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宝在重庆的最后一天69(1 / 2)

这次聚餐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在赵清跟诗诗的互相刺激中结束了,到走出饭店的时候诗诗都一直挽着胡晓的手臂,而赵清却不可能把蒋怡真的当成自己女朋友,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肢体接触,因此算起来他还是输了一局,他借着酒劲出了饭店就大步回家,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地抽着烟,心里纠结着是不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孩被渣男玩弄,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原来是李维打来的,问他:“赵清,你回家啦……今天见着贺诗诗了吗?”赵清沉默不语,李维心里着急,催问道:“怎么啦?发生啥子事了?”

赵清只能把今天的事情大概跟她讲了,讲到后面再也忍不住,连白雪梅告诉他的内幕都说出来了,李维大是惊讶,问道:“你怎么不跟她说?”

赵清叹口气:“说了有啥子好处?”李维想了想,道:“也是,她只会觉得你是嫉妒。”

她又安慰道:“希望贺诗诗能够早日察觉吧……你累啦,早点休息。”赵清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他念着给蒋怡的承诺,一大早就爬起来跑去谢安惠家里,蒋怡跟谢安惠刚刚起床,赵清面对两个女孩子冬日清晨初醒的妩媚样子,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老老实实坐在客厅,谢安惠的妈妈王雅是过来人,知道赵清局促,微笑着坐他对面道:“今天怎么来那么早?”

赵清回答道:“昨天睡了一天,没能陪蒋怡去玩玩,她不高兴了,嘿嘿。”王雅笑道:“那今天好好跟小惠一起陪陪她,人家明天就要走了。”

蒋怡一边梳头一边走到客厅说:“阿姨,其实今天我不太想出门啦……就在家里休息一下算了。”赵清郁闷地啊了一声:“那我起这么早做啥子,早晓得多睡会。”蒋怡白了他一眼:“做啥子?就算不出门,你也得给我们端茶送水。”

她话是这么说,梳洗完毕后还是跟谢安惠一起帮王雅准备好早餐,谢鹏跟王雅吃完饭就去上班了,剩下三个年轻人在家里,赵清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摸出烟来正打算点上,蒋怡皱眉道:“一大早抽啥子烟嘛!臭死了!”

赵清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子管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又想到蒋怡的好处,一时竟提不起胆气来为自由而抗争,只能讪讪地收了烟,安慰自己反正她明天就走了,好歹把今天忍过去完事,谢安惠坏笑着说:“怡宝,你看他那个表情,肯定在想‘反正她马上要走了,今天就姑且忍一忍‘。”

赵清被她说中,顿时就不好意思了,蒋怡叹了口气,柔声道:“赵清,你昨天的表现其实很好,我一直还担心你会跟贺诗诗那个男朋友闹起来。”

赵清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话题来,诧异地看着她,谢安惠一脸毫不意外的样子,显然昨天回家后已经跟蒋怡讨论过这个话题。蒋怡继续道:“我一直以为你会忍不住,把他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告诉贺诗诗……没想到你那么能忍。”

赵清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晓得的?”谢安惠帮蒋怡解释道:“元旦节你在陈泉家里,别人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怡宝在旁边听到啦。”顿了一顿又叹道:“你这个人呀,这些事情宁可自己憋着,也不给贺诗诗说。”

赵清淡淡地道:“说了有用吗?贺诗诗只会认为我在嫉妒……分手以后就连朋友也不是了,我以啥子身份去说?”

“你们也看到她昨天那个样子了,彼此就连陌生人都不如,她会在乎我是否关心她吗?”

蒋怡心知他说得有理,轻轻叹口气:“算啦,往前看吧。”赵清盯着她看了片刻,也叹口气:“怡宝,谢谢你昨天陪我喝酒。”

他心里明白得很,昨天要是没有蒋怡在场,自己势必要在诗诗和胡晓面前丢尽面子,只是这事若虚若实的没办法明说,只能含含糊糊地感谢她陪自己喝酒。蒋怡也看不出来听懂没,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微翘:“还算你有点良心…..今晚我妈妈在,可不能陪你再喝啦。”挽着谢安惠的手臂对她笑道:“我感觉我都要被他带成酒鬼了。”

赵清昨晚本来就没睡好,现在想到不用出门了,人一放松睡意便一阵阵地涌上来,眼皮越来越重,不多一会就靠在沙发上鼾声大作,迷迷糊糊感觉到蒋怡跟谢安惠把自己身子放平,又盖了床被子在自己身上,他一边睡一边还在想:“妈的,在维维家,怡宝家,谢安惠家里都睡过,唯独没在诗诗家里……。”

蒋怡无奈地看了熟睡中的赵清一眼,悄悄对谢安惠说:“你看他睡得那个香……弄得我都想打呵欠了。”

赵清梦里光怪陆离,不知道怎么的又跟诗诗坐在了高中的教室里面,诗诗微笑着说:“没事啦,我原谅你了。”赵清大喜,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说道:“诗诗,真的吗?”俯身过去想亲她,恍然间诗诗的脸又变成了蒋怡,赵清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心想我怎么会抱着她?梦里蒋怡冷冷地看着他说了些什么。

赵清听不清楚,问道:“怡宝,你说啥子?”可蒋怡的表情就像没听见一样,他只能努力大声问:“怡宝,你说啥子啊?”

突然蒋怡冷冰冰的脸上笑意绽放,赵清仔细一看,又变成了谢安惠,对着他嘻嘻笑出声来,他一下惊醒,揉揉眼睛,却看到蒋怡跟谢安惠坐在旁边沙发上,谢安惠果然是在捂嘴而笑,蒋怡一脸尴尬。

他还在疑惑,就听见谢安惠说道:“醒了啊?嘻嘻,梦里还在喊怡宝。”她越想越好笑,整个人都笑软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人就在你旁边,你还要在梦里喊她……哈哈!”

赵清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说梦话被二女听见了,饶是他脸皮极厚,此时也忍不住有点羞涩,赶紧解释道:“不是啊……我梦见她一脸不高兴地跟我说啥子东西,我又听不清楚,所以就问她,问她又不理我,我只好大声问……”

谢安惠更乐了,笑道:“怡宝你看看你把人家赵清弄的,梦里面都在教训他。”赵清尬笑道:“对呀,心理阴影面积无穷大。”

蒋怡用尽了全部力气控制住笑意,冷着脸道:“自己肯定梦里面都在调皮,所以才会被我批评。”赵清一下想起自己在梦里搂着她的腰,心想她还没真没说错,又想:“我真他喵的变态,居然会梦里搂着怡宝的腰,这可太对不起小安子了!”

他自然不可能傻到老实交代,只是嘿嘿笑道:“可能是我想抽烟,梦里就梦到你不高兴了。”蒋怡无奈地叹口气:“你抽嘛抽嘛…..想不通你们这些男娃娃,年纪轻轻的就这样子烟酒不断,说起来还都是高材生……哎呀你干啥子,自己去阳台抽!”

赵清本来兴高采烈摸出烟来正想点上,被蒋怡打了一下手制止,委屈地道:“啥子啊……那么冷的天,我去阳台不得冷死。”嘴里虽然嘟嘟抱怨,还是乖乖地起身跑去阳台过了一根烟瘾,冬日的清晨特别冷,他嘴里哈出来的也分不清是烟雾还是水雾,听见屋里蒋怡在问谢安惠:“他们怎么还不到?”

他一时好奇,探头往屋里问道:“谁呀?”蒋怡回答道:“一个重庆的女娃娃……啊我想起来了,你应该见过的,在南川的时候。”赵清愣了一愣:“张……?”他一下想不起名字来,蒋怡点点头,替他补充:“对,张雪。”

赵清记得半年前在南川还跟她聊过几句,微笑道:“她也要来啊?那个妹儿……脑壳有点旷。”

重庆话说人“脑壳有点旷”大略是指脑子有点问题,但并非全是贬义,这里的“旷”乃是空旷的意思,用来形容女孩子的时候就是说她没啥心眼,尤其是说话不过大脑,傻乎乎的显得可爱,蒋怡白了他一眼:“不许这样子说人家!”

她批评完了赵清,又解释道:“张雪的爸爸跟我家关系很好,我妈妈今天就把他们一起请了。”赵清想了一想,试探着问道:“那今天人够多,我可不可以不去了?”蒋怡跟谢安惠异口同声:“不行!”

二女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对望一眼,都嘻嘻笑了起来。

蒋怡本来约了张雪早点到谢安惠家里来碰头,可是等到谢鹏夫妇下班回家也没见着人,打电话也没人接,她带着疑惑跟大家一起去了王抗美订好的饭店,进了包房却看见张雪跟张万兴,王抗美已经坐在里面了,张雪看到蒋怡开心得不得了,冲过来一把抱住:“蒋怡姐姐!嘻嘻!好想你哦!”

蒋怡跟她拥抱了一下,嗔怪地道:“说好了早点去找我的呢!咋个直接来了?”张雪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啦!都怪我哥哥!一直拖拖拉拉的!我是想早点过来看你的呀!”蒋怡转眸一看,屋里还坐着一个年轻男生,张雪笑嘻嘻地介绍道:“这是我哥哥,张杰。”

张杰站起来跟蒋怡打了个招呼,脸就已经有点红了,蒋怡大是奇怪,张雪笑嘻嘻地主动解释道:“我哥哥害羞得很,尤其是见着漂亮女孩子,就更不好意思啦。”

蒋怡挽着张雪的手臂,微笑着看了张杰一眼,心想这兄妹的性格反过来了,妹妹大方豪爽而哥哥羞涩局促,轻言安慰他道:“没得啥子的,就当我也是你妹妹就好啦!”说完把他们跟谢安惠互相介绍了一下,王抗美也把谢鹏夫妇跟张万兴夫妇互相介绍完毕,这时去上完厕所的赵清才探头探脑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王抗美微笑道:“赵清,来坐。”

赵清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应了,正想找个隔得远的位置坐下,张杰却惊呼了一声:“赵……师兄!是你啊!好巧!”

赵清就是看着张杰眼熟得很,被他这么一喊,立时想起来高二的时候在击剑队跟他打过一场比赛,也是又惊又喜,笑道:“张……杰!哈哈!真的好巧!”

众人这才知道张杰跟赵清原来早就认识,蒋怡疑惑地问道:“你为啥子叫他师兄唻?”张杰回答道:“他是我们击剑队的前辈呀……”赵清假意谦虚道:“哪里哪里,就是比你先进去两年罢了,前辈算不上。”张雪又惊又喜,说道:“啊呀!你居然也是击剑队的!”

原来张雪两兄妹都在击剑队,只不过张杰是佩剑,张雪玩的是花剑,有了这层关系,大家自然是更加熟络,张雪突然想起来了,拍着大腿又是啊呀一声:“我晓得了!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佩刀小王子!我们击剑队历史上第二个大学生!”

赵清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得了个“佩刀小王子”的外号,当着那么多人居然有点羞涩了。谢鹏以前都不知道赵清还会击剑,赞叹一声:“小赵,你还真的是能文能武,文武双全!”谢安惠的妈妈王雅也开他玩笑:“你这种人才要是进了公安系统就好了。”

赵清摇手笑道:“怕是不行……我这性格,一准受不了纪律部队的管束。”王雅抿嘴微笑:“也没那么恼火了。”

蒋怡却似笑非笑轻哼一声:“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王抗美满怀深意地转眸看了女儿一眼,微笑道:“赵清,你以后打算做啥子工作呢?”

她这问题也问到众人心里去了,一时全场的目光都看向赵清等他回答,赵清沉吟片刻,缓缓地道:“阿姨,我是不太喜欢体制里面熬资历的活法,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去做生意或者去外资企业搞计算机。”

90年代初期是新旧思潮交替冲击的年代,“读书无用论”还没开始冒头,赵清他们是93年高校扩招之前最后一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大学生,含金量相当之高,国家还要分配工作的,一份稳定的工作在那个年代相当值钱,众人听说他选择出去闯荡,俱都大是意外,不过那时候外资企业就是业界金字塔尖,福利待遇令人羡慕,能够进去谋一份工作也是非常有面子的,王抗美微笑点头:“好,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敢闯敢拼。”

王雅却不太同意,迟疑着道:“国家分配的工作稳定,去外资企业工资高是高,可是未来养老怎么办?”

王抗美还没说话,赵清抢着道:“阿姨,不用太担心,我妈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在大学有个学长,也经常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我们一致觉得年轻人就是要敢闯,毕竟年轻就是我们拥有的唯一本钱……如果把这份本钱浪费在按部就班的工作上,这大好青春可就浪费了。”

王雅还是不太能接受,轻声道:“你那个学长,教坏后辈。”赵清不愿跟长辈一直争执,只能嘿嘿讪笑,心里却想:“磊哥很有想法的,可不是教坏我。”

张雪兴高采烈地挽着蒋怡的手臂,坏笑着问:“蒋怡姐姐,小安子还好吗?”蒋怡心里暗叹一声,越怕她问她越要问,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清一拍大腿:“张雪,这问题应该问我呀!嘿嘿……我跟小安子基本上每个礼拜都聚在一起喝酒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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