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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岑丹溪表情很认真的抬头回望他:“你写的那些剑诀我全都会了。”

殷云度听完眼睫颤动两下,一只手已经探到了他颈后,轻轻带着他更靠近自己一些, 语气漫不经心:“这么厉害……”

殷云度到底说了些什么岑丹溪没有仔细听,那些话在他脑子里轻轻滑过去了。这么近的距离,岑丹溪的注意力全然被殷云度那张脸吸引。

没有旁人在时,殷云度都以自己本来的面容和他相处。

在旁人面前殷云度总端着一副温文有礼的假象, 看起来进退有度, 举止有方。

但私底下他完全是另一幅模样,会对着花草很高兴的絮絮叨叨说话,会因为路边有只小猫而特意停下走路驻足跟它玩一会儿,会在早上还没睁开眼时就在他耳边黏黏糊糊说些情话。

一些小心思也很明显。大概是少年时没少被人夸过漂亮, 故而十分清楚自己有副好相貌。面部轮廓锋锐,一双眼却温柔含情,杂糅成了一种清冷却多情的矛盾气质, 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了解到底哪种性格才是他。

可惜他既不清冷也不多情,这两种性格哪个都不是他。

清楚自己的脸很有吸引力, 于是他会有意无意的和岑丹溪挨得更近,故意在岑丹溪迷糊时,凑上来亲他。

岑丹溪被亲得晕晕乎乎的,脑子里想的却是真的好漂亮……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脸。

那双眼睛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时候, 岑丹溪觉得他说什么自己都会听。

再回神他已经被推到了一旁的矮几上,衣衫早已散乱不像样子,殷云度埋首在他身前, 亲吻落在肌肤上, 激起一层层战栗。

“不要咬……”岑丹溪闷哼一声,扯扯他的头发。

于是殷云度放轻了力道, 改成了用牙齿轻轻刮蹭,再以舌尖拨弄。

感觉很奇怪……岑丹溪手指都蜷曲起来。他推了下殷云度的肩,没推动。还没来得及再推一下就被殷云度的动作搅乱了呼吸,去推人的手改成了环住殷云度的脖颈,以从这陌生的情绪里寻求一点安全感。

半晌,殷云度抬头去看岑丹溪的反应。

岑丹溪眼睛雾蒙蒙的氤氲着一层水汽,有些失神的微微张口喘息。

殷云度喉头滚动了下,这时岑丹溪眼神终于聚焦,看向他。

殷云度闭眼在他额间亲了下,低声询问:“可以吗?”

岑丹溪没说话,只是环着他的脖子仰头索吻。

于是殷云度尽可能的按着岑丹溪喜欢的方式去亲吻他让他放松下来,也好让自己手上的动作别那么艰涩。

奇怪的水声过后,殷云度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亲了亲岑丹溪的耳垂:

“你是更喜欢自己把腿抱住,还是更喜欢挂到我腰上?”

有些事有一就会有二,食髓知味,云朝雨暮。

胡闹一会儿,荒唐一些,又能怎样。

反正人生还长……

殷云度半蹲着,将手里那只鞋子给岑丹溪穿上,环顾了一圈,却发现另一只鞋子不知去向。

先前没人顾得上,也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

岑丹溪踩了踩他的肩:“这只鞋子,应该在书案那边。”

殷云度走过去找,还真在书案底下看到了。

他把鞋子拿回来给岑丹溪穿好:“怎么知道会在那里?”

岑丹溪不满:“是你刚刚非要去那边……”

“我想起来了。”殷云度笑眯眯在他脸侧亲了下:“是我不对,给你赔不是。这样,我教你画个符怎么样?”

岑丹溪好奇:“是什么符?”

殷云度掏出黄纸和笔递给他:“你学会了就知道了。”

说着,他在纸上写着几个字,又画下几笔符号。

殷云度的丹青漂亮,字也很漂亮。他的字最初是跟凤珏学的,到了北茫宗以后,殷桓教了他几日,后来更多时间是谢见隐在教他。他学得杂,不敢说博众家之所长,但也算从中习得了两分峥嵘风骨。

岑丹溪很认真的仿着他的样子先写下几个字,又添上符号。

殷云度觉得岑丹溪的字很有几分可爱,虽然别人可能看不懂。

见他画的差不多了,殷云度又道:“注入灵力,甩一下。”

岑丹溪按他说的做了。

天已经快要黑下来了,屋子里没有点灯。注入灵力的符纸泛起点点蓝色光晕,光晕四下飘飞变作浅蓝色的蝴蝶,成了房间里光亮的源头。

蝴蝶落在岑丹溪肩头,手臂。他眼底映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试探着伸手去碰。

蝴蝶停落在他指尖,轻轻扇动翅膀。岑丹溪很新奇的问他:“它们会死吗?”

殷云度捏起岑丹溪肩头的一只蝴蝶,轻轻一用力,便化作了点点飞光。但不过几息的功夫光点就又凝成一只蓝蝶,落回到他肩头。

“虽然一张符的效果只能撑一个时辰。”殷云度笑:“但只要你想,他们随时都能存在。”

殷云度喜欢逗他开心,喜欢看他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因为自己而显露出的情绪。

檐下的银铃忽然叮叮当当响起来,外面有人来了。

殷云度望向外面:“我出去看看。”

他走出前院,开门,门外是个戴斗笠的人,怀中抱了个小女孩。

殷云度开门把人放进来。

“长老,孩子带来了。”这人显然是变宗弟子:“幸好拦截及时,那位司务失势,家仆想将这孩子……”

“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东西。”殷云度语速极快的打断了他:“回头再说。”

“叫兰桡对不对?柳拂兰桡花满枝,好听的名字。”殷云度从那人怀里把孩子接过,抱着往内院走:“我是你爹爹的朋友,不要怕。”

小姑娘表现很镇定,没有哭闹挣扎,大概也是受父亲影响,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临危不乱。

但表现的再沉稳,她现在也还只是个孩子,尚且不能自己分析其中利害,只能下意识去求助身边的大人:“叔叔,我爹爹会不会有事?”

“不会,叔叔保证。”

岑丹溪见他回来怀中抱了个孩子,先是一怔,随即很快认了出来:“这是前几日在寺里见过的那个孩子?”

“对。”殷云度跟叶兰桡商量:“一会儿先跟这个叔叔一起走好不好?叔叔去找你爹爹,把他接过去找你。”

小姑娘点头。

殷云度把孩子往岑丹溪怀里递:“很乖的小姑娘,要不要抱抱试试?”

岑丹溪犹豫着接过,怀里的孩子太轻太小,他抱也不敢用力。

殷云度从芥子空间里取了车驾出来停在院中,先把小姑娘抱进去,温声安抚了几句,确定她不害怕这才出来。

岑丹溪看向他:“发生什么了?”

“长话短说,虞司务被人污蔑,有人要杀他,我得去救人。”殷云度又将手里的白玉扇子塞到了岑丹溪手中:“以防万一,还要辛苦你将这孩子先送回扬州。惊霜你拿着,我也能放心些。”

岑丹溪摇头:“这种时候,你的佩剑怎么能离身?”

“对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殷云度笑得疏朗:“君子藏器于身,只要我心不乱,手中握什么都是我的剑,路边折一根竹枝来也是一样。”

“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是我想多一份心安。”殷云度不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掌着他的后脑勺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下,目光缱绻温柔:“依我吧,好不好?”

岑丹溪眼睫颤动两下,抬头在他唇上碰了下:“要快一点来找我。”

“好。”殷云度嘴角轻轻扬起:“我会尽快赶去见你。”

说来倒也有些讽刺,现在关押虞渺然的地方正是他从前一直鞠躬尽瘁的审判司。

潜入进去倒还算容易,难的是怎么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块出来。

殷云度一间一间地牢找人,心里祈祷千万撑住别重刑之下已经昏迷过去了,带一个意识不清的人走可比带一个清醒的人出去要难多了。

殷云度在最后一间找到了人,意料之中的,虞渺然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浑身鲜血淋漓,若非胸口还有起伏,殷云度几乎都要以为他死了。

殷云度迅速开锁进去,尝试把虞渺然摇醒。

虞渺然气息微弱睁开了眼,见来人是他先是一怔,随后艰涩开口:“殷公子怎么在这里……”

“来救你。”殷云度把他背起来:“别晕过去了,你对这里熟悉,给我指指路,从哪边走更快。”

“相救之恩此生难报,审判司守卫森严,带上我出不去的。”虞渺然恳求道:“只求殷公子将小女送至扬州叶氏,来世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你还是别说话了……”敌人还没出现先挫友军士气,殷云度听得耳朵起茧子:“说了还不如不说。”

殷云度在心底算了算时间,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有人来这边巡视了。

四周墙壁光滑没什么可以攀附躲避的地方,看了一圈,他干脆一咬牙背起人直接往外冲。

不管了,跑得快没撞上算他运气好,撞上了大不了直接打,躲是躲不掉了。

不得不说,殷云度运气一直不怎么样,跑两步一转弯,就遇上了一群语气愤怒争论着什么的审判司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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