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抛弃亲情 愤然锄奸25(1 / 2)

本来是日餐小禾料理,外表却装潢成欧洲风格,高大的歌德式门脸,一尊日式男女的木偶恭敬在门口。别看不伦不类,却是达官贵人光顾的地方。其实这里是欧洲人建设的,日本情报机构以经商为掩护高价买下,内里已是日式餐厅了。

井倍三郎站在门口,恭维地等候着。一辆汽车停在门前,井倍三郎急忙上前拉开车门,田本次郎走下车。

井倍三郎:“司令官阁下,请。”

井倍三郎恭维着田本次郎上到二楼,走进包间。田本次郎指指脑袋:“井倍君,你的这个很灵活,很聪明。”

井倍三郎:“司令官阁下,您过奖啦。请坐。”

田本次郎:“嗯,来到这里,就像回到家乡,我喜欢,家乡的味道,当然,法式牛排、意大利空心面,尤其是中国的红烧肉,我也愿意品尝。”

井倍三郎:“您请坐。”

二人坐下。井倍三郎拍了一下巴掌。三个舞妓进来,随着日本舞曲,跳起日本扇子舞。此间,牛排、空心面、红烧肉摆上,一盘六色日式小菜拼盘摆在中间。

井倍三郎举起酒杯:“司令官阁下,我们大日本的清酒。”

田本次郎:“井倍君,这次围捕反日分子,不管是八路,还是军统特工,你立了大功。”

井倍三郎:“愿为天皇效劳。”

田本次郎:“通过这次行动,我们从根基上打击了敌对势力,使我们的敌对分子丧失了对我们的威胁,这也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巨大胜利。该庆贺,该庆贺。”

井倍三郎:“是您领导有方。”

田本次郎:“嗷,还有你的,对天皇的忠心,和大日本军人的素质。来,我敬你一杯。”

井倍三郎举起酒杯。

田本次郎:“我最羡慕你的是,啊?”

“啊?”

“啊?”

“啊?”

田本次郎:“是那让对手,甚至包括有我,都琢磨不透的心眼。”

井倍三郎:“嗷,那叫智慧。”

田本次郎:“尤其是这次公开处决,刑场当作法场,你把程卓拉了进来,又把程卓这个稻草人推到了一线,让武工队和军统特工去记恨程卓,使程卓只得乖乖的跟着我们指挥棒走,这是其一;这其二呢,就是大张旗鼓处决反日分子,震慑八路、军统和那些反日分子,吓破他们胆子;还有其三,这公开处决的风一放出去,就如一个鱼饵,兴许再捞一网鱼虾。这就叫一举三得。”

井倍三郎:“司令官阁下,您都看出来了。”

田本次郎:“我是谁呀,我也是情报课的老一辈呀。不过,记住,程卓可是自治政府的人,把他推到前台,我们就得承担保护的风险。”

井倍三郎:“咳!我敬重您,前辈。对程卓,一是把他逼得没有退路,一心为我大日本所用,二呢,还是观察他,敢还是不敢签这个字, 以此来辨别他的真心与否。”

田本次郎:“你是对他耿耿于怀呢?还是对野吉二熊大佐?”

井倍三郎:“您别误会。野吉家族是名门望族,我不敢得罪。”

田本次郎:“你和他资历相近,他却一跃成了大佐,你心里不平衡呀。好啦,此话题到此打住。我问你,处决那天,你有什么打算?”

井倍三郎向舞妓挥手:“都下去吧。司令官阁下,我是这样。”

田本次郎:“嗯。”

厨房里,锅碗瓢勺散落一片,程皮皮蹲在地上,眼前平铺着一张“处决公示”,越看越生气,站起身,用脚使劲跺着公示上“程卓”的名字。自言自语:“你!你这个小孙子,还真的玩起汉奸啦!这让咱们程家的脸往哪儿搁呀!我这个小爷爷就饶不了你!”

楚天翔走到厨房窗前,听到跺脚声,轻轻敲敲门:“小爷爷,小爷爷管家,有事吗?”

厨房里传出程皮皮的声音:“别叫小爷爷啦。我不想当这个小爷爷,丢程家的脸呀!”

楚天翔趴在门框:“小爷爷,管家爷爷,您消消气。我看咱们市长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呢,能不能给他做点小吃呀,咱市长有可能要熬夜啦。”

厨房里安静了,楚天翔侧耳听着厨房内的动静。

在厨房里,程皮皮将散落的锅碗瓢勺敛起来:“你去吧,一会儿就给他送去。”

程皮皮翻开橱柜,拿出两个鸡蛋,拨了一颗葱,来到灶前,眼前浮现出临来时程卓父亲的叮嘱:

程卓父亲诚心诚意地说:“老叔呀,您是长辈,程卓这孩子就交给您看着啦,他要是做了对不住咱程家祖宗的事,就任您处置。”

程皮皮从橱柜底下摸出一个小瓶,颤抖手打开瓶盖,眼里含着泪水,扭过头,将小瓶里的粉沫倒进碗里。

片刻,掀开锅盖,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出锅了,程皮皮犹豫再三,终于端起托盘,朝程卓书房走去。

窗帘上映出程卓和楚天翔的身影。程皮皮靠近窗户,侧耳听着。

在书房里,楚天翔在程卓耳边悄悄私语着:“我看小爷爷,那个情绪有点不对。”

程卓:“别看他只是个小爷爷,他也有着民族之魂,爱国之情呀,不能怪他,凡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对我都会恨之入骨,这恰恰说明,中国是有希望的,我那小爷爷是有骨气的。而我,真是罪有应得呀。”

楚天翔:“市长,您不能这样想啊。”

程卓向楚天翔摆摆手,楚天翔倒退几步,退出书房。

程皮皮站在门口了,听到屋里程卓的一番感慨,端着托盘的手颤巍巍的。

楚天翔推开门,看到站在眼前的程皮皮:“小爷爷,您老,这是?’

程皮皮目光从楚天翔胳膊缝看过去,看到无法掩盖着心力憔悴的程卓,似乎看出些什么,一个劲地摇着头。

程卓忙听到说话声,跟了出来:”小爷爷,您?

程皮皮端着鸡蛋羹的托盘摇晃起来,鸡蛋羹面上的香油溢出碗沿,急忙说:“额,碗撒了油,我去再做一碗。”说着转身走了。

回到厨房,程皮皮坐立不安,烦躁的心情使他狠狠跺着脚:孙子,孙子,我这才知道,你心里的苦呀!可,这签署死刑的是你呀!为了民族大义,我,我,我只有对不起你啦。

程皮皮站在厨房大玻璃前,看着玻璃中模糊的自已,面目表情由恨到怜,由哭到笑,眼泪从眼角滴滴渗出。

程皮皮再次做了一碗鸡蛋羹,再次加入粉沫,再次走向程卓书房。

在书房里,坐卧不安的程卓被日军的阴谋撕裂着,泪容满面地站在大衣镜前:这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选择,面对自已的战友和抗日志士,我却在处决布告上落下自已的名字,是不是耻辱?是不是耻辱?

这时,首长向程卓下达任务时的情景再现在他的眼前。

程卓擦去眼里的泪水:忍辱负重?忍辱负重!不忍辱,怎能负重?只有忍辱,才能负重!只有忍大辱,才能负重任!

程卓一拳砸在大衣镜上,“哗啦啦”破碎的玻璃残落一地。

程皮皮听到响声,大步跑进书房,看着程卓浸出血迹的手,心痛地叫了声:“大孙子!”手一松,“砰”地一声,托盘摔在地上,“大孙子!大孙子!”

程卓吃惊地看着程皮皮,急忙扶着程皮皮:“小爷爷,小爷爷!”

及时跑来的楚天翔和梁大勇看到这一幕,似乎看明白了一切。

公开处决的日子越来越近,大街上,却显得异常平稳。可就在这平静中,孕育着暴风雨,不一般的暴风雨。

李大爷急匆匆走进大门,直朝内院走去。正在迎客的伙计举手要跟他打招呼,他也没有顾得上理睬。

李大爷进到里屋,见到万达天。

万达天急切地问:“李大爷,快进来,快说说,上级什么指示?”

李大爷又从衣服领口摸出一纸卷递给万达天。

万达天看着看着,念出声:“鱼不上钩,鱼儿犹存;鱼若上钩,饵鱼共亡。”

李大爷瞪着双眼瞅着万达天,似乎在问:啥个意思?

万达天托着下巴,思索片刻:“明白了。小路,你来一下。”

小路进来:“队长,有任务?”

万达天:“马上出城,到二十里铺村,联系长枪队的李参谋,晚上到城西岗头见面。”

夜空,静悄悄的,城西岗头本是一片荒地,不知谁在这里垒起第一个坟头,坟头就越来越多,还都是些没有家人和主顾的。至此,荒凉、瘆人就成了这里的特征,因此,来这儿的人少之又少。

李参谋钻进树林,来到万达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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