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赵都安:你们这样的人,该如何去改变呢?213(2 / 2)

“这……”尤金花瞬间冷静了,心中涌起的少许感动戛然而止。

她不傻,也知道家人登门,是有所求。

但二叔一家今日进门后的表现,到现在,二叔如此直接地提出要求。

还是“新政开市”这种牵扯利益极大的要求,她再顾念亲情,也知道有些过分了。

“二叔说笑了,新政那是何等大事,如何是能随便插手的。”尤金花婉拒道。

虽然,她隐隐知道,以大郎如今的地位,若愿帮,想必也不难。

毕竟新政就是大郎提出的……

但,尤金花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娘家,就让继子为难,她做不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这样吗?以大郎和圣人的关系,只这点事,应当不难吧。”尤展德怀疑道。

尤金花摇了摇头,看向一桌子好菜,道:

“吃饭吧,再不吃该凉了。”

见状,尤氏脸上装出的笑容也渐渐敛去,有种自己努力半天,一无所获的失望。

瞥了眼容貌比自己好了太多,一副柔弱姿态的侄女,声音也冷了下来,一摔筷子:

“合着我们千里迢迢,从西平赶过来,就是为了蹭你这一顿饭咯?”

又刻意叹道:

“终归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飞黄腾达了,便不顾情分了。”

尤展德不悦道:“说的什么话?”

尤氏冷笑:“不是么?亏的你一直心心念念这侄女,还上门探望,半点忙都不愿帮。”

尤展德沉声道:“也是事太大,大郎为难。”

尤氏说道:“在家时,听人从京城传信回来,说赵家大郎如何了得,如今看来,都是大话。”

二人唱着双簧,尤金花在一旁沉默不语,一颗心,却是越来越凉。

只觉她以为的亲人相逢,原来在家人眼中,只有“利益”二字。

“啪!”

这时,突然一道响声吸引了三人注意。

只见旁边的肥胖少年,因自觉没趣,便摆弄桌上的酒盏玩,一不留神,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尤金花脸色终于变了,猛地站起身:

“你怎么把东西摔了?!”

她心痛的难以呼吸,这可是古董,她平常心疼的都不舍得看。

尤氏则起身,先抱住儿子,仔细检查了下:

“割没割到手?怎么这样不小心?”

这才转回头,皱眉道:

“不就摔个破酒盅么,能值几个钱?至于这般大呼小叫?”

尤金花嘴唇颤抖,胸脯也在颤抖,只觉手脚冰凉:

“这酒盅……”

尤展德也有些不悦道:

“一个仿品罢了,几十两银子总够了吧?赔给你赵家便是。”

他也觉得,这个侄女小题大做了。

尤金花只觉话语苍白,一阵无力,仿佛厅内空气带着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

而就在这时,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

以及一个等了许久,只觉火候差不多的声音:

“几十两?呵,家主只怕少算了几个零。”

赵都安面无表情走进来,盯着尤家人,冷冷道:

“打破前朝古董,看在姨娘的份上,赔三千两银子,就算了。”

三千两?

听到这个数额,尤氏几乎跳起来,惊怒交加,扭头去看侄女:

“金花,你就是这般教导子女的?”

然而,这一次,尤金花却只是默默走到了赵都安身旁,与他们划清了界限,平静说道:

“二叔,婶娘。这套器具,乃是当朝董太师府上送来的,价值比三千两只会多,不会少,我本不愿拿出待客,是大郎说,要尊重长辈,才这般。”

顿了顿,仿佛猜到对方要说什么,尤金花仰头看了眼高大的继子,神色平静:

“二叔也莫要再以辈分压我,方才您有句话说的很对,我既早已嫁入赵家,便是赵家的人。”

这一刻,过往十几年,对家族的滤镜,轰然破碎。

赵都安笑着将她挡在身后。

脸上,之前伪装出的温良恭俭让悉数扯去,嘴角上翘,眼神睥睨。

哪里还是个乖巧温和的晚辈?

更像是个满脸邪气的纨绔。

“金花……你……唉,罢了。”

尤展德见状,也是脸色数变,眼下的一幕,并非他预想中的结果。

也终于后知后觉……

自己似乎……

玩脱了。

“今日是二叔不对,没有管教好禄儿,罢了,也难怪你伤心。既如此,我们这就告辞。”尤展德说道。

全然没有将所谓的“董太师赠送”放在心上。

笑话。

董太师是何等样人?那是朝堂上真正的巨擘。

据说,还是女帝的授业恩师。

岂是一个面首能碰瓷的?

尤展德对京城的确不了解,但他不傻,用脑子想想,也知道,哪怕是女帝面首,也不可能让堂堂太师送礼讨好。

反过来还差不多。

只当是侄女说的气话,吓唬人。

“等一等,”

见三人要走,赵都安眯起眼睛,似笑非笑:

“本官之前的话,你们是没听见么?我说了,赔三千两,这件事便算了。”

尤展德皱眉,他也是武夫,这会心头一股怒火也涌了上来。

身后,尤氏大声道:

“你疯了?好啊,我才算知道,今日这不是家宴,是设局来坑人,你们故意来碰瓷要钱的啊?”

赵都安扬起眉毛,心说你才反应过来啊,倒也没那么蠢。

这时候,房间中的声音,也吸引了外头的赵家家丁好奇聚集。

匆匆简单扎了个头发的赵盼,也听到争吵,与丫鬟一同跑过来。

尤展德板起脸来,说道:

“赵家大郎,你这般便过分了,便是不念亲情,也该讲理。”

赵都安冷笑:“我不讲理吗?”

尤展德压制怒火,道:

“你在京城,或许有身份地位,我们一家不敢惹你,但我今日终归是上门探亲,岂有被勒索的道理?”

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冰寒:

“看来你们还是不懂啊,呵,探亲?好一个探亲,无非是攀附权贵那一套罢了,过往十几年不见你们出来,我起势了,倒是来攀了。

也是人之常情,若你们今日好言好语,放低姿态,本官还真没打算为难你们,些许小忙,心情好也便帮了,但你们不知道珍惜机会啊……

罢了,你们这种人,该如何去改变呢?”

这时候,房间中的肥胖少年许是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神色慌张。

突然趁着没人注意他,迈开步子,就往外跑。

赵都安眸光一瞥,右腿如鞭,电光火石间,狠狠踹在尤禄儿肚腹之上。

“砰!”

仿佛沙袋被踢破,二百多斤的肥胖少年,在这一脚之下,竟好似轻若鸿毛。

惨叫一声,化作一道黑影,轰然飞出房间数丈,一头栽在地上,连鲜血带秽物,吐了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禄儿!!”

尤氏脸色大变,尖叫一声,便朝赵都安扑去。

却冷不防,被赵都安又飞起一脚,同样踢出门去。

两脚极快,愣是让同为武夫的尤展德没有反应过来。

或者说,是他完全想不到,赵都安竟会动手。

“竖子尔敢!”

尤展德大怒,浑身气机轰鸣,跨前一步,一记武技拳法已递了出去。

身为凡胎高品的修行武人,哪怕他做家主太久,修为存在水分,但拳锋气势,也不是武人能抗衡。

然而,面对这位气势磅礴的中年武夫的悍然一拳,赵都安却只是跨出神鬼莫测的一步,轻轻避开,闪到他身侧。

右手呈掌,轻轻朝他肋骨按去。

轰——

尤展德只觉一股剧痛从身侧袭来,双脚不受控制离地,五脏六腑气机紊乱,如野鸡见猛虎,恶犬望神龙。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飞出去。

“你们这种人,该怎样去改变呢?”

赵都安蚊呐般,自言自语,给出答案:

“无法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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