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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趣。”贝尔摩德叹了口气,然后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埃文·奥斯托特,现任美国国会议员。这次他们要对付的就是这个人。

“他找人查到了不能暴露的东西。委托的侦探我已经除掉了,现在就剩他和他的贴身保镖。”

上辻低头看那张照片。站在镜头下的除开国会议员本人之外,还有一名低着头、面容看不太真切的光头男性。

“麦金什·博格。他是美国海豹突击队的退役军人,身手相当了不得。”

“所以他是因为什么退役的?”

“因伤退役。他在一次行动中被烧伤,其他地方虽然都恢复得不错,但是视力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无法看清太远的东西。”

“具体的距离?”

“这我就不知道了。”贝尔摩德耸了耸肩,“我没能拿到他的体检报告。”

“按照先生的要求,这次我们听你的指令。”上辻说,“你的计划?”

“12月31日。他会在自己的家中办一个小型的跨年晚会,邀请一些宾客。我会替你们易容、替换掉受邀的客人,解决掉目标是你们的工作;资料我已经调查清楚放在哪里了,这部分是我的工作。要不要带伏特加和田纳西你们自己决定。”

琴酒的表情很糟糕。他显然非常不想让贝尔摩德在自己的脸上动手动脚——但目标的住处有相当严密的防卫措施,不依靠贝尔摩德的易容,他很难进入。

上辻:“我知道了。任务当天联系我。这之前我要做些准备。”

他喝完那杯约翰可林,站起身告别:“顺带一提。下次别这样突然靠近我。我知道你做好了防备……但如果我的反应慢半拍,你会受伤的。”

贝尔摩德:“……”

她看着马尔贝克走出酒吧,转过头看向琴酒:“你呢?如果你有兴致,我今晚还有空,陪你调一杯马提尼也不是不行?”

琴酒:“……”

琴酒站起身:“伏特加。走了。”

回到酒店,上辻给伊森发了个邮件,然后敲响他的房间门。

“时间定在12月31日当晚。明天我们出发去分部,你确认一下自己需要的武器和装备。”

伊森·本堂:“所以是定在新年晚会那天动手?”

上辻不太意外他知道一些额外的信息,他随意地点点头,又问:“关于麦金什·博格,你知道些什么吗?”

——如果伊森·本堂把CIA这边知道的信息告诉他,就意味着CIA方默许了这一次的灭口行动;如果伊森保持缄默……

“——我对此也不太了解。”

CIA的卧底显然深谙谈话的艺术。他耸了耸肩,做出无奈地动作:“不过我能确保我们这边的脱身流程。”

上辻:“……”

他倒也没太意外。CIA会轻易地把他们的国会议员卖掉才奇怪。

他冷静地补充了一个问题:“他们会基于从你这边得到的信息做额外布置吗?”

——如果CIA当天做了针对性的布置,就意味着参与行动的人员中出了叛徒;考虑到上辻现在是管着组织派遣到各国情报机构的暗线的那个人,他必须做好更详尽的准备。

伊森的眼神锐利了一些。他注视了上辻片刻,然后开口:“不会。但奥斯托特议员之前委托的侦探已经死了,他和他的保镖只会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保持更高度的警惕。”

——埃文·奥斯托特不会获得CIA的帮助,但他得到了提前的警告。

上辻:“届时琴酒会和我一起行动。确保你的脱身路线没有破绽。”

——你不用参与正面进攻,但要注意在琴酒面前维持好自己的身份。

两个人互相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

上辻:“尽可能在天亮前倒一下时差吧。我们八点钟出发。”

刺杀一名美国的国会议员不是简单的事情。

上辻用一天的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武器和装备,然后问贝尔摩德要来了奥斯托特宅的平面图。

这次真正参与行动的五名代号成员这会儿都在基地的一个小会议室中。涉及正事,贝尔摩德也没有说笑的心情:“宴会在一楼的大厅中举办。你们要顶替的分别是阿尔伯特·林恩和哈代·瓦伦丁及其随从。要注意的信息我都已经发给你们了。宴会准许随身带保镖,你们自己确认适合扮演的角色。”

“我会顶替宴会侍从的身份潜入。当晚十点十五分,我会切断大厅内的电闸。具体是在这之前引开奥斯托特和他的保镖行动还是在无光的环境下行动你们自行决定。”

“单独引开他们。”琴酒说,“宴会准许保镖的进入,黑暗所带来的优势几近于无。”

“奥斯托特相当谨慎。他的住宅附近没有合适的狙击点,因此我们无法得到狙击手的掩护。”

上辻:“……这个计划太粗糙了。如果我是奥斯托特,我在这天晚上绝不会单独行动,甚至最好连和保镖两个人离开人群也不要有。我们要怎么把他们引开?甚至,他们的死亡必须发生在足够远离人群并且时间相差不大——不然一个人死了之后,另一个人会立刻把所探查到的东西尽快说出来。”

“这部分我当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贝尔摩德说,“我只是以服务生的身份潜入,又不是不能在期间顶替奥斯托特的妻子的身份……奥斯托特相当爱他的妻子和女儿,只要她们发出呼唤,例如‘我单独为你准备了特别的礼物’,他一定会单独——好吧,带着保镖——脱离人群片刻。”

上辻重复:“他很爱他的妻子。”

“据我所知,是的。”

“然后他还有一个私生子,比他的女儿小两岁。他愿意为了这个惹上麻烦的私生子调查到组织。”

“……”贝尔摩德顿了顿,随即露出嘲讽的笑容,“小朋友,你显然低估了男人在这方面的劣根性。他们大多是真心地爱着一个女人,又绝不吝啬于在身体上和别的女人来往。奥斯托特蠢在没收拾好首尾,让那个女人生下了孩子——孩子当然和女人不一样,这是他的血脉,他重视一点也不奇怪。”

上辻冷静道:“只要你能确保把他和保镖一起引出来,我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贝尔摩德慢悠悠道:“我倒是有个问题。”

琴酒抬眼无声地给了她一个瞥视。

贝尔摩德不为所动:“伏特加和田纳西那天应该不会负责正面应对奥斯托特和博格?”

琴酒没说话,上辻则平静地点头:“怎么?”

贝尔摩德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你们两个,太久没搭档,真的不会在打起来的时候不小心互下杀手吗?”

上辻祐希:“……”

琴酒:“……”

一秒钟之后,后者的枪抵住了前者的额头,前者的匕首差一分就能割开后者的喉咙了。

琴酒的伯莱塔92F是打开保险的,上辻的匕首也是开刃的。

“……我不是让你们现在就开始自相残杀。”贝尔摩德幽幽道。

她慢了半拍才开口,显然也被琴酒和马尔贝克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的作风惊到了。

上辻把匕首收回来,看着琴酒重新把枪插回枪套,知道他和琴酒已经达成了一致:“只要最后能收住手就行。”

伏特加发出一声奇怪的、被扼住脖子的公鸡一样的声音。田纳西则是不知何时站直了一些,手慢慢从后腰放置枪套的位置上收了回来。

琴酒瞥了一眼田纳西:“反应还算快。”

上辻:“确实比伏特加好多了。”

琴酒发出一声嗤笑:“希望你不要翻车。”

上辻:“彼此彼此。”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同时挪开目光。

关于计划的商谈还没结束,上辻却在这个瞬间走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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