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23(2 / 2)

赵清挠头尬笑,李维捉弄他说:“你这几天都在我这里,诗诗知道了可能真的会不高兴哦。”赵清这次底气就不太足了,硬着头皮道:“应该不会,就怕陈小溪那个死麻批去挑唆她,诗诗太单纯了,经不起挑。”李维轻轻皱眉问:“那万一陈小溪挑唆她怎么办?”赵清老老实实地说:“那她估计真的会生气,上次去班长家吃饭那次她都生气了,说我叫你维姐叫得太亲热,我用屁股想都知道是那个死贱人挑唆她的。”

李维沉默片刻,轻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诗诗还在为这事生你气吗?”赵清道:“那倒没有了,她就不高兴了一天而已,而且这事又不是你的责任。嗯……不晓得她这几天在哪里玩呢?”

李维微笑道:“你想她了。”她心里一阵酸楚,转念又想:“虽然他心里想贺诗诗,但人却是陪着我的,我已经是在跟诗诗抢他了,可不能要求太高……嗯,开学以后,他还会这样经常来陪我吗?”

她红颜薄命,自小父母双亡,内心深处对感情就特别渴望和看重,她既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但一旦喜欢上,就更不会轻易放弃,现在既然已经倾心于这个曾为她打架流血的男孩子,她就会百折不挠地去争取,只要赵清跟诗诗还没结婚,她就绝不打算放弃。她内心的坚韧和成熟远超同龄人,绝非贺诗诗这样的小公主能够相比的。

赵清道:“其实也还好,也就三天没见,她这个假期可是被折磨惨了,我斌斌哥哥给她布置了好多任务。”李维不禁莞尔:“我刚刚在你外婆家见到他了,一个人呆呆的傻笑,跟谁也不说话。”赵清坏笑着说:“他就是这样,呆博士,所以我绝对不读博士。”

过不了一会,何颖大包小包地回来了,她把所有的钱都买了零食,赵清晒笑道:“颖颖你这真是有一分用一分啊!身上揣不得钱。”何颖振振有词地说:“钱~不就是拿来用的吗?”她兴高采烈地拆开一盒酒心巧克力,看看李维手上在忙着切菜,就喂了她一颗。李维一边吃一边微笑着说:“颖颖你用钱还是要有个计划才好,不要一有钱就用光。”何颖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反正哥哥以后要赚两百万,到时候没钱问他要。”李维看着她哑然失笑,心想这妹子倒是有个拆兑,把自己表哥未来的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到了晚上,何颖就回外婆家去了,赵清回到自己家,看到陈斌也回来了,正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假寐,他也懒得理会,又去给贺诗诗打电话,这次诗诗终于在家了,赵清喜出望外,腻声问:“诗诗,你这几天去哪玩啦?”诗诗咯咯笑着说:“去我外公外婆家里玩啦,今天才回来,我刚刚给你打过电话,博士哥哥说你没在家。”

赵清哈了一声:“我刚回家,诗诗明天我们过来继续?”诗诗就沉默了,赵清追问道:“诗诗?”诗诗不情不愿地小声说:“哎呀,让人家多玩两天吗!”很显然她怕妈妈听见了。赵清嘻嘻笑道:“你可别把心玩野了,到时候收不回来,下次考试掉出前十名……”诗诗本来心情好好的,生生被他说得心烦气躁,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赶紧娇声打断:“哎呀哎呀不要说了嘛!好讨厌!”接着就开始转移话题:“你有没有想我!”

赵清说:“当然有啊!这还用问吗!”还没等诗诗高兴呢,他又接着说:“我每天都在想你还有十几套试卷没做……”诗诗一字一顿地说:“赵!清!你是不是!”

赵清哈哈笑着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再让你玩两天。你打算怎么玩呢?”诗诗小声道:“看看电视看看小说咯。”赵清嘟囔着道:“那我怎么办?”诗诗愣了一愣,嘻嘻笑道:“呀,转性了呀!你不是天天恨不得学习的吗?”

赵清委屈地说:“你不想看到我,宁可自己看电视。”诗诗悄悄说:“不是,我怕你一来,妈妈就要想起来让我学习的事情。我前面都学习了好久了,这几天好不容易可以玩一下。”赵清本来前面只是开玩笑,听到这句话心里就真的有点酸楚了,诗诗是个小姑娘,哪里知道他为这句话也会难过,兀自推心置腹地往下说:“再让我玩两天吗,马上就要开学了,就没得玩了。”

赵清无奈,只好说:“好嘛,那我大后天来找你好不好?”诗诗在电话那头苦着小脸道:“好嘛……唉,一个个天天催催催,我现在看到模拟题都想吐。”赵清安慰她道:“没办法呀,要是这次的摸底考试你再考不好,玉姐估计要骂人了……你怎么也应该进前三名吧。”

他跟诗诗说了一阵话,挂了电话准备去烫个脚再刷题,电话就响了,他接起电话,是李维打来的,她轻声问:“你刚才是在给诗诗打电话吗,我给你一直打不通。”赵清说:“是啊,唉,她就想玩,不让我过去找她,我看玉姐给她布置的学习任务怕是完不成了。”李维问道:“她为啥子不让你去找他呢?”赵清叹口气:“她怕我去找她,玉姐看到我就想起让她学习的事情了。”李维轻笑道:“诗诗真可爱。”赵清也忍不住微笑起来:“是啊,她一直都很可爱。”

既然诗诗不让赵清去找她,接下来两天赵清可就心安理得地天天往李维家里跑了,可以说这个春节赵清和李维的感情升温得极快,诗诗虽然不经意地占了个起手,却被李维后起直追,虽然他两还是好朋友好同学的身份,但天天在一起呆着,又被李维跟小娇妻一样做饭做菜,端茶送水地侍候着,赵清不知不觉就习惯了她的温馨陪伴,现在李维对他来说就是红颜知己一样的异性挚友。

这样过去了两天,赵清终于可以带着陈斌跑去诗诗家里了,他前段时间天天见着李维,这会再看诗诗自然特别有新鲜感,觉得她又好看了许多,而诗诗看到他才开心没多久呢,就苦着小脸被陈斌逼着去做题,程玉这时候去上班了,到了下午才回来,她也好几天没见着陈斌了,微笑着问道:“你春节过得好吗?”

陈斌略歪头看着她,呆呆地笑着说:“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就坐了五天。”程玉愣了一愣,问道:“啥子叫坐了五天?”陈斌轻声说:“就是坐着啊,也没人说话,也没事做。”程玉这才明白过来,心想他这呆子又不会打麻将,又不会聊天,恐怕唯一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滔滔不绝说些傻话,她就忍不住微笑起来,走去厨房准备晚餐,陈斌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了厨房,她忍不住暗叹一口气,心知这人憋了五天,一定有许多话要对自己说,这顿晚饭怕是做不清净了。

果然陈斌就问:“你们过得开心吗?”程玉一边洗菜一边点头道:“过年嘛肯定是要开心的,连着打了几天麻将……就前两天休息了一下。”陈斌哦了一声,说:“我明天就回武汉了,要开学了。”

程玉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么快……”陈斌叹口气道:“是啊,很舍不得……离别最是心上秋……”程玉问道:“什么是心上秋?”陈斌讶然,她居然连这个都不懂,解释道:“心上一个秋,那就是愁字啊。”

程玉一下愣住,连洗菜都忘了,任由自来水哗哗地流,那股愁绪直击她内心,犹如石头掉进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的伤感往四周荡漾开去,她猛地扭头看着陈斌,仿佛要把这张瘦削的面容深深刻在眼里,不知不觉眼睛就有点红了,陈斌深情地看着她那张风华绝代的俏脸,缓缓开口哼唱道:“

Thoughwe’vegottosaygoodbyeforthesummer,

BabyIpromiseyouthat,

Iwillsendyouallmyloveeverydayinaletter,

Sealedwithakiss……

Yesit'sgonnabeacold,lonelysummer,

ButI'IIfilltheemptiness,

I'llsendyouallmydreams,

Everydayinaletter,

Sealedwithakiss……

I'llseeyouinthesunlight,

I'lIhearyourvoiceeverywhere,

I'llruntotenderlyholdyou,

Butbabyyouwon'tbethere……

Idon'twannasaygood-bye,

Forthesummer,

Knowingthelovewe'llmiss,

Letusmakeapledge,

TomeetinSeptember,

Andsealitwithakiss……”

他虽然五音不全,奈何这首《以吻封缄》着实太经典,程玉纵容不懂英文也知道他唱的是伤别离的歌曲,眼睛顿时湿润起来,赶紧转过头去继续洗菜,陈斌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玉姐,我回去以后,可以给你写信吗?”

程玉微微点头,说道:“这次你不要再把地址弄丢了……”陈斌低声道:“我会记在脑子里。”程玉迟疑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信里面不要胡言乱语……我怕万一被同事看到。”她说出这话,其实就是承认彼此的暧昧了,陈斌心里欢喜,就得寸进尺地道:“玉姐,可以送我一张照片吗?”程玉本能地想拒绝,但考虑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等下给你一张。”

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程玉才幽幽地道:“你明天走,我就不能去送你啦,你一路顺风,要多保重,有空要多出去交往,别老坐在家里,这样才能多认识其他女孩子……”陈斌急道:“玉姐!”程玉自顾自地往下说道:“你需要的是一段健康的,正常的感情和婚姻……追求不正常的东西必然要付出不正常的代价,你懂我意思吗?“

陈斌伤感地道:“我不在乎付出什么代价,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也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任何人,可你……连我心里默默喜欢的资格……都要剥夺吗?”程玉心里烦躁,不由自主加重语气说道:“可那样只会伤害你自己!”陈斌立刻顶回去:“我不在乎!”

程玉忍无可忍,猛地转身过去盯着他,过了半晌,目光终于柔和下来,叹道:“傻瓜。”陈斌热血上头,也不管了,低声说道:“玉姐,我虽然不太懂世故,但我也晓得……你并不幸福!你的婚姻……只是个僵尸壳子罢了!”程玉言不由衷地反驳道:“瞎说!”

陈斌道:“你骗自己有用吗?我虽然只是旁观,但也心疼得很。”程玉一时无语,陈斌接着道:“放着这么一位佳人成日独守空房,这是怎样暴殄天物的做法。”程玉再也听不下去,俏脸含霜低声斥道:“够了!闭嘴!”陈斌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生气,说明被我说到心里了。”

程玉被他怼得半天说不出话,心想这人情商一会高一会低的,神奇得很,陈斌愣愣地看着她,又说:“你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反驳我,因为我说的是事实。”程玉低声道:“就算是事实又怎么样,事实是最难改变的。”陈斌说:“我知道,我没想奢望去改变,只是心疼你。”程玉叹口气说:“谢谢你,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事情了,多说无益。”

她结婚十几年来,一直认为这就是自己注定的婚姻,就只能这样下去,可是自从陈斌出现以后,她就开始逐渐逐渐地对感情和婚姻产生了新的诉求,她需要陪伴,需要被爱人重视,不愿意再这样忍受形同虚设的婚姻生活,可是不愿意归不愿意,她又做什么呢?又敢于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去改变呢?她根本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陈斌谈了口气:“十五年了,人生有几个十五年呢?真要等老了再来后悔吗?”他不待程玉回答,自顾转身回到客厅,呆呆地坐在诗诗身旁,看上去好像在检查诗诗的作业,只是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