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吾等参见……张天师!278(2 / 2)

“哈哈!好一个积攒修出!”公输天元气笑了:

“天海日积月累,积攒法力到那竖眼里,等积累够了,一下放出来,堪比世间境。

你若说这不算坏规矩,那我们天师府可有符箓大师,更有丹道大师,我干脆让师妹在胳膊上纹一个人皮符箓,没事就往里攒法力,然后打架时候当符箓丢出来,好不好?

算不算违规?

这可不是外物,是我师妹的身体!

或者干脆,在肚子里吞几颗神品丹药,临时消化了……行不行?”

他喘了口气,又道:

“还有,天海之前和我师妹打,没睁竖眼,是因为高风亮节谦让吗?

还是因为自己心里知道,这玩意有作弊嫌疑,所以才蒙起来尽可能不用?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秃驴自己心里知道!”

辩机眉头越皱越紧,眼见周围百姓纷纷议论,觉得有理,不禁心头焦急。

他正要开口斡旋,旁边的戒律堂首座和尚已率先调转枪口,与公输天元对骂起来。

神龙寺死咬着太阿剑内藏法力,为外力,而“竖瞳”不是外力。

公输天元则咬死“竖瞳”犯规,所以赵都安借用太阿剑中力量,乃是合理反击。

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

围观人群也分成两拨,有的认为和尚不对,有的认为赵都安犯规无疑。

吵闹不休。

……

“陛下在何处,昭容速速禀告才好。”

大青衣袁立也觉棘手,看向莫愁。

朝廷百官立场上,理应支持赵都安,但佛道斗法,朝廷外第三者,且为利益相关方,没有女帝首肯,无人敢贸然表态。

莫愁摇头,苦涩道:“只怕来不及……”

徐君陵则没吭声,目光投向擂台上的赵都安,心想:你该如何收场?

这时,辩机见风向不妙,叹息一声,开口道:

“谁先犯规,有待争议,然则,赵使君既有克敌制胜手段,何以下手如此之重?莫非,击败天海还不够,非要将人打成这般么?”

公输天元一时哑火,这的确是个问题。

赵都安下手有点太重了,方才那一剑,俨然超过了“合理”范畴,有点下死手的意思了。

而和尚也调转枪口,纷纷声讨赵都安下毒手。

“辩机法师,话可不能乱说,”

台上,赵都安方才没有开口,此刻清朗中带着疲惫的声音,缓缓扩散。

他凝视着这位玄印住持身旁的“大管家”,神龙寺对外的“代言人”,平静说道:

“旁人或不知,但以法师你的修为,之前应能透过罩子,听见我与天海的对话。

他说,解开竖瞳,便留不得手,我回答说,我也无法留手。

我今日首次持握太阿剑,亦不清楚剑诀威力如何,浩荡剑气远超神章,更非我能中止。”

顿了顿,他似乎费力地喘了口气,神色平静道:

“若法师偏要认为,我乃故意为之,那倒要反问,此前天海连打出三道佛光,已将我逼到绝境,又为何不曾收手?

无非,算作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辩机一时语塞。

事实上,以他的眼力,方才也的确看出,当剑气卷过擂台,赵都安已然失控。

“开天”有多强?

或者……更准确来说,借助体内的龙魄,踩空太阿剑,调集剑中蕴含的磅礴力量,施展“开天”会有多强?

赵都安不知道!

正如他所说,今日是他初次持握太阿,而“开天”剑诀,更只在意识中,练习了两日而已。

两日前,他破境那一晚,在武神图中学会了这一剑。

尤其,当他在书房中,跌坐在一堆书画里。

翻看他搜集来的太祖皇帝的诸多传记时,曾发现书中数次记载,老徐当年屡次隔空唤剑。

再结合梦中所见,他才尝试借助龙魄唤剑,彼时,他的确清晰感应到了,源于皇宫中深处的隐隐应和。

所以,才有了今天,他在台上尝试模仿传记记载,隔空召唤太阿剑的一幕。

赵都安不知道能否成功,也不知太阿剑究竟有多强,能否让自己足以对抗天海。

更不知道,“开天”斩出,会是怎样的景象。

所以,他是真的收不住手。

当然……

即便被误解成要下死手,那也随意,若在乎外人看法,他也就不是“赵阎王”。

“一派胡言!分明是在找借口,太阿剑既受你操控,又岂会把控不了力道?”

戒律堂首座老和尚面沉似水:

“谁人不知,天海的‘慈眼’可分辨善恶,必是见你乃邪恶之徒,神明地藏王才予以惩戒,天海无力阻拦罢了,若你是个善人,岂会如此!”

说罢,老和尚似不想再做口舌之争,挥手沉声:

“神龙寺弟子何在?将这位赵大人‘请’下台,以待调查!”

你疯了?辩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面色一沉,想要开口阻拦。

神龙寺内,亦有多股力量彼此掣肘。

戒律堂和尚乃是龙树菩萨的拥趸,与跟随玄印住持的辩机,并非一派。

“住手!”

这下,朝廷一方坐不住了,代表女帝在此的莫昭容脸色微变,开口阻拦。

她虽然和赵某人是情敌,也乐于见其吃瘪。

但此刻,却是决然不能坐视不管的。

海公公与薛神策同时上前一步,作势出手。

戒律堂的僧人,手持禅杖僧棍,一窝蜂上台,朝已经力竭,无法再战的赵都安靠近。

公输天元面皮一抖,扭头看向身旁诸多年长神官。

这件事闹得越来越大,已经不是他这个没有实权,只有地位的朱点童子能做决定。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

突然间,一道略显苍老的声线,从不远处的天师府中,远远传来:

“谁敢?”

第一个“谁”字还在天边,下一个“敢“字,就已到近前。

公输天元与金简神官同时眼睛一亮,露出喜色。

风骤起。

广场一侧,那为数众多的天师府神官忽然一齐朝前深深作揖,呈朝拜之势。

与城内诸多建筑拱卫皇城如出一辙,似乎天机都被牵引。

一位身材高大,眉目狭长,披玄色柔软神官长袍的老人飘然而至,恍然如神。

老天师不沾烟火气地迈出一步,便从天边,站到了持剑力竭的赵都安身侧,洒然负手,神态淡然,环视众僧。

“弟子,参见天师!”

诸多神官齐声朝拜。

神龙寺一方,辩机法师微微变色,身旁的暴怒状态的戒律堂首座也偃旗息鼓。

众僧双手合十,垂头俯首:

“阿弥陀佛,吾等见过张天师。”

朝廷一方,莫愁、徐君陵、袁立、薛神策……乃至心高气傲的海公公,也悚然一惊,纷纷行礼,以示尊敬。

“见过张天师!”

“参见天师……”

“拜见天师……”

霎时间,伴随张衍一飘然而至,在场众人忙起身行礼,那成千上万的百姓,更有许多纷纷跪倒朝拜神仙。

赵都安脑子嗡的一下,没想到传说中的老天师竟然现身了。

来不及仔细思考,他下意识侧头,看向传说中张天师的尊容,心中已经在琢磨,怎样的姿势才能讨大佬喜欢。

然而当他看清了张衍一那张笑吟吟的脸庞。

赵都安整个人都懵了,张了张嘴,喉咙里一句“天师”硬生生咽下去,眼睛瞪大,见了鬼一般:

“老……老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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