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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L:没必要是什么意思?

10L:费薄林原话:没必要的意思是,即便不去翰阳部,我也能考年级第一/.微笑

11L:好好笑,他以为他是什么香饽饽吗/.笑哭,翰阳部还求着他来?我说还是翰阳部太给他脸了哈哈哈

12L:那么牛X怎么不把把考年级第一啊

13L:该不会觉得自己拒绝了翰阳部是什么很帅的事吧,傻X

14L:我朋友交钱几十万想进都进不了,名额宁愿给这种人浪费都不考虑给别人,给别人还能进账几十万呢

15L:以后请尊称人家费薄林为第一哥/.微笑

16L:我倒要看第一哥高考能不能考状元

17L:到时候考个专科就搞笑了

18L:只要他脑子不抽风应该不至于专科,要是最后没考到年级第一就确实会很搞笑

19L:到时候来这个楼里挖坟哈哈哈哈

20L:坐等第一哥勇夺状元

21L:坐等第一哥勇夺状元

22L:坐等第一哥勇夺状元

23L:这层楼里酸味儿都要溢出屏幕了,不就是觉得人家不识好歹但说的又是实话吗,也就只敢仗着匿名过过嘴硬,真要比成绩拉出来一个比一个拉

24L:二十三楼没说你你急什么,难道你是费薄林?

25L:二十三楼费薄林上大号说话

26L:哟,第一哥恼羞成怒来楼里了?

27L:抬头看看老娘ID,混贴吧的都知道我是谁。我敢曝真名,楼上几位敢吗?我说我的名字你们说说你们的?]

帖子到这儿就被禁止回复了,谢一宁见温伏看完了,指着“23L”和“27L”和说:“这是我。”又指着“20L”说:“这ID就是发帖找你要联系方式的。”

她交叉胳膊冷脸道:“我就说贴吧小吧主是翰阳部的,前边那些楼骂组长骂那么欢管理员不管,我一出来就禁止回复了,嘁。玩不起。”

温伏没说话,转头带着谢一宁去找费薄林要手机。

费薄林不明就里:“要手机做什么?”

温伏扭头看谢一宁。

谢一宁一马当先,叽里呱啦把这事儿从头到尾给费薄林掰扯了一遍。

顺便把帖子给费薄林看了。

费薄林平静地看完,又问温伏:“你要给他联系方式?”

温伏点头。

谢一宁本来也准备跟着点头,突然反应过来,转而质问温伏:“他都这样了你还要给他联系方式?”

温伏说:“我骂他。”

谢一宁和费薄林同时望着他。

很难听到温伏这么爽快麻利地说要骂什么人。

谢一宁:“你骂他什么?”

温伏其实没想好。

他在这事儿上不太有经验,话都说不流利,甭提骂人了。

于是他沉思半晌,说:

“八嘎。”

费薄林:“……”

谢一宁:“……”

谢一宁扶额:“还是算了吧。”

费薄林也正打算摇头否决,又听谢一宁放下手说:“骂八嘎多没威慑力啊,换一个。”

温伏问:“换什么?”

谢一宁的馊主意跟苏昊然一样憋一肚子:“他不是表白墙要你联系方式吗?叫那死给子表白哥。”

温伏:“什么是死给子?”

费薄林闭上眼叹了口气。

感觉骂到自己头上了。

他在谢一宁开口前先把人赶走,又自顾回教室收拾了温伏的书包,带着温伏在这个周六放学的高峰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走到校门口避风塘,温伏还是没忍住扒拉费薄林的胳膊:“薄哥,什么是死给子?”

费薄林走进避风塘买了根烤肠和一杯奶茶堵住了温伏的嘴。

温伏左手奶茶右手烤肠,再张嘴除了吃已经不记得别的事情。

正一口珍珠一口肠地嚼得起劲儿,费薄林忽然问:“你知道那个男生要你联系方式是想做什么吗?”

温伏:“他想要我的曲谱吗?”

“……有可能。”费薄林没否认。

照谢一宁的说法,那个翰阳部的人是在六一歌唱比赛看上温伏继而四处寻求温伏的联系方式的,那么一开始对方挂表白墙找温伏只是为了温伏的歌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后续执着地在贴吧以及其他地方到处打听温伏的消息这种行径显然已经超过了正常交朋友的行动范围。

费薄林斟酌了一下用词,委婉道:“他兴许不止想跟你做朋友。”

温伏对此并不在意,他猛吸一口奶茶,把满嘴的珍珠慢慢吃完以后才接话:“那他想什么?”

费薄林:“想跟你更进一步。”

温伏漫不经心道:“跟薄哥一样吗?”

“我?”费薄林顿住脚,“什么叫跟我一样?”

“跟我一起住进薄哥的家里,睡在薄哥的床上,吃薄哥做的饭。”

温伏说完,又自行思考道:“不可以。”

费薄林失笑,转过去面对温伏,认真道:“没有我的事。他只是想跟你一起这样。”

温伏看了费薄林一会儿,也不知有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只说:“更不可以。”

“什么更不可以?”

“我可以,薄哥可以,其他谁都不可以。”

费薄林的房子够大,足以让温伏满屋子乱转撒泼,但也没那么大,除了他和费薄林,谁想挤进去他都不乐意。

让费薄林出去换做其他人,更没可能。

只有费薄林可以。

费薄林闻言,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他同温伏对视了片刻,欲言又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

后面的话温伏没听清:“薄哥说什么?”

“没什么。”费薄林转头,继续向前走,“回家吧。”

他本想告诉温伏,如果给那个人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请你答应前要慎重再慎重,以防对方的真实意图吓到你,至少要先去找他问个清楚,那些行为代表着什么。

可费薄林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在对温伏的感情上,他剖析别人就是剖析自己,否定对方就是否定自我。

费薄林说不出口。

好在这件事的风波没有持续太久,求温伏联系方式的帖子连同那个被禁止回复的嘲笑费薄林的帖一起沉底,讨论的声量也像随着夏季酷暑一起消散,费薄林的成绩自打上了高三几乎回回稳居第一,而温伏紧随其后,有时语文上来了也能跟费薄林争个高低。

这一学年应该毫无意外地和去年一样安稳度过到他们步入大学,正如温伏歌里唱的那样,好梦四季常青,夏天转瞬即逝。

温伏人生中从未感到有哪一年比在费薄林身边这段日子过得更快,蛋糕的味道似乎还停留在他的唇齿间尚未消散,温伏就迎来了自己的生日。

他一贯是会给自己偷偷过生日的,无论是在养父身边还是自己来到戎州流浪的那段日子。生日是他在过去混乱的十几年里用来记录时间的唯一刻度,春夏秋冬冰冷变换,温伏麻木地吃着岁月鞭打在他身上的苦:春天是随处可见的蚊虫、夏天是随意腐坏的食物、秋天代表忽高忽低的气温、冬天还有冻得像铁板一样的棉被。只有生日是属于自己的,唯一值得庆祝的日子。

以前他会趁养父不注意悄悄把自己偷来的钱藏起几块,在养父固定出门打牌的时间跑到街上,抓住那一点可以喘息的间隙买到自己能力范围内能买到的最好的食物——万事万物都不长久,温伏无法像其他小孩一样去在乎同龄人最钟爱的各种玩具或纪念品,唯有食物最能落实到当下。吃进嘴里的才是最有保障的。

不过不一定是泡面,很多情况下温伏没有那样的条件也没那个耐心去找到一杯开水再花上几分钟把泡面泡熟后慢慢享受,像去年在费薄林的小卖部买到的一盒泡面和一根火腿肠对温伏而言是非常不易且奢侈的东西。

但是这一年不一样。

温伏度过了一个有通宵供暖的电热毯的冬天、有新衣服新鞋和干净整洁的被窝的春天、有吃不完的冰镇西瓜和凉爽屋檐的夏天以及早晚都有费薄林叮嘱加衣保暖的秋天,今年的生日他甚至后知后觉,在早期吃了一大碗面以后闷头对着一口面汤不胜的碗底发呆,费薄林拿着牛奶过来问他在想什么,他指着面碗说:“今天的面,只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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