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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不行,编故事太千篇一律就不好玩了,得跌宕起伏才好。”殷云度将剩下两枚银铃系到自己腰间,一拨:“我是阿圆的师兄,见你被邪修打劫愤怒不已,于是挺身上前与之搏斗——”

岑丹溪顺着编:“然后你打赢了邪修,把我救了出来,然后一起来到了殷氏借宿?”

殷云度摇头:“不,我打输了,然后把身上所有灵石交了绑票费。为了不流落街头,只能和你一起到殷氏来打秋风了。”

岑丹溪被逗笑:“那你真是好生没用。”

殷云度冲他眨眨眼:“小可柔弱不能自理,日后还要多仰仗仙君照顾了。”

两人又将衣服做旧,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来到了殷氏祖宅。

出示银铃自证身份,经过简单的询问后,两人很顺利便被人接引着分配到了一间院落。

“两位道友真是不好意思,兴许是近日各处都不安宁,所以才有别处流窜来的盗匪作乱。”引路那人陪笑道:“我们凉州地界平日里还是很太平的,我们家主也很重视这些隐患,定会尽快遣人将贼人抓住,给两位一个交代。”

殷云度点头:“有劳,我师弟不善言辞,我代他谢过诸位。”

“道友不必客气,有什么需求尽管提,东阙与我们殷氏亲如一家,定不会让两位道友在殷氏的地界受半分委屈。”那人殷勤道:“两位道友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殷云度冲他拱手:“辛苦前辈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人也冲他们拱手:“如此,我便先行告退了。”

见那人离开,岑丹溪低头看腰间的铃铛:“这么顺利吗?”

殷云度笑笑:“身份好用罢了。”

另一边,引路那人匆匆来到正堂,垂首恭敬行礼:“家主。”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快说正事。”殷檐显得有些暴躁:“先前抓人的事办砸了我就知道东阙不会轻易让这事过去……他们来说什么了?”

“家主且先放心,这两人虽是东阙来的,却只佩了两枚银铃,应当只是普通的东阙内门弟子。”管家将头压低:“不是那边派来追究的。”

“是么……”殷檐像是短暂的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了起来:“还是不能放松,你多盯着他们。”

“是。”

殷云度拉着岑丹溪上了房顶。

放眼望去, 入目的是同幻境中见到的一般拥挤规整的四方庭院,一处挨一处,逼仄窒息。

殷云度扶岑丹溪一起坐下, 大概是因为身侧有人作陪,不适感被驱散了大半。

“我爹……还有岑师伯,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殷云度有些难以想象:“这样的地方,我爹那种性格, 怎么待下去的。”

“就是因为待不下去, 所以才去了北茫吧。”岑丹溪目光在一个一个鸽子笼般的院子间梭巡,最后定格在某处。他碰了碰殷云度,指向那个方向:“那边……”

殷云度也顺着看过去,一个接一个相同的小格子间突兀的出现了被涂黑的一格。

旁的院子都规规矩矩连树木品类高度都控制得一模一样, 唯有那间院子疏于打理,被枯树野草覆盖。

那院子旁,还有一汪水塘, 也一并荒废了。

殷云度低声道:“好像是幻境里教馆的位置。”

岑丹溪目光像捕猎的猫儿般专注:“去看看吗?”

“等一下。”殷云度轻笑:“不太稳妥,有人盯着我们呢。”

岑丹溪显然也知道暗处有人, 只是完全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不是说光明正大的吗?”

“我的夫人,咱们现在在别人家里呢,光明正大也要分时候。”殷云度一只手放在他颈后,顺毛一样一下一下摸:“麻烦咱们能省则省。”

岑丹溪似懂非懂点头:“好, 那现在干什么?”

殷云度摸着岑丹溪的头发,手中的发丝在月光下柔顺黑亮,绸缎般从他指缝间滑走。他有些神思不属道:“看月亮。”

岑丹溪转头看他:“只是看月亮吗?”

殷云度光是看着他, 神色就忍不住柔软下来:“当然还可以干点别的。”

亲吻落在脖颈, 下颌,有些痒, 岑丹溪往一边躲了躲。

岑丹溪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拇指指腹轻轻捻过,殷云度声音带着些笑意:“躲什么?”

金属质的面具遮挡了上半张脸,他看不清殷云度的表情,这让他有些不安:“面具摘掉吧。”

殷云度故作纠结:“可是在外面有人看着,摘了不太方便。”

岑丹溪道:“外面不方便,那就回房间去。”

“好。”殷云度嘴角上扬,一下将人抱起来:“我可听话了,阿圆说什么就是什么。”

殷云度自房顶跃下,抱着人回了房间。

门关上,殷云度掀掉面具吻上来。动作有些急躁,岑丹溪没忍住闷哼了声。

“痛了啊……”殷云度嗓音有些哑,停下去查看:“抱歉没收住力道,还好么?”

“没事,没流血。”岑丹溪舔了舔嘴唇,没什么事,就是被磕了下而已。他目光留意着窗边那一块阴影道:“继续。”

殷云度当然不会拒绝,继续方才的动作,岑丹溪不得不仰起脖颈承受。

房间里水声喘息声愈重,岑丹溪留意到窗前那小片阴影离开,放出灵识去查探,确定外面的人离开了,他这才推了推殷云度,拉开些距离:“好了,外面的人走了,我们去……唔……”

殷云度额角有汗珠滚落,他一面扶着岑丹溪后仰的身体,一面问道:“什么?”

岑丹溪眼角被逼出些泪来,他撑着殷云度的肩膀断断续续问道:“不是演给,那些人看的吗?”

殷云度也有些不解,他摸上岑丹溪的眼尾:“不是兴致来了水到渠成的吗?”

几乎可以确定了,两个人都会错了意。

但已经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现在这个情况是箭都离弦了,总不能再给他塞回去了。

“你别愣着啊。”岑丹溪眼睛蓄着泪,拍他:“不上也不下算怎么回事……难受……”

殷云度摸过他拍自己的手亲了下,又拉着他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脖颈:“抱紧。”

丑时末,两人到了教馆外。

教馆外杂草丛生,未经修剪的树枝从宅院内探出来,粗壮的枝干压在墙头,压得墙面多了几条裂纹。

“已经完全荒废了。”岑丹溪趴在殷云度背上恹恹打着哈欠:“我们进去看看。”

殷云度应道:“好。”

这间教馆像是被人刻意封了起来,还未走近殷云度就感应到了罩在外面的结界。

也不知是这结界主人水平有限还是他们只是想做做样子并没有真打算防人,这结界设的并不算多高明,殷云度用了个隐匿法器便轻松混了进去。

进门正对的是讲堂,都是些废弃的桌椅笔砚,没什么好看的。

两侧是书房和一间卧房。

殷云度先进了书房,岑丹溪从他背上下来,去看书房里的东西。

书房里的东西保存的还算完好,大概是这院落被封起来后便没人进来过了。

书案上积了灰,殷云度掐了个诀将灰尘清理干净,把桌上的书本拿起来翻看。

没有什么特殊的,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讲义。殷云度又去翻第一页,上面端端正正写着“殷祝”两个字。

殷云度正思索着这教馆被封的原因,岑丹溪忽然道:“过来这里。”

殷云度回神,朝岑丹溪走去,就见他面前是与墙一般宽的书架。岑丹溪抽出了书架最下面一排的几本册子,递了过来:“你看看。”

殷云度随手翻开一页,却发现这字迹实在眼熟得过分,于是他又去看第一页,就见“殷桓”两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印在上面。

殷云度又去翻这一排里的其他册子,果然看到了岑寂的名字。

这一列是最下面的一排,殷云度又往上找了几排,果然找到了殷楹的名字。

殷楹比殷桓小七岁,而这两份册子间相隔七排……每排是一年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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