问。

  “知道了。”

  “什么答案?能跟我说说么?”

  “因为站在高处,所有的东西都很小。高不可攀的群山就在一掌间,浩瀚无垠的云海就在一线天,还有无数炊烟万家灯,一眨眼就消失不见,好像天上星星的倒映。”

  肖兰时静静听他说完这话,然后一把抢过卫玄序手里的酒壶,忽然低了声音;“不愧是卫公子啊,最近又开始新修什么读心术的法门了么?”

  “未曾。”

  肖兰时咂咂嘴:“我也不是真这么说。”

  说着说着,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两双眼睛,一同望着底下辽阔起伏的山脉,天空不知为何是灰蒙蒙的白,隐隐透着亮光,所以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就好像一个个接连弯着腰,一簇一簇地,由远及近,由浅及深,挪步到两人的眼前,最后变成几处散落在黑暗中的光亮,几户人家。

  夜风潮湿,还有一丝丝的阴冷,打在脸上、衣袖,留下一片黏腻的触感。

  沉默了好一会儿。

  在晚风里,卫玄序忽然飘起低沉的嗓音:“肖月。”

  肖兰时脸上醉醺醺的一片红,懒懒地回应着:“干嘛?”

  话顶着话,卫玄序:“我对你好像做了很多错事,我改。”

  闻声,肖兰时又是一愣,玩笑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卫公子,大晚上的,这又是什么神经不对付了?说的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呢?我——”话音未落。

  卫玄序忽然一把搂过肖兰时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卷入自己的怀里,衣服上沾染的微冷气息,应着卫玄序身上淡淡的松木香,一瞬间裹住肖兰时,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第一反应是好想逃。

  “你干什么呢?放开我,好好说成吗?”

  卫玄序不理会,将头迈进他的颈窝里:“宋石说,当你完全唤回我的魂魄后就会走。走去哪?”

  肖兰时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他的力气太大,挣脱不开。

  好笑道:“两条腿长在我的身上,我爱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我啦?卫玄序你才就灌了那么一口酒,别跟我在这儿装无赖,不成立!不成立你知道吗?”

  “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忽然,肖兰时整个人的身体猝然一颤。

  默了两息,他嘴角扯起一个笑容,尽力将卫玄序向后推,勉勉强强在两人之中推开两个拳头的距离:“你发什么病呢?那小石头有没有跟你说过,咱俩以前是师徒,但现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管不着我了,知道吗?”

  话音落,卫玄序的眼底微不可察地划过一丝悲伤。

  肖兰时趁他双手卸了力气,然后眼疾手快地转头一翻,从卫玄序的侧身灵活地划过去,一面提着酒壶望他,一面笑:“等过不久,我把你丢的魂儿全找回来之后,咱们就一别两宽,此生再也不相见。”

  卫玄序以一个几乎乞求的目光看着他,想说很多话,但所有的话涌到嘴边,全都化成了沉默。

  肖兰时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卫玄序,似乎一眼就能知道他想说什么挽留。

  然后他依旧挂着笑,淡淡地看向卫玄序:“卫曦,你现在想留住我,觉得我好,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关于我的记忆,你不认识我。你觉得我好,是因为小石头金雀还有黄老,为了让你记起我,天天嘚啵嘚啵在你耳朵边说我的事,给你天天灌输我有多好多好,恨不得把我在你心里美化成天仙。”

  “但是吧,我告诉你,真正的你,一点儿也不觉得我好,一点儿也不喜欢我。我这人也很笨,做事也很幼稚,总是莫名其妙惹你生气,有的时候我知道为什么,我会拼尽全力去改,但大多数时候,我根本都不知道怎么了。如果你能想起所有的事情,你就会发现我到底有多笨,到底有多自私,有多坏,天天和你作对,那时候你就会像以前一样讨厌我。何必呢卫曦?”

  说着,肖兰时提起酒壶,猛地向自己嘴里灌了一口,而后抬起泛红的眸子望他:“而且,还有一点。在你身边,实在是让我太难过、太难过了。我要承受不住了。”

  卫玄序悲伤地望着他,静静地听他说完。

  突然,肖兰时宽慰般地拍拍他的肩膀,似乎是想调动气氛:“但卫曦你也别把这事放在心里。现在我想通了,你过得好就成,我就安心了。其他的,算了吧。”

  显而易见,这气氛调动地很失败。

  紧接着,肖兰时把手里的桃花酿搁在凭栏旁的石头桌子上:“高处风冷,我要回去了。这酒留给你,你愿意呆就多呆会儿。做个好梦。”

  只留下卫玄序一个人站在原地,目送肖兰时的背影逐渐模糊在暗黄的灯光里,袖下的拳头不知握了多久,早已被风吹得又冷又麻。

  夜寒露重。

  ◇ 第215章 那谁知道呢

  督守府的高耸城墙外,全是围着一圈又高又粗的巨大围墙,望上去像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峰,高不可攀。

  清晨的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东面的天上还泛着昏黄,太阳刚在东面刚刚露出了个头,还没有完全把天上的颜色照透。

  空气里的露水气极重,湿漉漉的落在人的衣襟上,久了就成潮湿模糊的一片。

  空荡荡的街道两旁,几棵稀疏的松柏静穆在寒冷又漆黑的清晨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打更人早早地就起了床,穿戴整齐,拿着一只已经被敲得泛绿了的黄铜锣,手里提着一盏明不算是十分明亮的灯笼,游走在大街小巷上,呼喊着一遍又一遍:“晨定昏黄——天干物燥——!”

  他的呼喊声悠长悠长,就像是钟鸣搬回荡在青石板路得巷子里。

  随着他脚步的渐渐离开,渐渐地,督守府门前高大的城墙下面一片片又矮又低的土墙后头,露出一只只黑色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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