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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兄提醒。”殷云度有些不好意思:“我记下了。”

谢见隐点头,与凌朔一同离开。

“阿弥看向岑公子时的眼神真熟悉。”谢见隐微微笑着:“昔年宗主看向师尊的眼神,似乎也是这样的。”

如果谢见隐一句话里同时提到了殷桓和凤珏,那被他喊师尊的那个一定是凤珏。

平日里谢见隐会恭谨的喊殷桓师尊,可只要牵扯到凤珏,他就只会喊殷桓宗主了。

人总是下意识偏心那个更重要的人,如果一个称谓足够郑重,那自然是要安在更重要的那人的头上的。

“你对老三真上心。”凌朔摸头:“连他看谁都观察这么仔细。”

“我的命是师尊和宗主救下的。”谢见隐垂眸:“我在他们跟前长大,他们的孩子却没能由他们两个共同抚育长大……”

谢见隐对殷云度总存着些没缘由的愧疚,他浅浅笑着:“我多照顾些他们的孩子,是应当的。”

凌朔的情商全点到武力值上了,这在他眼里完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件事,于是他只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哦了一声。

另一边,原本不紧不慢往回走的殷云度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表情一变脸色难看的骂了句“该死”。

下一瞬他直接消失在原地,他停留过的地方只剩一张燃烧过的瞬移符留在那里。

一瞬息的功夫,他便转移到了卧房里。

像是早知道目标在哪里,他径直走进内室,一把掐住床边正俯下身想要对岑丹溪图谋不轨的人,把他惯到地上一脚踹了下去。

那人却灵活的往旁边一滚,躲开了他狠狠踹下来的一脚,挑衅道:“这么恼火干嘛,你喜欢你老婆,我也喜欢,我们是一伙的才对。”

殷云度脸色更黑了,怕吵醒岑丹溪,他挥手设了个结界才又蹲下身掐住那人脖子把人拖死狗一样拖出去。

到了外间,殷云度这才松开他,结结实实一脚踹了上去。

“哎呦……你这妒夫,不就想亲一口你老婆吗,又没亲到,这么生气干嘛?”那人笑嘻嘻的:“就只有你能亲他,我就不能吗?真不公平,明明我和你一样喜欢他。”

“为什么不能推己及人一下呢,你有多喜欢他,我就有多喜欢他。”那人歪在地上斜斜看着他:“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不就是你自己吗?”

第24章 天生一对

殷云度捂住眉心告诉自己淡定,淡定,这是自己的“欲”那一魄,贱了点也实属正常。

殷云度呼出口气,警告他:“叶流瑕,下不为例。”

地上的人却“呵”了声,显然很不满意:“我不喜欢这个假名,我更喜欢叫殷云度,或者凤弥。”

殷云度抱臂看他,不语。

“‘喜’那一魄就能叫凤弥,是因为他更多的是由你还是凤弥时的那部分记忆组成的吗?”叶流瑕拍拍衣服从地上爬起来,走近他,嬉笑:“那我呢?你敢细想我是由你的什么记忆组成的吗?”

殷云度蹙眉推开他:“别说这些没用的。”

“你看,你连想都不敢想。”叶流瑕朝他笑:“胆小鬼,你都不敢直视我。”

殷云度再次安慰自己,没事,忍忍吧,等以后有人用了就再也不放这玩意出来犯贱了。

“再犯贱就滚回去,换人出来用。”殷云度捏着山根平复情绪。

“你能用的都拿出来用了吧?我不是‘喜’那个傻孩子,会信你的鬼话,我比谁都清楚你的上限和下限。”叶流瑕半点不受威胁,背着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我没记错的话,你确实还有一魄没用。是‘恨’吧,那个冒黑气的家伙,你敢用他吗?”

殷云度无法,被气得半死但又不得不妥协:“那这样,你好好做你该做的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

叶流瑕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此话当真?”

“我说了,有前提的。”殷云度道:“我得先确定你的要求不过分。”

叶流瑕开心起来,他半点没有犹豫道:“偶尔让我看看他吧。”

殷云度有些错愕:“只是这样?”

“不然呢?”叶流瑕撇开脸:“我想好好看看他,而不是通过你的眼睛看他。难不成只有你被允许想念他吗?”

殷云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欲念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我同意了。”殷云度表情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但只能看,不能做别的。近来北茫宗驻守北界急缺人手,你以门派代表的身份来交涉便可,届时你便有合理的身份能站在他面前了。”

“这才是大房该有的气度嘛。”叶流瑕将一个形似卷轴的东西赛给他:“你起个名字写在这里我带回去,开宗立派总不能连个像样的宗门名都没有。”

“仙盟算是完了。”殷云度将卷轴接过,展开在桌面上:“以死易生,以存易亡,方为君子之道。”

他沉吟片刻,提笔落下墨迹:“既然已经烂到头了,那就该变一变了。”

岑丹溪做了奇怪的梦。

他梦见昏暗的墓室,冰冷的石棺……那棺椁很大,是双人合葬的大小。

他梦见自己一趟又一趟的来到这里,很平静的趴在棺材边盯着里面的人看一会儿,或者坐在一边剥个橘子吃。

梦里的他每次来这里都是只待一会儿便要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干什么了,只知道每次从外面回来都显得很累,样子像是只因为遭遇抛弃而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一样委屈无助。

这个时候他就会变成一条小蛇游到棺材下,把自己蜷成一盘睡一会。

这样无趣的日子也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终于有一天变得不一样了。

这天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不同于从前只带一个橘子来,这次他用衣摆兜了一堆青橘来。

或许是他在外面的事终于做完了,不用再急着离开了,他认真的把橘子一个又一个的全放进棺材里,等最后一个橘子放完,他自己也爬了进去。

棺材不小,但躺两个人还是有些逼仄了。他感到不适,于是翻了个身摆弄身旁那人的姿势让他揽着自己,而他则抱着那几个青橘,就这样安然睡去了。

分明他自始至终都平静得毫无波澜,可心却揪得生疼,像是因什么失去而痛苦,又像是在害怕,他分不清,只有心脏在因为痛苦而抽痛,生生痛得他从梦里醒过来。

天光昏暗,窗外已经全然黑了,殷云度在离他不远处的灯下写字。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殷云度把笔撂在笔搁上笑盈盈抬头:“醒了?”

然而他刚问完,笑意就凝在了脸上,慌慌张张朝岑丹溪走过来:“怎么了?”

岑丹溪看着他坐到自己床边,紧张的给自己拭泪:“怎么哭得这么可怜,做噩梦了吗?”

岑丹溪没说话,只瓮声瓮气的用鼻音嗯了一声。

殷云度哄着问:“跟我说说梦见了什么?”

“很多,很多橘子。”岑丹溪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你死了——”

“什么……别怕别怕,梦都是相反的。”殷云度赶忙把人揽过来,轻轻拍着背:“是梦而已,我好好活着呢,不信你摸摸看?”

梦里感同身受的孤寂绝望令岑丹溪心有余悸,他伏在殷云度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殷云度的心头愧疚如海浪般层层涌上来。

只是做个噩梦梦到他死了就哭成这样,他不敢去想前世他真的死去以后岑丹溪会有多难过。

岑丹溪哭得狠,他现在身上又有旧伤,苍白虚弱得跟下一秒就要哭撅过去似的。

殷云度心知不能让他再这么哭下去了,干脆直接打断他,上手把人抱了起来。

“干……嗝……干嘛?”岑丹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确实把哭忘了,但却打起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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