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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不是零:你到底干嘛去了?】

【@是一不是零:欸?你改了?】

【@是一不是零:看不出来嘛,是个行动派】

温伏很想说“我不是行动派只是你打字太快我打字太慢我的回复跟不上你提问的速度所以我决定直接去改名字”,话到键盘上只浓缩为了一句:

然后赶紧发送了过去。

【@是一不是零:真冷漠啊,从开头到现在总共就跟我说了三个字】

温伏:“……”

正在拖地的费薄林看见温伏叹了口气。

费薄林乐了又乐,心中爽上加爽。

【@是一不是零:那我邀你进群嗷

@是一不是零邀请你进群[六六大顺]】

温伏在转学近三个月后,终于进入六班班群了。

群里正在铺天盖地地接龙发红包,上一个红包抢到钱最多的人就负责发下一个红包,温伏没有钱,所以也不抢,抬头看向费薄林,发现对方安静拖地的同时嘴角挂着诡异又隐秘的笑容。

“薄哥?”

费薄林的笑容立马消失。

“怎么了?”他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问。

温伏:“你什么时候睡觉?”

费薄林四处看了看,其实家里要整理收拾的地方他这几天陆陆续续都收拾过了,加上平时自己有点轻微的强迫症,时常在家中各个角落进行打扫和清理,说着除夕前要大扫除,但今晚跟往常一样,拖了地就再无家务可做。

他回答:“马上。有事?”

温伏还是摇头:“没有。”

“没有就去洗澡。”

“哦。”

温伏听话地洗澡去了。

洗完澡后费薄林正在阳台晾衣服,温伏穿着睡衣扒在门上:“薄哥?”

费薄林:“说。”

“晾完衣服你要睡了吗?”

费薄林回头,微微眯眼审视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温伏:“没有。”

说完转身就往房间走。

费薄林越想越不对劲,越琢磨心里越不安,这股不安持续到他躺上床,关灯和温伏一起入睡。

睡了大概没多久,费薄林半梦半醒,感受到身边的人掀开被子要跨出去。

费薄林迷迷糊糊地问:“做什么?”

温伏说:“解手。”

费薄林胡乱摸到被子上盖着的睡衣:“把睡衣穿上,免得着凉。”

温伏从他手里接过,没有吭声。

走向卫生间的脚步声渐远,费薄林很快又沉入梦乡。

过了不知道多久,兴许两三分钟,兴许十几分钟,总之时间这个东西在睡梦中是无法感知的,费薄林做了个似有若无的梦,不知怎么,想起温伏似乎还没从卫生间回来,他伸手往旁边一摸,被子里果然是空的。

过了两秒,他猛然从床上惊醒坐起——

厨房里,温伏蹲在放置冰糖葫芦的贴盘子前,摸着黑,一口一个冰糖草莓吃得正欢。

晚上熬好淋在草莓上的冰糖凝固了,又脆又甜,放进嘴中咬得咔咔响。

因为吃的是冰糖,这样充斥在耳膜里的嘈杂听起来也美妙清甜,使他忘乎所以,全然顾不上其他。

费薄林的声音在耳后幽幽响起那一瞬,温伏手一抖,脊背僵硬,汗毛直立。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费薄林挨在温伏脑后,呼吸轻轻拂过温伏凌乱的发梢,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实则脸色比夜还黑。

“知道偷吃年夜饭的后果是什么吗?”

“……”

一只猫咪飞一样地蹿出了厨房。

最后温伏被费薄林盯着刷了整整五分钟的牙,直刷到嘴里没一点儿冰糖味了才让睡觉。

用费薄林的话来说就是免得他睡在枕头上时不时地咂咂嘴惦记。

两个人再回到房间,竟然已过了零点。

第二天费薄林生物钟使他六点半睁眼,强迫着自己赖了半个小时的床以后,费薄林决定起床。

起床的时候顺便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内侧的温……

温伏呢?

费薄林没在枕头上看到人,第一反应是对方又趁他睡着跑到厨房偷吃去了。

好在他离开时留了个心眼,发现被子里有一块高高隆起。

费薄林伸手先掀开床头的被角,看到的是一双脚。

他又去掀床尾的被子,才找到温伏睡得乱糟糟的头。

他叹了口气,把枕头拿过来垫在温伏脖子下面,又给对方盖好被子,才起床去做饭。

厨房里照常传出英语听力材料的播放声,伴随着氤氲烟火气,昨天准备了一晚上的打卤面做好了。

英语听力的声音盖过了客厅的动静,费薄林端着手擀面正要喊温伏起床,就看见温伏已经睡眼惺忪地坐在饭桌前等着了。

这副样子使他想起温伏来这个家的第一天,那个清晨,温伏也是这样嗅着面的气味从睡梦里爬起来,窝在凳子上迷迷瞪瞪地等着他把面端出来。

一转眼竟已过了三个月。

费薄林不像温伏随时随地都有很强的食欲,他起得早时不怎么愿意吃东西,读书吃早饭是为了补充能量,现在放假,不想吃就不吃。他喝了杯白开水后坐在旁边看温伏埋头唏哩呼噜地吃面,看着看着,突然起身去卫生间拿了一把梳子,回来站在温伏身后给温伏梳头。

温伏的头发一个月有二十九天都很乱。

还有一天特别乱。

有次吴姨在楼梯上买完菜回来刚好碰见他俩去上学,费薄林看见吴姨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忍了又忍,才忍不住把他拉过去小声指着温伏问:“薄林啊,你们家是不是没有梳子?”

费薄林每每想起这件事,都又无语又好笑。

他的手指穿进温伏的发间,梳子沿着头顶那个发旋一点一点往下梳。

费薄林梳得很轻,遇到打结的头发时就会用另一只手把结打散。

可温伏的头发打结得太多了。

费薄林怕梳得他疼,右手梳头时,左手就会悄悄给温伏按摩头皮。

梳了好一会儿,温伏捧着碗一边喝汤一边说:“薄哥,你要用力。”

“嗯?”

“你要用力。”温伏又呼呼喝了一口全是卤肉臊子的汤,“我不会疼的。”

费薄林愣了愣,不知道想到什么,两秒过后,才别开视线应付道:“哦,好。”

他试着多用了两分力,头发果然好梳很多。

费薄林梳着,想到今天过年,该去拿些零食给温伏上来吃,于是问:“想不想吃巧克力和糖?”

温伏摇头:“不想。”

“……嗯?”费薄林偏头看他,难免多疑了一下,“为什么?”

“我要吃饭。”温伏说。

昨天费薄林买了很多菜回家,今天的年夜饭会很丰盛。

吃了零食,肚子里就少了吃饭的空间。

自从上次吃积食后,温伏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吃的食物也是有限的。

有限的食量,应该尽可能地留给费薄林亲手做的饭菜。

费薄林听了,嘴角却没抑制住微微上扬:“那么喜欢我做的饭?”

他做的饭自己一个人吃了很多年,从没觉得有多出色。

可家里来了个温伏,每顿饭恨不得把他的涮锅水都喝干净。明明接连吃了几个月,次次都像第一回 吃到那样,从菜上桌开始就两眼放光地开吃,到最后两眼放光地结束,一粒米都没有浪费的余地。

当然,昨晚除外。

“喜欢。”温伏照旧是把面碗吃得锃亮,“还有糖葫芦。”

费薄林笑笑,给温伏的头发梳得差不多了,虽然乱还是乱,梳子把翘起来的发梢按下去,一梳过了头发又飞起来,不过总归不打结了,看起来没那么潦草。

“吃完面休息会儿可以吃草莓,午饭吃过了再吃山楂。”他叮嘱道,“我要出门,你一个人不准在家里偷吃。”

温伏扭过头看他,都没问他要干什么:“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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