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纵奇才(1 / 2)

茫茫林海,有青年负剑而行。

算来距离登门陈家那一日,已过去五年时间,从陈家家门出来的那位失魂落魄的少年一路跌跌撞撞闯来,背上多了一把细长的剑。

偌大一个东岭,喻客川徒步四处游历,从未回过一趟泷湾的喻家,只是偶尔写过信给家中两位兄长报个平安。

喻客川的父亲重病早逝,从那之后,生母想来是觉得喻家能保儿子衣食无忧,离开喻家时甚至都没有见儿子最后一面。其他本就不怎么亲近的长辈,只是知道家中有这么个曾经被冠以“天纵奇才”名号的小辈,如今正浑浑噩噩地在外漂泊,只当是喻客川受了点打击,走了一遭回不了头的臭脾气……若有一天撞上南墙,兴许便会归来。

那一日登门陈家后,仿佛有个叫喻客川的天才渐渐被大家遗忘了。

唯一关注他的是撑起喻家未来的两位堂兄,但喻客川知道,喻刃的志向根本不在这屈屈东岭,也许只会是那读破万卷的书生一人。

……

“听说中土来人了,兄弟可听闻过此事?”

“中土是修行者的天下,怎会瞧得上咱东岭这片荒土?”

“难不成有邪崇偷摸进了东岭?”

酒楼内,粗茶淡饭时,总有不少闲人议论,最近几日中土来人的事倒是闹得沸沸扬扬。

隔壁桌的青年摘下了斗笠,将手中一个用布裹着的长条状物事靠墙放好。

说起中土,总是牵扯出不少思绪。

天下五分,即中土,西洲,北疆,东岭,南荒。

东岭没有修行者,只有武者。

说得好听。

武者,其实也不过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莽夫罢了,凡人与修行者,天差地别。

修行者飞天遁地,吐纳星辰,凝无形之气于体,炼无上门法于身。

青年腰间,挂了两个破旧的竹筒,五年来,一直装着或多或少的清芝茶叶。也是少见,喻客川倒是莫名其妙间养成了个“清茶与酒同饮”的古怪习惯。

正欲招呼小二上酒,翻遍全身上下,他才发现自己没了铜钱。

喻家的落魄三公子波澜不惊,心中虽倍感窘迫,脑海中依旧不动声色地思索着找回颜面的说辞。

忽然有宛转悠扬的声音,随着一道靓丽身影传来:“请问这位公子……介意同小女子坐一桌吗?”

青年抬头,四目相对。

秾艳一枝细看取。

来者是一位看上去与他年龄相仿的姑娘,蒙着面纱,只露出双目,看不清面容。颇有些俏若三春桃,素若九秋菊的气质。

能感觉出是一位美人胚子。

喻客川的心湖少有地掀起了一丝涟漪,视线环绕酒栈一圈,原来这家地理位置糟糕的隐蔽小客栈今日不知来了什么气运,居然早已满店酒客。

“姑娘请便。”

公子淡淡开口。

这姑娘闻言轻笑一声,选择坐在青年对面,“怎么称呼公子呢?”

喝茶的青年怔然一瞬,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姓喻。”

倒不是他这个身份有什么问题,只是五年来的一个习惯,向来都是能低调则低调。

坐在对面的姑娘大概是觉得眼前之人搪塞的模样有些好玩,忽然便少了许多拘谨,“小女子姓安。”

她人畜无害地眨巴着眼,“喻公子怎么不喝酒?”

听到这个问题,三公子神色不自然了起来。

“不瞒安姑娘说,喻某现在身无分文。”

安姑娘双目略张,可以想象出她面纱下的表情僵住了两秒,这才继续说道:“喻公子泡的这是东岭有名的清芝吧,喝得起清芝茶叶,在这无名小酒楼却上不起两壶酒嘛?”

喻客川眉目轻挑,毫不畏惧地直勾勾注视着眼前这位笑盈盈地盯着自己的姑娘。

“怎么,安姑娘愿意请喻某喝两杯么?”

三公子张口就来。

姑娘哑口无言,眼神在这位不要脸的青年身上扫荡,却一下子瞥见他靠在墙边的那个长条状物事。

虽然用布条裹着,女人还是一眼认出那是一把剑。

“喻公子......会使剑?”

安姑娘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试探着问道,眼神中颇有些好奇的意味。

喻客川耸了耸肩。

“小把戏,花架子罢了,安姑娘不必在意这个。”

“是嘛……”

姑娘似乎还更好奇了,她道:“若喻公子愿意露一手,我就请喻公子喝酒,如何?”

谁知青年却摇了摇头。

“抱歉,安姑娘,恕喻某不能答应。”

若是老爷子知道喻客川拿他留下的这把遗物表演才艺,只为博得美人欢心,换两杯酒水喝喝,怕是要气活过来……

姑娘显得有些失望,面纱下的嘴巴撇了撇,却还是招呼小二上了两壶酒。

三公子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

这女人这么大方,难不成是个千金?

正当喻客川自己在脑海中思索时,安姑娘却是一手托着下巴,两只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他,面纱下的双唇,隐隐像是在笑。

喻客川自然不惧这女人,眼神毫不避违地迎了上去。

两人沉默到最后,安姑娘的眼神率先躲开。

喻客川露出得胜的骄傲神情,他敲了敲自己放在桌上的茶叶竹筒问道:“安姑娘喜欢喝茶吗?”

“自然喜欢!”

安姑娘露出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立刻接话道。

她的眼神眼神像是在说:“老娘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喻客川正打算再向小二拿个茶杯来给女人泡茶,谁知那姑娘已经摘下面纱,把他的茶杯拿到嘴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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