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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钱赏物赏宅子,派人侍奉,好好对待,心里记挂着功臣还有什么愿望,一并帮他圆了。

至于萧长旭……呵。

祝青臣沉默片刻,最后喊了一声:“明月、星星。”

两个学生乖乖坐好:“夫子还有何事?”

“那个……”祝青臣欲言又止,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好奇地问,“夫子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真的跟做了夫夫一般啊?”

两个学生都哽了一下。

林星迅速否认:“没有!没有的事!我们没有,老师你别乱说!”

谢明月低下头,随手翻了翻奏章:“那萧长旭怪恶心的,总以为我二人喜欢他,为了吓他一吓,所以才那样说,免得他到了地府,还说那些恶心人的话。”

“噢噢。”祝青臣点点头,“没有就没有,干嘛那么着急?”

林星又道:“没有着急!我着急了吗?我哪里着急了?”

祝青臣指了指谢明月:“是有一点着急,你看你谢师弟,他就一点都不着急。”

谢明月颔首,随后继续批奏章,林星吃饱了,在旁边看他批。

祝青臣张开嘴,李钺会意,捏起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

忽然,祝青臣想起这件事,把嘴里点心咽下去,回过头:“等一下!”

“夫子,还有什么事?”

“萧长旭的尸体还不能丢出去!”

“这是为何?”

“得找几个修为高深的和尚道士进宫来!”

两个学生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问:“夫子要为他超度?”

“胡言乱语,我超度他干什么?”祝青臣捏着拳头,目光坚定,“吩咐下去,务必加强法力,让他灰飞烟灭!”

两个学生都惊呆了,啊?

祝青臣认真向他们解释:“你们不懂,这里面的水可深了,防不胜防。万一萧长旭起死回生,回溯时空,或是借尸还魂,你们两个就完蛋了。”

两个学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们好像明白了……”

但又不是很明白。

天底下,真的有起死回生这样的事情吗?

很快的,林星也想起来了。

怎么不可能?

他都是穿越的,要是萧长旭死而复生,也不是不可能。

林星连忙举起手,表示支持:“我觉得老师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应该做足准备,绝对不能让他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祝青臣转过头,和林星击掌。

好孩子,尽得为师真传!

既然夫子和林星都这样说,那谢明月也没有意见。

“那我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一下。”

这时,一直坐在祝青臣身边,安安静静给他投喂糕点的李钺忽然开了口。

他语气平淡:“请和尚道士还要花香火钱,干脆把他的尸体细细地剁成臊子就完了。”

两个学生瞪大了眼睛,祝青臣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也张得圆圆的。

“你你你……那你来剁?”

“我剁就我剁。”

李钺顺手把捏起一块栗子糕,又塞进祝青臣嘴里。

这位更是心狠手辣!

死后不葬入帝陵,更不享后代香火。

冷宫阴森,一卷草席,十来个和尚道士围着做法,咒他永世不得超生,就是他的下场。

几位被他残杀的皇子,重新办了丧仪,追封尊号,百官朝拜。

被萧长旭赶出京城的朝臣们,也都回到了京城,官职与之前相同。

结伴回乡的老学官们回来的时候,祝青臣还特意带着李钺去接他们了。

就在几个月前、他们送别的城门口。

祝青臣远远地看见镖师护送着车队回来,就叉起了腰。

马车还没停稳,老学官们就拄着拐杖,一个一个下了马车,满脸笑意,来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围着他说话。

“小祝啊,你可真是……”

“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那天听我们提起岐王,你是不是就想好了要去找他?”

“你没受伤吧?没伤着哪里吧?看着小不楞登的,也不会武功,竟然还敢学别人造反?”

他们怎么想都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有能回京的一天,他们竟然还能等到萧长旭暴毙。

这可真是……

喜事一桩啊!

祝青臣被他们围在中间,扬了扬下巴,一脸自得。

再多夸几句!我爱听!

“真是厉害,青出于蓝,我们都老了,不中用了。”

“我们之前还疑心你别有用心,现在看来,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先前真是冤枉你了,接到旨意的时候,我们还说是不是在做梦。难怪你让我们结伴同行,原来是为了回来的时候也结伴。”

祝青臣叉着腰,在他们的一声声夸赞中,脑袋越抬越高。

老学官们皱眉:“差不多可以了吧?你可别飞到天上去了。”

祝青臣把脑袋收回来:“再多夸我两句嘛,又不会怎么样。”

“夸你夸得口干舌燥的,够可以的了。”

“那就可以了吧。”祝青臣朝他们露出一个笑容,“我还有事情要麻烦你们呢,史书和起居注都还没修。”

这也是宫变的善后事宜之一。

史书工笔,不能给后人留下话柄。

老学官们一听这话,扭过头就要走。

“好家伙,合着诓我们回来干活的。”

“还是告老还乡好了,走走走。”

祝青臣连忙拉住他们:“别走啊!回来!”

善后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天,祝青臣和李钺在御花园里相看小孩——

十来个四五岁的孩童,由宫人带着,不甚熟练地弯腰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祝青臣捧着脸,一脸温柔地看着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让他们起来,收到消息的谢明月和林星直接杀了过来——

“老师!”

“夫子!”

两个人脚步匆匆、气势汹汹,大步走到祝青臣面前,把身后的小孩挡了个严严实实。

祝青臣探出脑袋,对小孩们说了一句“不必多礼”,然后抬起头,看向他们:“你们两个怎么了?”

两个人周身气焰瞬间消散,委屈巴巴的。

谢明月缄默不语,林星低下头,小声嘀咕道:“老师要收新学生,我们来帮老师把把关,难不成连看都不让看?”

原来是因为这个。

祝青臣失笑,解释道:“我没有要收新徒弟。”

谢明月与林星抬起头,两双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真的吗?

下一秒,李钺淡淡道:“他在给你们两个挑儿子。”

两个学生都愣住了,震惊地眨巴眨巴眼睛,啊?

“别听他胡说八道。”祝青臣朝他们招了招手,两个人乖乖上前,在夫子身边坐下。

祝青臣屏退服侍众人,拍了一下谢明月的肩膀:“如今萧长旭已死,皇位空悬,朝臣众说纷纭,或让岐王登基,或另择旁支入嗣,推举的是远在西北的康王。”

“夫子与岐王商议过了,这两个法子都不好。”

“岐王不愿登基;康王年过半百,子嗣颇丰,若是让他称帝,你的处境未免尴尬。”

“所以,夫子准备给你挑一个孩子,从小养在身边,你一边教养,一边听政。朝政皇帝,全都牢牢抓在手里,才算安稳。”

谢明月方才听见这话,便已觉得不妥,只是不好打断,待祝青臣话毕,他才急急地开了口:“夫子,我不曾想过这许多,我更没有想过谋朝篡位,我……”

他坐直了,俯身便拜:“还请夫子登基!夫子英明神武,堪当大任,我只做夫子的学生,便知足了。”

“啊?”祝青臣愣住,“这是什么傻话?”

祝青臣回过神,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明月,夫子与岐王不能在京城久留,迟早是要离开的,京城要留给你。”

“夫子为何不能久留?”

“夫子和岐王留在京城,只怕会引起旁人非议,自然也是要回岐山去的。”

“谁敢非议夫子?”

“你不要太有负担,这又不是谋朝篡位。明君临朝,你才好做忠臣;可现在连皇帝都没有,那就只好做权臣了。你若不做,换了个奸邪之辈玩弄权柄,岂非百姓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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