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念头通达（1 / 2）

吴空归宅之后，便嘱咐吴同将往昔所售之仆从，逐一赎回，更安排他购买了各种丹药和天材地宝。

诸事安排妥当，他便遁入密室，开始了修炼之旅。

密室之外，程欣每日都会将亲手调制的滋补羹汤置于密室门口，期盼着儿子能品尝到她的心意。见吴空心无旁骛，沉醉于修炼，她只得在门口徘徊，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去。

一个月之内，很多关于恒大赌坊和安西总督府的消息传出：

大扳指尹掌柜上门讨债，被总督赶了出来……

安西郡王邀请总督胡大人到府中欢度中秋……

恒大赌坊被人举报，内藏邪教“燃灯宗”的叛逆，且尹掌柜被指认是邪教安西行省分坛的话事人……

尹掌柜被抄家灭族……

总督安排玉骨扇胡公子因罹患重病而被迫回京疗养……

恒大赌坊恢复营业，现在的掌柜成了安西郡王世子的管家……

吴空听闻这些轶事，只是淡然一笑，原来不论哪方天地均是“士农工商”的排序，这尹掌柜和胡公子虽然不及吴迪、吴良父子可恶，但也终究是咎由自取。

一个月之间，由于他早已经脉通畅，很方便就借助各类丹药与珍稀材料，已将体内真力提升至极致。

然而，那突破瓶颈的契机却始终捉摸不定，仿佛是一层难以触及的薄雾。

沙僧洞悉他的心境，知道吴空或许心有挂碍，故而没有催促，也未给予过多指点。他深知，修行一途欲速则不达，唯有水到渠成，方能真正领悟真谛。

这日，吴同再度来到密室门口，低声禀报道：“侯爷，京城的清花学院已有传书到来，新年一过，您便可正式进入了。”

清花帝国的传统，身居侯爵以上的贵族或二品大员的嫡子女，在年满十二岁之后，均有机会进入京城的清花学院深造。

而每年的新年之后的三月初一，便是入学之时。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么？”吴空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眼，从打坐中醒来，他喃喃自语，“我是否太过懦弱，以至于不敢面对这终究要割舍的亲情……”

“既然心中难以割舍，那便随心而动吧。”沙僧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哲理。

吴空露出无奈的笑容。

他在短短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便修炼至通脉巅峰，此等速度，已是震古烁今。

然而，他的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是因为他要赢了与程婉儿的那一场赌约，是为了赢回了尊重？还是因为他那懦弱的内心，不敢承担太多的因果？自己究竟为何，选择在这密室中，以修炼之名，避世不出？

远行的日子即将来临，他知道自己终将再次面对“母亲”，面对那些无法割舍的亲情。

深秋的风带着萧瑟之意，落日的余晖将侯府的一草一木都镶上了金边。

程欣在翠香的陪伴下，于凉亭中静静绣花，一切显得如此宁静而美好。

这些都是吴空来到这个世界后，无暇去感受的。

他走到程欣面前，恭敬地请安后坐下。

程欣的眼中透露出对儿子的关怀与心疼：“空儿，你所做的一切，同叔已经告诉我了。母亲心中，十分欢喜与欣慰。”

“嗯，这是我应该做的。”吴空低着头。

“你受苦了！”程欣握住吴空的手，“其实，母亲对于富贵并不在意，只要你能平安健康，不必太过为难自己。”

“嗯，我知道了。”吴空感觉鼻腔有些酸楚，他忙转移话题：“同爷爷说，我过完新年就可以去清花学院了。”

“那真是太好了！”程欣的眉梢间洋溢着喜色，“京城在北面，气候寒冷，你看，我给你绣的棉服面料如何？”能为儿子做些事情，程欣显得非常开心，她拿出绣品给吴空比量。

“母亲……”吴空突然有些哽咽，“我可能要离开您一段时间。”

看到吴空心情不好，程欣忙站起身来，将儿子紧紧拥在怀中：“你不必挂念我，在学院好好深造。即使不能修炼，还可以学习做人做事的道理。你父亲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听了程欣的安慰，吴空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他有一刹那的冲动，想告诉她，过去的吴空已经死在那个阴冷的赌场厕所。

但他不愿割舍这两世难得的亲情，更不愿让一个善良的母亲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