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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萧长旭要对你动手了?”

“嗯。”李钺扭头看了一眼,“我有预感,刚才那两个暗卫,不单是来看我的疯病的,还是来看附近地形的。”

“那正好。”祝青臣道,“造反嘛,造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萧长旭以为已经把你给解决了,结果你死而复生,杀到他面前,保管吓得他魂飞魄散。”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阵子要加强防备,你也要当心,最好别出门。”

“那可以不出去射箭吗?”

“可以。”

“好耶……”

“在屋子里练五禽戏。”

祝青臣眼睛一闭,把脸埋进枕头里,假装自己睡着了,什么都没听见。

忽然,祝青臣又想起什么,抬起头:“李钺,你又刚抓完蚂蚱就上床!下去洗澡!”

李钺低声道:“祝卿卿,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很好,反正现在没有别人。”

“万一他们忽然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那你就假装你在玩水。”

“不要。”李钺一把抱住祝青臣,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确保祝青臣身上每个地方都染上他的气味,没有遗漏,“我格外注意了,没有弄脏衣服。”

祝青臣奋力挣扎:“不可以!松手……救命……”

挣扎之间,祝青臣好像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他停下动作,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李钺?”

李钺摸了摸鼻尖,低声解释道:“祝卿卿,现在还是早上。”

祝青臣顿觉不妙,从他怀里爬出去:“我要回柜子里!”

“不行。”李钺把他抓回来,“藏在我柜子里的祝卿卿,就是我的。”

“我要在柜子里睡觉……不行……白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青臣还是回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柜子里,但是李钺也在。

柜子门敞开,里面的衣裳散落一地,李钺还非要挤进来。

根本就挤不下!

今日天色不是很好。

萧长旭派来的两个暗卫走后,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

祝青臣和李钺正好也不出门,一整个上午都在胡闹,后来李钺给祝青臣简单洗一洗,又搂着他睡了个回笼觉。

起来之后,两个人就窝在屋子里,对着皇宫布局图,继续商讨宫变步骤。

到了夜里,雨还没停。

李钺带着祝青臣做了两遍五禽戏,就准备睡了。

结果祝青臣一躺下就喊饿,缠着李钺陪他去厨房拿包子吃。

“我记得晚饭还有两个包子没吃完,我想吃,走嘛。”

“晚饭不吃,现在就想吃。祝卿卿,你真的很娇气,越来越娇气。”

“本来不饿的,你非让我锻炼,结果就饿了,你应该负责。还想喝一碗甜汤,包子配甜汤。”

“大晚上的,我从哪里给你弄甜汤?”

“你煮一碗,我看见厨房里有糯米了,还可以做糯米丸子。”

祝青臣扒着他的手臂,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李钺沉默片刻,最终败下阵来,掀开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走。”

祝青臣高兴了,跟着他下了床:“李钺,你最好。”

李钺给他披上衣裳,又拿了伞,准备去厨房煮甜汤。

祝青臣殷勤地接过他手里的纸伞:“我来撑伞,你只要负责煮甜汤就好了。”

李钺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还负责吃?”

“嗯嗯。”

李钺推开门,祝青臣撑开伞。

忽然,李钺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目光一凝。

有个头,或者说,有个人,有个暗探,就扒在对面的院墙上,借着雨声掩护,朝屋子里窥探。

门扇打开,伞面撑起。

一瞬间,那个暗探的目光,准准地落到了祝青臣的脸上。

岐王的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

李钺比暗探更快反应过来,双手扶着祝青臣的肩膀,把他从门外抱进来:“乖乖待着!不许乱跑!”

下一秒,李钺冲进雨幕之中,抄起挂在墙上的柴刀,径直朝暗探冲去。

这人看见祝卿卿了!

不能留活口!

与此同时,暗探也反应过来,从墙上跳了下去,转身就跑。

李钺一脚踹开挂着铁链的木门。

“嘭”的一声巨响,也惊动了守在附近的李钺的侍卫。

几个侍卫方才如梦初醒,过来帮忙。

李钺把手里的柴刀甩出去,准准地砍中暗探的肩膀。

暗探负伤,继续往前逃,只是速度慢了很多。

李钺大跨两步,直接追上暗探,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暗探倒在地上,可是,等下一刻,李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满是泥泞的地上拽起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呼吸。

祝青臣撑着伞,从屋子里匆匆追出来:“李……王爷。”

雨水冰凉,打在李钺脸上,顺着他的面庞淌下来。

雨不大,但是李钺身上都湿透了。

祝青臣赶忙把伞再往他那边挪了挪,把他整个人都遮住。

两个人一起查探尸体。

李钺拽着尸体的衣领,让他抬起头来,祝青臣一把扯下他蒙在脸上的黑布。

是个陌生的面孔,他们都没见过,不是早上那两个。

嘴角有污血,应当是服毒自尽。

李钺简单搜了一下,没搜出有用的东西。

他把尸体甩在地上,伸出手,接雨水洗了洗,又抹了把脸,随后站起身来。

几个侍卫低头请罪:“我等失察,请王爷降罪。”

李钺冷声道:“下去各领二十鞭。”

“是。”侍卫没有迟疑,又问,“王爷,那尸体……”

祝青臣道:“送去官府。就说是你们在院落附近发现的可疑人物,以为是小毛贼,追了两步,结果这人直接服毒自尽了,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官府处理。”

“是。”

“咬死了就说是贼,别的一概不知。”

反正人已经死了,还是自尽死的,怎么说都行。

萧长旭已经打定主意要对岐王动手,不论这人是怎么死的,他都要动手;不论怎么说,他的疑心都不会再被打消了。

所以,要紧的根本不是这件事情怎么圆,而是谁能知道对方更多的消息,谁能算到对方下一步的行动,谁能抢占先机。

雨水将地上的血迹冲刷干净,几个侍卫把尸体抬下去。

李钺从祝青臣手里接过伞,手掌扶了一下他的腰背,怕弄湿他的衣裳,所以只是虚虚地扶了一下。

“走,回去给你煮甜汤。这里寒气重,当心风寒。”

祝青臣难得没有赖床,早早地就起来了,捧着脸,对着新画的皇宫布局图发呆。

李钺把昨夜煮的甜汤热了一下,端到他手边,然后坐下,揽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看。

宫变嘛,最好要确保他们熟悉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才能在最大程度上节省时间。

可祝青臣只去过四次,每次去的地方还都差不多。

李钺更麻烦,一次都没去过,他连京城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去了就得行动,只能靠布局图和祝青臣的描述一遍一遍地熟悉,但祝青臣又怕自己观察得不够仔细,要是记错了,到时候更糟。

雨已经停了,天色放晴,隐约有日光透过窗子照进来。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案前,都没说话。

不多时,李钺的侍卫过来回禀。

“回王爷、王妃,我等今日一早,便将那暗探的尸首送去了官府,官府也只说是窃贼,意图行窃,没再查下去。”

“我等走后,官差便将尸体从后门抬出去,丢到了乱葬岗。”

岐山虽是岐王封地,但也有官府。

自从李钺装疯之后,便是官府在主理岐山政务。

不出所料,官府中人也是萧长旭的人,这件事情一定会不了了之。

“知道了。”李钺颔首,“下去罢。”

侍卫走后,祝青臣和李钺对视一眼。

祝青臣自嘲地笑了笑:“李钺,我们现在可算是腹背受敌了。”

李钺搂住他的肩膀:“怕什么?他要派人来,让他来就是了。到时候我扛着你跑。”

没多久,熟悉的死士首领也过来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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