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三 亡灵之地热情好客的村民（1 / 2）
“嘛，我说，是不是应该再深入亡灵聚落一点啊？”塞思缇雅提议道。
“我们或许可以去试试观察一下集中处，毕竟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目的，我看看……”特里斯坦打开地图看看，按照地图上面描述的亡灵气息爆发处在哪儿。
“再深入一点，我有鱼竿咳咳咳……我有预感那里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塞思缇雅开始回忆自己流浪时标记的各个湖泊的位置。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多久能到？两天左右吧。”特里斯坦想到。
“我们接下来就先以亡灵气息爆发的起点为目标，摸索一下爆发的原因吧，路上有许多水源和湖泊，物资的补充应当是能够充足的。”
“！”塞思缇雅更加兴奋了，可她努力维持自己的矜持，面无表情。
但那只是特里斯坦面不改色的随口一说——但实际上通往那边的路线绝对不是水源最多的地方，仅仅只是能满足相较正常而言比较多。
“顺便，我个人也想要寻找能够反击乌鸦的方案。如果我们能够顺其源头挖掘能力的隐秘大概是能寻找到有效的击破方案的。”
埃弗林的声音从圣骑士背后传来：“没关系的，我占卜过了，那条路线应该没有危险！”
“好耶！”
主教又在说谎了。特里斯坦真的很担心面前这个小精灵，假如塞思缇雅和埃弗林待在一起肯定会被主教骗到奇怪的地方，被卖了还得帮他数钱吧……
“总之，我们先沿着目前决定的路线向亡灵气息蔓延的最中心出发。”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去泡个脚！”埃弗林一直在寻找脱离束缚的机会，“谁能帮我把我口袋里的药掏出来？”
塞思缇雅白了他一眼：“醒醒，你脚没了。”
泡脚么……特里斯坦倒是想到把砍下来的下肢放进福尔马林里泡着。
“嘛，埃弗林，如果你肯向我道歉的话，我可以考虑用魔法暂时帮你制作假肢。”塞思缇雅得意的笑。
主教那边碍于面子并没有回应。
乌尔里希从帐篷里爬出来，睡眼熏熏：“我睡了多久呢？”
“睡了不是很久。”特里斯坦提示道。
乌尔里希仍然坚持自己查看手表，“是的，不到一个小时。”
他起来喝剩下的咖啡，然后整理东西，并熄灭营火，防止被跟踪。
猎鸦小队整装待发！
四人向亡灵气息蔓延的起点出发。
塞思缇雅看着附近的枯树和天边灰暗的云，嘀咕道：“听说亡灵好像非常喜欢精灵丰满的生命力？”
不中用的塞思缇雅低头查看了自己的身体。
“真可恶我很安全！”
安全感往往来源于自身。
三个人百般无聊地走着（有一个在别人背上），气氛显得尴尬。
塞思缇雅突然严肃道：“关于精灵族曾经的灾难，我还想起一件事。”
“有一个使者自称来自圣菲思。”
另外三人心中一惊，来自——圣菲思？
\ufeff圣菲思教国是永夜教会统治的国家。
其地域魔力高度灵子化，是灵子的集中地，魔力较稀薄。
圣菲思全民信仰夜之神，每月23日会举行『大祭祀』——这是永夜教会的传统，『大祭祀』当月的所有死刑犯都会在每个教区设立的祭台上被集中处决……据说有时会用轻罪甚至无罪者充数。
圣菲思主要与夜幕之地相邻，依靠黑暗时代的遗留在夜幕之地开辟了这块领土。
“哦？”特里斯坦像是也有点感兴趣的样子。
塞思缇雅继续讲述着：“那位使者对精灵族的大族长说：‘能否借用精灵族的『圣树祝福』呢？’。那是精灵神菈米莉丝的神器，外观像一颗金色种子……传说可以法生万物，操控自然。”
“当时大族长还和他吵了起来。我隐约听到使者说的是……战争的爆发导致供粮不足，急需救助。可是大族长没有答应，毕竟这是人类的事，和精灵没有关系。然后使者放下狠话气愤离开，嗯，再然后就是精灵族被各种势力围攻。”
“我独自逃离了精灵聚落……”塞思缇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低头不再多说，只是默默看着自己的那块手表……她没说实话。
精灵族有人被外势力串通，成为精灵族防御体系的一个缺口，而这个罪人正是——塞思缇雅！
特里斯坦通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也算是看出来塞思缇雅一撒谎就爱低头看手表。
尽管没有说出实话，但塞思缇雅的话语仍然得到了圣武士的怜惜。他的眼眸变得柔和些许，手掌轻微拂过精灵的发尖，安抚道：“任务结束以后要是能再见面，我会请你好好吃一顿的。”
“唉，真是个悲惨的故事。”埃弗林说道。
走在前边的乌尔里希没有说话，默默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看起来各位都有自己的秘密呢，我只是把自己的说出来，感觉好多了。”
……
四人走在路上，乌尔里希偶然间一抬头，看到深黑的鸦群正在你们上方飞舞，他定睛一看，鸦群似乎停留在原地撕扯着什么东西？
由于一群乌鸦飞起来过于杂乱，他没能看清鸦群中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乌尔里希换上望远眼殖装，再次对这群奇怪的乌鸦进行侦查。
乌鸦们似乎是在互相搏斗。
撕扯同伴的羽毛，啄食同伴的血肉，不过既然如此，恐怕也不能称之为同伴了吧？
“再次看到乌尔里希换眼球，呃啊，已经无所谓了。不过每次都会心肌梗塞一下。”塞思缇雅面色苍白，明显是被吓的。
圣骑士在一旁笑着：“真是吓人的场景呢。”
“这群乌鸦在自相残杀。”乌尔里希提醒道。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众人注意到异常。
显然这个状况也让圣武士很疑惑，他将自己头顶的护目镜往下一拉，随后取出储物手套里面的弓拉弦对准鸦群
乌尔里希随手一摸，擦干净掉到脸上的乌鸦血。在仔细观察一阵之后，他并没能辨认出乌鸦的种类。它们看起来都一样。
他摇摇头说：“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继续走吧。”
“我真想把这群乌鸦抓住，烤着吃……肚子饿死了！”埃弗林在圣武士背上逞强道，“烤着吃好还是煮着吃好呢，桀桀桀……”
“你们身上的食物够吗？”
“我准备了一个月的量。”
“我就准备了一小袋子的干粮，结果很快就吃完了……现在能不能帮我把乌鸦打下来？”主教恳求道。
特里斯坦二话不说，在瞄准之后射出一支箭矢。正巧从鸦群的边缘掠过，贯穿一只倒霉的乌鸦。
他跑过去把乌鸦抓回来，用自己的医术检查了一下，除了自己制造的贯穿伤和与其他乌鸦抓绕撕咬的伤口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反而令人更加怀疑了。
特里斯坦摇了摇头，“主教大人若是想要的话，请自己动手吧。”
脚被砍掉的主教一只手拖着奄奄一息的乌鸦，靠另一只手在地上挪动自己的身体。
塞思缇雅终究还是不忍心，还是用强大的疗愈魔法把埃弗林的断脚给复原了。
众人看着埃弗林一个人鼓捣着乌鸦。
“乌鸦是食腐动物，肉是腥臊又酸的。不过，你要是想吃的话也不是不行。”乌尔里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主教。
“放心，我会去找水把它洗干净的，乌鸦只要处理得当也可以变得好吃。”埃弗林丝毫不在意道，“待会儿做好了先给你尝一尝，怎么样？”
乌尔里希一脸嫌弃的走开。
埃弗林把乌鸦头砍下来，捏着断颈部拿到嘴边就这样吮吸乌鸦血。
特里斯坦：“？”
作为圣武士，他一般不会对外界的自然生物下如此毒手，如果是他的话会使用自己浅薄的神术将其治好并放飞。
“啊，这血真好喝。”埃弗林抹掉嘴角的血，扭头看向塞思缇雅。
“恶心。”塞思缇雅突然觉得自己给这家伙治疗就是个天大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吃乌鸦的，哪怕让‘乌鸦’杀了我，我也不会吃！”
“你们永夜教会的人都这样吗？”乌尔里希很好奇的向圣武士特里斯坦问道。
“嗯……很抱歉，我没想到现在主教会穷到连教会的精神病院都住不起。”特里斯坦已经很难再去评价主教了。
实属无奈啊。
众人看着埃弗林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异类。
“哎呀，感觉坏肚子了，我先去方便一下！”
主教一溜烟跑了，他翻过一座小山丘不见踪影。
见四下无人，埃弗林终于颤抖着捂着肚子跪下来。
“额啊……呃……啊呃！”
他面目扭曲看着地上自己吐出来的乌鸦肉，真想骂自己一句白痴。
“哼哼，不过我的脚回来了，让我想想接下来的计策……”
……
塞思缇雅吟唱咒语，脚边迅速冒出一丛灌木，枝叶瞬息间伸展开，随后开花、结果……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在空气中消散的同时，灌木上已挂满了新鲜的红色浆果——是落落莓！
饱满透亮的莓果，在塞思缇雅口中绽放出清甜的花香。
精灵聚落自从灾祸之后，族人仅有的慰藉便是落落莓的甜蜜与安宁的希望。
乌尔里希难得一见这么神奇的魔法：“豁，这浆果……”
他用眼神征求同意后，俯身查看灌木上的浆果，然后摘取枝头上饱满的红色浆果，收集到一个袋子里，存入储存空间。
“魔法确实方便啊，如果军国的魔力能不那么贫瘠就好了。”乌尔里希一边摘一边说。
塞思缇雅听到“军国”面色一变：“自然魔法不能用于战争！”
“我说的是民用，我女儿很喜欢吃新鲜水果，但我们平时不可能买到这么新鲜的。”乌尔里希拿起一颗落落莓用眼仔细端详，感叹道，“而且这么大。”
『鉴定完毕——植物属，落落莓。』
乌尔里希很自然的把莓果放嘴里嚼，鲜甜的汁水溢满口腔，是十分令人愉悦的味道——他闭上眼睛，享受片刻。
特里斯坦突然想到什么，把埃弗林没处理完的乌鸦尸体拿起来，转头询问精灵：“能麻烦检查一下乌鸦上的法术的波动吗？”
“我尽力。”塞思缇雅闭上眼感受法术波动。
精灵们天生亲和魔力，是魔力敏感体质。
只有塞思缇雅这位懒惰的精灵，当初还觉得检测类魔法没什么用，根本没有好好学！
“是狂躁术！”塞思缇雅给出比较准确的答案。
这只乌鸦被狂躁术影响了。狂躁术可以增强生物的肉体力量，同时激发出它们的血性，体现在自我意识薄弱的动物身上更为明显，甚至会让它们无差别攻击对方。
塞思缇雅解释道：“狂躁术是一种甚至深入灵魂体控制精神的法术。我们精灵族的自然法术源于世界万物的生命变化，而狂躁是生命体情绪的一个分支，我想我应该可以做到法术防护……已经中招的可就不行了，对陷入狂躁的敌人只有打败他。”
不过狂躁术这条线索如果用好了相当有用。但是从特里斯坦手中这只乌鸦受到的影响深度来看，施法者的等级并不是很高，最多只有3级的样子。
也许施法者没使出全力也不一定？
“可以把它解除掉吗？and方便的话，我们先在这里准备一下，去附近搜集一下材料并组合成道具，麻烦精灵小姐为组合成的简易道具附加法术，以提前做好抗衡狂躁术的准备。”特里斯坦思考了一下，补充道，“可以的话，请把法术防护的效果提升到能抵抗绝大多数的精神攻击类法术吧。”
“是担心敌人使用精神控制类法术嘛？”
“嗯，既然对方会使用狂躁术的话，我想其他的法术按理来说对方应该也有所涉猎。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提前做好防护措施，到时候对面施展了法术却发现屁用没有，我就可以大喊一声——犯我精神疆土者，吾必击而破之！”
“抱歉，我做不到，我还没能到达族长的程度。我最多能做到的就是物理防护了……我真没用！”
““啊，没关系，交给我就好了。『精神固律』！”
全员获得来自特里斯坦的神术加成：精神防护＋7
“好奇怪，脑海里多了一层金光。”塞思缇雅道。
“感谢。”乌尔里希点点头。
圣武士伸手想摸一摸精灵的脑袋儿小小安慰一下。
塞思缇雅躲到一边，气呼呼的说：“你别摸头，摸头会长不高的……原本就不怎么高了！”
特里斯坦有些无奈的轻笑一声，改成了拍拍精灵的肩膀：“好！那我就祝你顺利长高。”
塞思缇雅用死鱼眼盯着特里斯坦。
一旁的乌尔里希笑而不语。
这时埃弗林才归队，恰好听到塞思缇雅抱怨自己的身高，心生一计。
他拿出一个荧光蓝色的药瓶靠过来，对塞思缇雅说：“我这里是一瓶能增高的药水，你帮我生出一串紫浆果就送你。”
塞思缇雅半信半疑的催生出紫浆果，然后接过被称为“增高药”的奇怪药剂。
埃弗林挺享受的吃完了紫浆果，对塞思缇雅劝说道：“喝下去吧，肯定会增高的，药水被我用神术加持过！”
“啧，下次找个人先试试再说。”塞思缇雅显然没有相信他。
“我之前拿植物实验过，一株花苗就可以迅速长成一朵成熟的花。”埃弗林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简陋的花盆，撒上一点药水后，确实在十秒内伸出一株小小的花苗。
“他们应该看不出来我在用神术给种子加速催熟吧嘿嘿嘿。”
“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喝下去你就明白了。”
“越来越可疑了。”
“事实就在眼前，信不信由你们咯。要是你喝出了毛病，你可以随时随地揍我！”
“主教大人。”特里斯坦一脸平静，“如果精灵喝出了问题，我会把你的左手手指一根根砍掉的。”
“这不是自然法术才能做到的嘛？”塞思缇雅有些惊讶。
乌尔里希说道：“不，世界上还是充满着能替代法术的技术的。法术不过是引出现实存在的一种现象罢了，多思考思考，也可以在不用任何魔法的条件下实现同样的效果——比如在没有钟表的时代，人们就是用魔法来看时间的。”
特里斯坦颇有见解：“法术和神术只不过是为了方便人民的一种技术而已。它们能做的是节省时间以及唤来人心的奇迹。如果没有人心的渴望，这份奇迹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正如宗教的信仰。”
乌尔里希微微颔首。
天空好像暗了一下，在塞思缇雅眼里，军国士兵乌尔里希的殖装显得那么冰冷，以及圣武士特里斯坦坚定目光中深藏的那份对战斗的痴情变得如此可怕。
“你们的意思是说……人类所谓的‘科技’就是发明出来代替魔法或者神术的东西？”塞思缇雅突然想起不怎么美好的回忆，看着面前三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战争！”她失声尖叫。
“怎么了？”
“你们人类……根本就没有把那些代替魔法的东西用在正确的道路！”塞思缇雅一脸惶恐，“这就是大族长的预言……哈哈哈，没错了！”
气氛好像有些古怪，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错了。”特里斯坦摇了摇头。
圣武士大叔掀开自己腹部的衣服，露出自己身体左侧狰狞的伤口。
那宛如蜈蚣盘旋着一样落下来的伤口是被烈火烧出来的。
“嗯？”塞思缇雅脸色一变。
“如果不是因为路过的神父，我想必早已死在当年村庄的火焰之中，掀起火焰的正是我的目标，精灵斯尔洛德·卡纳加。”
现在谈起仇敌来，特里斯坦脸上的神色已经是淡漠却又隐忍的恨意，距离他承受火焰的伤痕想必已然过去了20年有余吧。
“被『烟雾战争』波及的不单单是精灵，包括人类在内还有其它的生灵。有厌恶战争的人类，也会有掀起火焰的精灵，请不要以部分人类的行为看待所有人类。至少我们在相处的过程中，我认为你是可以信任我的。”
乌尔里希撇撇嘴道：“这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啊——历史课上的差不多了，继续走吧。”说完他自顾自地朝金属法师塔的方向前进。
战争实际上是一种对于资源的大量消耗和分配，以及将矛盾转移的手段，并不是说因为战争导致了发展，而是因为战争胜利获得的资源比日常更多，理所应当的收益也多。
并不是说战争推进了进步，战争只是将原本就会出现大量的资源堆在一个宝箱里，等着战争的双方去挖掘而已……很可惜宝箱只有一个。
特里斯坦转过脸看向野外，没有继续谈论。
“行，我暂时相信你们。”塞思缇雅并没有放下疑心，或许早年的心理创伤对她的影响很大，这是情理之中。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特里斯坦轻微的笑了一下，随后跟上乌尔里希。
只是埃弗林显得有些郁闷，因为到最后塞思缇雅都没有喝下那瓶药……
一瓶被主教的古怪神术加持的药水。
“真是可惜了一瓶『紊乱药水』——不然塞思缇雅就可以纳入我的掌控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