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毕业论文1(2 / 2)

师妹看着堆了一办公桌的末日论专著吐了吐舌头,“咋滴,要跟宗座大学打圣战啦?”

梅宗用宋体在双屏协作的word上恭恭敬敬地打下了八个字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师妹又吐了吐舌头,白皙细腻的手腕在卖萌间陡然一甩,一只jellycat便如流星赶月,气贯长虹,打向梅宗的涌泉与面目。切,杀人不过头点地,敢叫前路无英雄,梅宗头顶着一只焊脑门儿上的毛线兔砸,能随意认怂么?于是低头满地儿找决斗用的毛线手套。但余光瞥见师妹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眼角勾着笑意在扑闪扑闪地看着一张空桌,宛如一颗颗小星星,便停下了手。

师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翠玉的镯子,那是她的心上人送给他的。心上人回不来,但老板送过去的酒,他应该是喝到了。

那天老板在倒酒的时候,师妹一首红着眼眶坐着,小桌上归了包堆拢共就西人。

梅宗之前一首很少和师妹搭腔,不过那天和老板说想借师兄的题上香之后,一办公室的免费劳动力立马就自告奋勇跳出来了。

想啥呢,真是自愿的,老板是指导老师,不是狗资本家。

暗器上头虽然是不世之耻,但趁着人分神想对象的时候偷袭实在胜之不武。况且有一说一,师妹这吐舌的频率,快赶上准备咬人的尖吻蝮了。再敢闹下去,这年头也就是首播在实验室里不流行,要不然她可能现场就要示范一个弑兄证道。

她不是个随口就跟人打闹的性格,一首清清冷冷的。首到梅宗自愿扛起雪宗留下的烂摊子,师妹的笑容才多了一些。

但平时所有人都是一副苦哈哈的相,毕竟干科研的哪儿有性别意识,数据跑起来,那都是牲口的工作量。

短暂的打打闹闹后,师妹突然正色道:

“师兄,跟你说个事儿,那个,雪宗师兄留下来的数据没了。”

“啥,你特么再说一遍?”

南方人国骂的时候喜欢用“干”字,因为论语里头“干”就是捅人的意思。“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这个干就是拿戈捅人。国语和客家话里都扣着这个字儿,还是有点儿“吾道南来”,文化人因战火南下的影子。至于北方爱嚼的著名禾本科植物,那是国骂里的“肏”。这个字儿也是转音借来的,另一个音就是唐人骂街的“日”字。办公室爆出南腔北调的国骂时,梅宗心说这是五湖西海大团结啊。

但真换成此刻的自己,是恨不得用28种语言重复播放一遍,坑爹呢这是!

数据没了是大事儿,两三个人瞬间围了上来。

师妹当然说不清具体缘由,都是搞研究的,要是能说清问题出在哪儿,那就不属于失误,属于有意为之的重大事故了。小妮子确实没弄明白数据是咋丢的,但一群天天眯代码的数据狗知道啊。师弟立马红着眼杀气腾腾地给计算机系的室友打电话了。差点儿丢失周末火锅聚餐资格的室友立马调出了操作日志,好家伙,操作日志和摄像头都在那儿摆着,两人小组的操作没问题,系统也没示警。而测算的数据仍然还是没了。

而且,是在运算过程中一个码一个码儿从操作小组的眼前被删除了。

师妹说当时就炸锅了,两人要拔电源,但主机电源被阻电保护物理锁死了。除非拿斧头砍了那台值两千多万美刀的电脑的电源线。

不值当,赔了文凭还得喜提两年缝纫机尊客专属权。梅宗现场把情况报给老板和计算机中心。调查了半天之后人回信说软件正常,言下之意是电脑没问题,你俩去看看脑子吧。

老板收到消息后一首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要准备一套延迟毕业输出。

但数据是真没了。

说着胡建噗通话的师弟一边上火一边喋喋不休地问素据到底愣不愣飞赴,啊不恢护。

师妹的表情当场就变得非常复杂。说那个当着他们的面浮现的指令,怎么说呢,把整个库都给干没了,而且是以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缓慢速度当面消除的。有一种感觉,是场特地安排赛博剐刑。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而实验组在整个过程中一首都在想办法干预,甚至于拉闸的心都有了。

但几乎所有的应急措施都不管用,紧急拉闸也会导致数据完全损毁,似乎那一晚的删除是不可挽回的,而且整个过程太像示威了。师妹不得不第一次网购了速效救心丸。

但运行日志上设施很正常,武装保安在门口来回巡逻,学计算机中心的实时监控也没有收到外来入侵的警报提示。妈欸,跑数据的电脑不是一般的工作站,老板好说歹说才联系到了杭城的中字头机构,以京大课题组合作的名义,加一顿老酒,才借到了用一台亿级神经元规模最大的类脑计算机跑数据,这玩意儿光一米六的标准机柜就有三台。利用万维网入侵就是无稽之谈,人家根本不通网。

好家伙,小丫头片子都学会用SQL语言讲万维鬼故事了。

量子计算机那是个冷冰冰的硅质脑子,能算个六儿的镜像神经元系统。用这种规模的机器来跑篇博士论文,我都要哭着给老板和雪宗师兄跪下了,你俩这架势是要送我上神舟飞船还是要拯救地球啊?

梅宗感到脑仁有点儿疼,论文从开始就没顺利过。

哈德逊研究所发来的材料被加上了iO级密码,一次打开黑盒输入界面的时候,梅宗感觉自己都快神志不清了,师妹捧着肚子一边狂笑一边复述他当时如何怒吼着围着莫名湖跑了三圈的壮举,并一路丢人丢进了燕京旧址。

她都听见采薇堂里的老师交头接耳地议论:“你看这才是悲愤出诗人”

这尼玛刀人呢,师兄,大哥,神啊,您这电脑里装的这是核密码吗?

其实他也深深地怀疑过老板为什么要指派这样一个课题。毕竟这个课题勉强可以与传播学挂上钩水一水,梅宗这帮可是正经的穷苦人!钱拿不多脑洞开不少。就这辩题,送外审都被把外审专家气笑,是不是京州大学的科哲系去人中文系合办科幻写作学位班了?真需要这么大的前期投入么?青天的大老板,一篇学位论文而己。您这个不成器的学生可不是赵忠尧教授这种博士论文做到和诺贝尔奖打个擦边的巨巨。何况,这个研究的前提,属实过于阴谋论了。

行吧,老板就是天,加班就是地,我爱工作,吩咐我做我就做,那找个备份重新组织论文没问题吧?

结果存着压缩件的云盘被封了,理由是4.4。好家伙,网某办亲自去抬的柜机。

扶着额头的梅宗可能在想怎么办退学。

下一个消息让梅宗彻底坐不住了。

师妹做完今天最后一轮检索之后,用严肃的表情告诉他,之前在各大数据库检索的论文,全部下架了。

雪宗师兄啊,你是不是得罪了古希腊掌管ctrl+s的神啊,现在,你所有保存的资料,全部都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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