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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殷桓似乎松下了一口气,语气都轻松了不少:“能多些喘息的时间再好不过了……”

凌朔拧着眉道:“稳定下来了?昨日不是还气息驳杂一副有东西快要破土而出的样子吗?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就发生如此好事,北界可有什么其他异状?”

“我去巡视的时候,远远看到了一条黑龙跃至半空吞食闪电,但等我赶到近处时,巨龙已经没了踪影。”谢见隐摇头:“我没能赶上,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

凌朔道:“但是什么?”

谢见隐看了眼殷桓,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道:“但是我在那里还看到了岑寂岑师伯,我见到人时他已经昏迷有一阵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岑师伯说不定看到了发生了什么。”

凌朔拍案而起:“岑师伯?在哪里?去问啊。”

“哪有这么容易,人还晕着呢。”殷云度插嘴道:“请了青囊长老看,长老说让他醒了该干嘛干嘛,没多久可活了……我觉得青囊长老说得还是太保守了,人还能不能醒过来都得另说。”

“青囊长老都治不好?”凌朔似乎也没想到:“什么伤这么严重?”

殷云度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大概只有岑师伯自己一个人知道了……但他不像是能说的样子。”

“好了,别再提那个人了。”殷桓打断了对话:“还有什么正事吗?没有了就去忙自己的事吧。”

谢见隐和凌朔似乎没什么事了,于是准备离开。

殷云度见殷桓也准备离开,于是拉住他:“爹,我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聊聊。”

殷桓点头:“边走边说吧。”

殷云度将此前在檀楼和殷氏的发现都告诉了殷桓,又将那几份契约从芥子空间中取出,递给殷桓查看。

“我觉得此人与此前各位宗主家主突然离世脱不开关系。”殷云度说着,随口道:“爹,当年参与过围攻汤谷的人现在可还有存活于世的?不会全都故去了吧。”

殷桓表情不算好看,沉默了会儿才答道:“还有一个。”

殷云度有些意外:“谁?”

殷桓垂眸,缓缓道:“岑寂。”

第59章 第 59 章

大概是下意识的会将岑寂划归到自己人阵营, 不知不觉居然漏掉了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

“爹。”殷云度思索过后,问道:“岑师伯在仙盟时,任的是什么职务?”

“审判司司务。”殷桓神色淡淡:“若是什么旁的职务, 他一入仙盟我便要同他绝交了。”

“审判司?那不是查案的地方吗,怎么会牵扯进围攻汤谷之事里?”殷云度还是觉得事有蹊跷:“爹,你有没有同岑师伯坐下好好谈过?”

“是我不想谈吗?我没有问过吗?是他岑雁寒死活不肯开口。”提到岑寂,殷桓情绪有些激动:“他那副态度, 我没有趁他爬不起来拿剑把他捅个对穿已经仁至义尽了, 还跟他坐下好好谈?我疯了吧。”

想到岑寂那张嘴,殷云度也沉默了。

他要是故意膈应人,那是真能把人气出毛病来。

殷桓平日里不怎么发火,但现在一提到岑寂他就应激一般开始炸毛, 可见岑寂之前是真把他惹急了。殷云度意识到眼下这俩人的矛盾一时间是真的难以调和,于是只能先试着缓和关系。

一路不知不觉就走回到了殷云度的住处,见殷桓想要离开, 殷云度试探道:“爹,你都到这儿了, 真不进来看看吗?”

殷桓不为所动:“我还有事要处理……”

“来都来了,而且岑师伯又没醒。”殷云度道:“你和他水火不容,不想看看他落魄的样子吗?”

殷桓一颠袖子,抄着手就要走:“我还真没这个癖好。”

殷云度心道坏了, 这次是真说错话了。他爹只是脸长得风流不正经,但为人却是十足的刚正,他这话无疑是落到了殷桓的雷区上。

殷云度有些泄气不再阻拦, 下次再说吧。

得找个机会让他们好好把话说开, 分明都不是什么坏人,何必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殷云度正出神, 忽听见室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是岑寂醒了。

他对殷桓说了句爹你慢走,便匆匆忙忙进了屋。

殷云度刚迈进门便看见岑寂伏在床沿咳出了一滩血来。

他一惊,走过去将人扶着坐起来,搭上岑寂的脉将灵力传过去:“岑师伯可有好些?”

岑寂脸色稍缓,径直打断了殷云度传灵力的动作,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急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殷云度被问得有些懵,但还是道:“大概……戌时?”

“我问的不是这个。”岑寂匆忙改口道:“现在是几月几日了?”

殷云度不明所以:“二月初三,怎么了?”

“咳咳……呵。”岑寂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表情先是痛心疾首,然后变成事已至此就这样吧的平静。他往后一靠,面无表情道:“醒晚了。”

说完这句,他抬眼打量了一圈四周,表情麻木问道:“这是哪儿?这么眼熟。”

殷云度道:“北茫,这是我的房间。”

“哦,原来是北茫。”岑寂眼神放空:“怪不得眼熟,你把我弄过来的?”

殷云度点头。

他原以为岑寂知道自己在北茫多少得把殷桓当话题提出来呛两句,结果岑寂却没了声音,就这样坐在那里石像一样眼神空洞洞的发呆。

“岑师伯。”殷云度见他表情实在奇怪,于是犹豫着发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舒服吗?”

“感觉?我感觉我不如直接死了。”岑寂喃喃:“低估了我这肉身了,居然还没死。”

见他能正常说话,殷云度抓紧问道:“岑师伯,北界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那里?”

岑寂看他一眼:“你这问的什么废话,北界还能发生什么,当然是起了动荡封印松动,我当然是来加固封印的。”

这和殷云度想的有些出入,至少他没料到岑寂会一点弯弯绕绕也没有回答的这么直接。

“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师伯回答得这么……”殷云度尽力找了个合适的词:“干脆。”

“因为没什么好瞒的了,我以为来这一趟肯定要死,所以提前写好了坦白所有事的绝笔信放在了我徒弟那里,如果我二月初一没回去,就让他把信给你爹。”

岑寂仰着头看天,虽然面无表情,殷云度却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绝望:“我就差把我三岁尿床的事也写进去了,结果我没死……”

殷云度摸了摸鼻子,这事闹的,确实挺尴尬的。

但是他爹的样子实在不像是看过绝笔信了。

保险起见,殷云度问道:“我爹说,当年汤谷被围师伯也去了,但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隐情……师伯能不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见岑寂不是很想回答,于是殷云度善解人意道:“师伯实在疲惫的话,那我可以叫我爹过来问他……”

“我说!我来说,别叫殷桓过来。”岑寂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当年我还在仙盟任司务,虽然不喜欢干这活,但是能每天怼到他们脸上骂他们,也挺有意思的……”

“后来某天,当时仙盟的盟主忽然找到我,说有个任务,要求我必须要去……我听了这要求觉得荒谬,便一口回绝了。”

“但他说这次若我不去,会死很多人。于是我犹豫了下,还是去了。”

殷云度听完,有些疑惑:“师伯完全是不知情被人诓过去的,那为什么迟迟不肯解释?”

岑寂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他才出声,缓缓道:“因为我不止去了,我还见到了小师弟。”

“我娘?”殷云度也是一惊,他猛地站了起来,复又坐下。他尽力平复着语气:“然后呢?”

岑寂语气低缓:“然后,然后……原本用来镇压北界的两棵树没了,被凤凰火烧毁了,你猜现在是谁在镇压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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