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姐夫25（2 / 2）

“等会儿，你舅舅回来了，我们一起去饭店吃，你还没见过自强吧。”

杜春娥显然对这个女婿十分满意，提起来就滔滔不绝，“自强是你小慧姐初中同学，这孩子比你小慧姐聪明，念书的时候，成绩就好，就是老子死的早，饭都吃不上，你小慧姐看到他，一个窝窝头都要分成两顿，就每天都把自己的饭食匀一半给他，后面我们知道了，就搁米粥里多放点儿红薯，就这样磕磕绊绊念完中专，不过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毕业就分配到钢铁厂当技术工人，上班没几年，工资比不你舅舅低多少。”

80年代没有后世这么卷，正是百废待兴，急需用人之际，好多厂子中专生都抢不到，根本不愁就业。而且京市钢铁厂也是好单位，钢铁厂的小伙子和棉纺厂的小姑娘，一直都是这个年代大妈们心中，好女婿好儿媳的标准人选。

“是个好孩子，勤劳肯干，家里条件差了些，也不怕。我们从不期望，小慧能嫁个多有钱的，多殷实的家庭。”

“像小燕虽然嫁得好，但是天天伺候公公婆婆，还有一个小姑子，一大家子洗衣做饭全靠她，上次见她眼睛都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欺负了，这娘家没有底气，被欺负了也没办法，而且友谊那个性格，也不会替她出头。”

“自强踏实肯干，小慧也勤劳，我们再帮衬着，肯定能把日子过得好的。你姐姐在裁缝铺子当过好几年学徒，自强家的房子刚好在胡同门口，她想结了婚开个裁缝铺子，反正离得近，我除了给你弟弟做饭，平时就去打个下手。勤勤恳恳，日子肯定坏不了。”

钟鱼没想到，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小慧姐，这么有想法，现在做个体户的，基本上看不到年轻人，年轻人但凡能找到工作，也不干这个，起早贪黑的也不体面。

钟鱼下午去房间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一家人已经穿着整齐，在客厅里等着，看见钟鱼出来，舅妈拿过身边的，一件浅绿色小碎花长袖连衣裙，递给她，“快去换上，等你换好了，我们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

看着钟鱼换了衣服出来，舅妈还上来理了一下，“真精神，就是瘦了点，你姐手艺还行吧，小时候你舅舅就经常带些，用不上的碎布回来，她就做成小手绢什么的。”

钟鱼自己也看挺满意，不说手艺，小慧姐这就审美领先国内十几年，难怪墙上贴着好多，不知道哪儿，剪下来的英文小报。

舅妈还找了一个梳子，帮钟鱼把头发扎成一股小辫子。“你这头发长真漂亮，就是可惜剪得乱七八糟的，下次可不许这样剪了。”钟鱼也摸了摸自己长短参差的发梢，她对自己的发型倒不是很在意。

一家人收拾妥当，步行去饭店，走到巷子时，前面的钟骏突然停下看看钟鱼。

“我知道小鱼像什么了，小鱼，要是撑把油纸伞，比我们班文艺汇演的李玉琴还像雨巷里的姑娘。”

钟友仁拍了拍钟骏的头，“没大没小的，这是你姐。”

钟骏跑了两步，和钟鱼并肩站着，比划了一下身高，“爸，你路上找人问问，我们俩，谁像哥。”

钟鱼也很忧伤啊，她都快17了，个子才刚刚过160，前世她可是171，在西南地区傲视群雄的。

没走一会儿，前面的钟骏就远远地叫了一声姐夫。钟鱼看过去，马自强个子不高，戴着一副眼镜，穿着这个时代常见的白衬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钟小慧听见声音，从饭店里面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捂钟骏的嘴。

马自强倒是很坦然的给舅舅他们打招呼，看见钟鱼热情的上前打招呼，“这一定是钟鱼妹妹吧，常听见你姐提起你。”

说着还拿出一小袋爆米花，递给钟鱼，“钟骏那小子没少吃，这次这个你姐嘱咐过，专门留给你。”

钟骏一下子跳了出来，“我可不会和小鱼抢吃的，以后都让给她吧，姐夫你们今天又看什么电影了。”

马自强刚要开口，钟小慧急急忙忙道，“少林寺，我们看少林寺去了。”

“看少林寺，都不带我，觉远在少林寺学的功夫是不是真的厉害。”

说着还模仿海报，比划做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钟小慧根本没看少林寺，只能胡乱点着头。看见钟鱼好奇的看过来，才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说，“我们看庐山恋去了。”说完脸都红成了猴屁股。

难怪，不好意思当场说，庐山恋号称华国第一吻戏，放在社会风气开放的二十世纪当然没什么，可是这是在大街上牵手都会害羞的八十年代。

钟鱼转头看着，又是踢又是蹦的钟骏。

1毛钱的电影票，倒也不是买不起，只是钟骏成绩不好，舅妈禁止他的一切娱乐活动，不给一点儿零花钱。

他们说说笑笑的走进去，才发现一个四十多岁，头发梳的光亮的女人正在拉着服务员说什么，看见钟鱼一群人走了进去，女人才放过服务员，很热情的迎了上来。“亲家来的正好，你们来看看这个一块多一份的回锅肉，就没几片，这小姑娘还说饭店都这样，欺负大娘没吃过饭店啊。”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平时遇见吃饭的客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哪儿见过这种，急的脸都红了。

还是杜春娥上去打了圆场，“算了，这个小姑娘也不懂，要是不喜欢，下次我们换一家。”

“还是买菜上家里煮吧，上次吃的就不便宜，这次更贵，我儿工资虽然高，但也不能这么浪费吧。”

后面点的每个菜，马自强的妈妈都要问清楚，具体重量，多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