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信徒（1 / 2）

东川村，武井证家。

武井证的家，是一座泥墙平房。房前种满了花花草草，风一吹，花草便如海浪一般，扭头翻滚着。

房间最中间摆着一张檀木圆桌，镂空的花雕窗棂洒射进些许晨曦。

四周墙壁泛黄，部分地方又沾着点水渍，头顶的白炽灯泡打下米黄的光，绿皮橱柜，拉动的铁门，地上灰色的瓷砖，檐下摇晃的风铃。

此时，圆桌早早摆上了七八碟菜盘，菜盘里面都是大鱼大肉。

这大鱼，自然不是东川村河里的，而是从别处买来的。

东川河里的鱼，大多都死光了，即使还活着，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吃，亦或者说，所有人都恨不得那些鱼都死光。

武井证家里的摆谱，让人很难不怀疑，到底是因为有来客至此，所以才奢侈一番，还是每一天，这里都是这么奢侈。

圆桌周围，四散坐着大约十人，似乎先前跟过来的其余人都没有进来。

“哎呀，来来来，秋月君，你一个大学生，来到我们这里也真是不容易，可要好好吃啊！”

餐桌上，武井证站起身，向前凑去，一边说着，一边给秋月煌月碗里夹菜。

“哈哈，武井先生真是谢谢你了。”秋月连忙站起身，笑着答道。

武井仁坐在塑料椅子上，桌上散落着三三两两还没啃干净的瓜子壳，烟灰缸里按下的烟头，其还没熄灭的榴黄色光芒，带着青烟，冉冉升起。

“嘶啊......”

武井仁面色通红，重重地咽下一口，随后猛地一拍手里装着啤酒的杯子，在桌上发出“咚”的声音，打乱了饭局和蔼的氛围。

“再......再来啊！”武井仁举起手里的酒杯，痛快地大声喊道。

“呵呵......”见此动静，武井证顿时感到脸面无光，心中燃起一团无名业火，生出这样一个混账儿子，实在无话可说。

“哎呀.....这......”武井证打着哈哈道，像是在掩盖什么。

秋月面带微笑，似乎极有涵养，仿佛并没有对于武井仁的行为感到什么不满。

“秋月君......你真的不在我们东川村......再待几天吗？”

片刻过后，武井证抬起头，随意地说道，却又目光灼灼地看着秋月。

“那是自然，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三日了，若是一直死皮赖脸地住宿在这里，总是不合适。”

“明日过后，我便离开了。”

秋月笑道。

“还记得半月前，我在课本上看到，东川村亘古以来，就有长寿村的美名。”

“恰好学校里，老师也布下了类似的课题，所以我呢，就想着来到长寿村，调查一下村民长寿的秘诀。”

“没想到刚到东川村，还没进来，就遇到了村长令郎。”

“多亏武井仁先生带路，要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进来的路了。”

说到这时，秋月笑得更加灿烂了，还抬起手，指向一旁翘着腿嗑瓜子的武井仁，点头道。

“切，小事小事。”武井仁红着脸，像是喝醉了一般，随意地挥了挥手，呵呵答道。

“我跟你讲，别说是你.......”武井仁一只手撑着桌子，身子半起，另一只手则是伸出食指，直指秋月面门。

“就算是......”武井仁语气一顿，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嘴里呼出浓浓的酒气，支支吾吾地久久不开口，像是喉咙里被鱼刺卡住一般。

“我跟你说，我这儿子，可是厉害得很。”武井证站起身说道，缓步走向秋月，笑盈盈地说道。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能发现啊！”武井证停在武井仁身后，双手搭在后者肩上，顺便重重地拍打着儿子的后背。

“对......没错！”武井仁一拍桌子，就连酒杯都为之一震。

“天王老子来了，都没问题！”

话音落下，酒桌上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哈哈，村长真会开玩笑啊！”

此时，喧嚣之中，角落摆放着的收音机断断续续地播放出今晚的新闻。

“据悉，大型流星雨RUW-8将于七天后到达.......”

.......

“哎呀，武井先生，我真忍不住了.....唉，那个厕所在哪里啊？”

“.....”

平地房外，秋月捂着肚子，借着月光，缓步走在土路上，地上的影子被扯得细长。

半晌过后，秋月猛地一驻足，放下手，四处打量着周围，似乎是在判断有没有人跟上来。

“呼......”

确定没人过后，秋月终于舒了一口气，身子如同泥土一般垮了下来，随后叉着腰，舒展四肢，摇晃着脖颈，大踏步，款款向后山走去。

“后山山脚处，似乎有什么隐蔽的东西......”秋月抬起手，小声嘀咕道。

“是仓库吗......还是说是其他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要停在后山......那个山下翔阳也没有说清楚.......”

“不过......这个村子肯定有问题，要不然.....我刚来，怎么可能就那么快被武井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