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常青(1 / 2)

  台灯的碎片四处飞溅,每一片都让年幼的裴新胆战心惊。

  裴新练习了很久的那首曲子没有弹完,琴声从此在他的生命里戛然而止。

  黎簌扯着他的肩膀将他裴平津一起往外推,她歇斯底里地对裴新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的手根本就不配弹钢琴,你们父子都一样恶心!”

  后来他从王叔的口中得知,那天黎簌的表情,大概就跟他出生那天差不多。

  黎簌刚生产完时,护士抱了孩子给她看,谁知原本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发狂般死死掐住孩子的脖子。在她眼里,这个孩子是她失败婚姻的象征,是一个值得憎恨的对象,是对她人生的诅咒。

  唯独不是她血脉的延续,不是她爱的寄托。

第二十七章 常青

  李闻虞热得脑子像烧着一团乱糟糟的火,但他仍然在认真听裴新讲话。

  裴新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话声音也淡,淡到李闻虞怀疑他只是在编故事给自己听,但他又觉得裴新不是一个会编故事的人。

  李闻虞眯着眼睛盖棺定论,受伤不会让人变态,得不到爱才会,豪门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忍着脑子里的热意问:“后来你就跟你爸一起生活了吗?”

  裴新没回答,坐直了想找点水喝,但酒都被李闻虞喝完了。他用很随意的口吻说:“是啊,我这样都是跟我爸学的。”

  李闻虞晕乎乎不明所以,只顺着他的话去问:“哪样?”

  下一秒,他被裴新压住,脑袋重重地砸到皮质沙发上,后颈冰凉一片,但刚好缓解了他的一点热意。

  裴新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落下了一个吻,那吻又热又烫,比夏季还要潮湿高热,好像要干脆把人的水分蒸干似的。

  李闻虞很呆滞地被汲取水分,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只能感受到面前的重量的热气。

  一个浅薄的吻结束,李闻虞张着嘴巴呼吸,胸前剧烈起伏着,裴新单手撑在他腰边,露出个得逞似的恶劣笑容:“就这样。”

  他跟母亲学会了弹钢琴,跟父亲学会了上床对象可以不分男女。

  从他住到裴平津的别墅那年,就发现裴平津会往家里带不同的男男女女回来,这并没有刻意显露在他面前,但也没有隐瞒。

  那些人里有自荐枕席的,也有虚与委蛇的,有被逼无奈的,甚至还有宁死不从的。

  裴新全都冷眼看着,逐渐司空见惯。所以十八岁的他已经恶劣得很老练,知道威胁,知道摧毁,知道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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