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2)

“报假警是要被追究责任的,”铳器对策部队的同僚打了个呵欠,“见鬼,我昨晚一晚上没睡——”

“昨晚那个是正经情况,”在他身边跟着打呵欠的人说,“今天这个——”

“别说了。”爆炸物处理班的一名老队员说,“没事总比有事好。”

“也对。”

他们这边呵欠连天,门口庶务课的人把一只包裹拿进来:“萩原研二?你的快递,送到警视厅这边了。”

“诶,我的?”萩原有些惊讶。

——千速姐没说会寄东西。有东西也肯定是寄到他宿舍那边啊……

他刚摆脱沉重的防爆服,整个人出汗出得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于是任性了一把,支使松田阵平:“小阵平,帮我拆快递?”

松田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任命地站起身过去拆快递——被送到警视厅的包裹一般都会做好检查,这只不大的纸箱显然已经被拆开过一次——他轻松地撕开被重新贴上的胶带,然后很快拆出一只……看上去有好几根天线的对讲机一样的东西。

旁边还有两张纸,一张上面是印刷出来的字体,另一张是拆分图纸。

“信号屏蔽器。”他念出纸上的文字,“原理是通过干扰基站的下行信号屏蔽手机信号,应该能在面对遥控炸弹时发挥作用。谢谢——啊,后面的字被涂掉看不见了。”

下一秒钟,爆炸物处理班的老队员敏捷地跳起来,抓起了那只被暂时搁置在柜子上的装置。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试验一下吧——萩原你把松田抓好了,别让他一个手痒过来抢着拆东西。”

松田:“这里有图纸!而且我拆掉的东西都能好好装回去的——不过萩,谁会给你寄这个?”

没走掉的铳器处理部队的同僚:“既然写了谢谢——以前受过帮助的人?萩原你还有印象吗?最近帮到了什么看上去像是很懂科学技术的人?”

1987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信号屏蔽器这种东西。

上辈子学通信工程出身的上辻祐希打了个喷嚏:“……啊,东西应该已经寄到了吧。”

他原本在最后写了“谢谢你的波子汽水和牛肉盖饭”,但想到自己之前给出的是真名——万一萩原研二把这件事情报上去——

黑衣组织在警视厅也是有卧底和暗线的。如果被BOSS知道自己藏了这种技术却交给警察,他大概就可以吃花生米提前下场了。

“——你说‘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他轻声重复萩原研二之前告诉自己的话。

“我会姑且等等看的。”

摸鱼了一周的上辻祐希很快又迎来了频繁的任务期。

组织不是正常的会社,在工作方面只会依照紧急程度随意压榨员工。如上辻祐希猜测的那样,BOSS这几年在有意提拔可信的年轻成员。原作中冷酷无情的反派琴酒是第一次尝试,结果很不错——于是第二个,他就看中了训练营毕业时成绩优异的上辻祐希。

上辻在美国的那两年就是跟琴酒一起搭档度过的。后者大致猜到了BOSS的意图,也觉得从小基本没接触过外界的上辻祐希没有背叛的可能,因此对上辻的态度不算太坏。

……当然这其中也有上辻确实能跟上琴酒节奏的因素在。

他们两个在美国搭档,完成了不少任务,上辻最开始以为拿到代号后可以放松一段时间,结果BOSS和他交谈时若有若无地暗示了他——他还需要更进一步。

这个时间点的黑衣组织和上辻祐希记忆中的组织还有相当大的差别。至少这会儿的琴酒身边那个最近被调过来的俄裔大块头还没拿到伏特加的代号;基安蒂和科恩大概还是没升职的基层人员;雪莉才11岁;皮斯克也还颇受BOSS的信赖,组织财务方面的管理权还有一部分在他手中。

照目前的情况,BOSS大概有把行动组的一部分管理权转交到琴酒手中的意图,而上辻祐希——即马尔贝克——BOSS的打算是把情报的一部分权利分到他这边来。

一个组织的情报流向当然不可以被掌握在一个人手中。在这之前,组织的情报管理被分流在朗姆和君度手中。君度在七年前因病去世后,情报有一部分交给了贝尔摩德——即原作中出场非常多的莎朗·温亚德——但不知道为什么,BOSS似乎认为她不适合做负责人,所以打算培养上辻来承担这方面的责任。

——这大概也有君度就是他这辈子的祖父的原因在。

但贸然提升马尔贝克的地位会引起朗姆的警觉,于是BOSS只能……把最近适合的、不适合的任务都一股脑儿堆到了上辻祐希的手上。

这位他见过不止一次、但现在也不知道对方名字的年长者在面对上辻时摆出了相当信赖他的姿态。

“我需要你,马尔贝克。”面容平平、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年长者的BOSS说,“你能做到的吧?”

他的话语中不含一丝威胁的意思,但上辻完全不敢因为这个就放松一丝半点。

他单膝跪在BOSS面前:“是。”

——没有半点犹疑。他必须表现得足够坚定。

年长者露出满意的微笑:“我会让情报和后勤方面都好好配合你——记得提前想好自己要什么奖励,好吗?”

——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只想做回普通人。

这样想着的上辻祐希顺从地垂下头:“我明白。”

……然后他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差不多开车跑遍了全国。

黑衣组织的根基在日本。虽然他们在美国和欧洲也有相关的业务,但毫无疑问,日本才是BOSS认定的大本营,这边要处理的事情自然也格外多。

囿于年龄,上辻要了个背景清白的司机——他实在不想在任务路上因为脸被交警拦下来盘查——然后就独自上路了。

他之前在美国和琴酒搭档那是BOSS点名的要求。实际上不管是他还是琴酒,组织训练营里出来的毕业生基本都很难和队友配合完成任务。他们缺乏信任感,待在一起要随时防备可能从背后而来的黑手——这在训练营当中也是偷袭课程的一部分——所以最好的情况还是让他们独当一面。

——所以未来的伏特加到底是哪里得了琴酒的青眼啊。

不过他也就在路上能有空稍微胡思乱想一下。BOSS给他的任务单里包含了追击叛徒(一个失踪了的线人)、威胁恐吓最近似乎有异动的合作者(一位会社的社长,在这个世界实属高危职业)、清扫试图侵占地盘的当地小黑道,以及和国外新搭上线的走私贩谈一笔军火交易……等等。

上辻祐希排了一下日程,在心里第一百次诅咒黑心资本家快点去死,然后打电话让情报组把需要的资料尽快给他,顺带又调了两名狙击手过来做协助。

……其实他最眼馋的是贝尔摩德的易容。如果能随时换脸,这些任务都有更好的完成方式。但不管是他还是贝尔摩德都很清楚他这些任务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后者不知为何表现得对权利毫无栈恋,前者也不敢在这时候欠对方人情。

于是只好在被发现不对的时候硬杠。

——就好像他上辈子玩《刺客信条》,对方的警戒值突破极限后,他也只能通过杀人来甩脱对手的追击。

可这是他的现实,不是游戏。

玩游戏的时候,玩家操纵的角色可以随意击杀不重要的NPC——因为那只是一串数据流——但现实中,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没有二周目再度复活的可能性。

“可我还想活下来。”

站在试图反抗的黑道之中,他低声说。

狙击手利落地帮他点掉几个人头,剩下的部分在他的近距离射击和近身格斗中或者被击穿心脏或大脑、或者被折断脖颈失去呼吸。

——来之前上辻祐希也看过这个当地小黑道的资料,涉及了不少违法犯罪行为,这会儿躺在血泊中的尸体生前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上辻祐希算什么东西,能有资格审判别人值不值得活下去?

这一年的11月8日,前一天刚被信号屏蔽器救了一命、对寄送它的人选也有些模糊猜测的萩原研二,在涩谷街头再次看到了一个蹲在自动贩卖机前的上辻祐希。

萩原其实没觉得自己能有机会再撞到上辻祐希。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