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名与权19（1 / 2）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烛味，一只老鼠盘坐在供台上，黝黑的皮毛蒙上一层厚重的雾霭，身形隐约在梦境与现实之间。
它身着绿衫，绣着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像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其间流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爪中紧握的玉笏，每一道刻痕都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它低头垂目，在解读，也在拟物。
“魇精阁下。”判官恭敬道，“青龙帮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魇精袍袖一甩，面前出现巨大的沙盘。
一条线隔开黑白两界。
白色处，聚集着一批蚜虫，表皮透明，其内部器官清晰可见，仿若是某种能量之源，正不断分泌着散发着幽绿色的蜜露。
黑色处，则是深紫色的蚂蚁，个个专注且忙碌，毫不懈怠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它们在一株扭曲成团的矮树上爬上爬下，将从蚜虫身上采集过来的蜜露分类放好、妥帖保存。
细小的触角经常碰撞一下，信号一个接一个的传递开来，这场无声的接力赛，步调一致、秩序井然。
玉笏立在中央，无形波浪荡开，颗颗蜜露皆映照出一个老鼠头。
“污染开始了。”魇精开口，有老鼠特有的刺耳音调，“你在阴间，看住那个管理者。”
“我这边。”它目光深邃，“会牵制住阎王。”
阴间、星耀广场、卫府。
卫兵长走到步轩面前躬身行礼，诉苦道，“大人，这其中另有缘由，不是属下耍滑懈怠，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那你就说清楚这苦衷。”
步轩靠在座椅上，面上看不出喜怒。
卫兵长努力挤出些讨好的笑容来，“既然大人吩咐，属下也就明说了，您可知‘蚁卒子’？”
“不知，我初来乍到，你不妨说的详细些。”
又一个愣头青，卫兵长心中讥讽，面上却是恭敬非常，“您知道，星耀广场是一处供筹师玩乐的公共场所。”
“这类公共场所都有一个特点，是和阳间一方或几方土地社庙挂钩的，由命符相连。”
“所需物资皆由阳间百姓供奉，通过香火传递过来。”
卫兵长偷瞄一眼步轩，半阖双眼，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他只好继续道，“为安抚百姓，使香火鼎盛，阴间也会派些门神灶神、财神喜神下界护佑，展现些神仙手段。”
“既然有许愿还愿的香火情存在，就要有些阴间孤魂做些杂事。”
“比如将香火传递过来的、纷乱复杂的念头筛选、分类，按诚心分量将祝福分发下去。”
“或是将指定供奉派发到某个死鬼处。”
“做这些活的，就叫‘蚁卒子’。”
步轩笑了，“你的意思是，星耀广场的蚁卒子归青龙帮管？”
“大人英明！”卫兵长赞道。
“所以呢？”步轩起身俯视台阶下方的人，“这就是你放纵他们行刺本大人的理由？”
“属下不敢。”卫兵长强压心中委屈，“这青龙帮老大做事向来极有分寸，定是不敢过分冒犯大人的。”
“属下只是想尽量维护此地安稳，他们人多势众，一旦闹起来，可不是我们区区几个卫兵能管过来的。”
“大人您，也不能将他们全打杀了吧，一旦此地缺乏足量供应物，可是会崩溃消失的，对您政绩有损，还望大人三思后行！”
步轩仔细打量他，直盯得他冷汗涔涔。
“卫兵长是吧，听说这个职位油水很足啊，你收了他们多少孝敬啊。”
卫兵长虽有些心慌，倒是也认下了，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大人，属下虽有些私心，但所说绝非杜撰，且他们心狠手辣，您固然本领高强，后台强横，可您毕竟只是在此地暂代。”
“您一旦走了，这卫府卫兵能有几个挡得住他们的报复？”
他单膝跪地，请求道，“青龙帮有替罪羊拼命、赔命，属下们即便不在乎自己，也要在意全家老小，请大人体谅！”
“请大人体谅。”呼啦啦跪倒一片。
步轩一一扫过，在几个动作稍慢的卫兵身上停留片刻，缓声道，“也罢，散了吧。”
“多谢大人。”
卫兵长带头行礼，躬身告退。
沙盘上。
勤劳的蚂蚁工作着，宛若人类历史的演化缩影。
第一阶段，生活艰难且简单，为应对生存挑战，他们平等合作、共享劳动果实。
第二阶段，财富积累，有些蚂蚁个头大了起来，它开始用暴力侵占同伴成果，初次尝到了权力甘美的滋味。
但这样的权力覆盖范围太小，靠打架能控制几只蚂蚁呢？
于是，它们等来了下一阶段。
第三阶段，社会分工以及共同语境。
因为社会分工，个头大的蚂蚁占据有利位置，它们长的更快了。
因为有了共同语境，权力才能形成网络，指数发散——它可以创造标签、名字、或者说，宗教。
暴力隐在表面下，权力带上了柔和的面罩，它创造了一个名字，叫“等级”。
这是个方便传播的压缩包，是为了扩大控制范围想到的妙计。
但有代价。
代价就是需要有另外的蚂蚁对这两个字进行解释。
于是，权力二次分配。
于是，为获得名字的正确解释权，无休无止的战争开始了。
在人类历史上，哪个大聪明最开始想到这种传播方法已经不可考。
但在这沙盘的蚁群中，是魇精出的主意。
玉笏立在中央，那么大一个老鼠头，就是一个名字。
所有大蚂蚁都想得到这个老鼠头的解释权，所以它们打起来了。
有欲望，就有了谶兽的可趁之机。
谶兽总喜欢在这些大蚂蚁头上动手脚，因为见效太快了。
大蚂蚁自带权力网，它可以拉进来一群小蚂蚁，个头越大，拉进来的越多。
小蚂蚁大多是因为恐惧才战斗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创造一个可以传播、可以理解的共同语境。
然后，是谶兽进化三要素：一群人、一个共同语境、一个重复仪式中的最后一步。
仪式——杀戮。
谶兽贪恋人心，或者说人魂。
天魂归本部、地魂归蕈域、人魂归谶兽。
瞧，瓜分的多完整。
沙盘中的蚂蚁互相撕咬起来。
星耀广场的蚁卒子也互相撕咬起来。
因为，蚁卒子中的大蚂蚁，要和步轩这个管理者争话语权。
有人挑拨、强迫他这个大蚂蚁去争话语权。
“您一旦走了，这卫府卫兵能有几个挡得住他们的报复？”
他单膝跪地，请求道，“青龙帮有替罪羊拼命、赔命，属下们即便不在乎自己，也要在意全家老小，请大人体谅！”
“请大人体谅。”呼啦啦跪倒一片。
步轩一一扫过，在几个动作稍慢的卫兵身上停留片刻，缓声道，“也罢，散了吧。”
“多谢大人。”
卫兵长带头行礼，躬身告退。
沙盘上。
勤劳的蚂蚁工作着，宛若人类历史的演化缩影。
第一阶段，生活艰难且简单，为应对生存挑战，他们平等合作、共享劳动果实。
第二阶段，财富积累，有些蚂蚁个头大了起来，它开始用暴力侵占同伴成果，初次尝到了权力甘美的滋味。
但这样的权力覆盖范围太小，靠打架能控制几只蚂蚁呢？
于是，它们等来了下一阶段。
第三阶段，社会分工以及共同语境。
因为社会分工，个头大的蚂蚁占据有利位置，它们长的更快了。
因为有了共同语境，权力才能形成网络，指数发散——它可以创造标签、名字、或者说，宗教。
暴力隐在表面下，权力带上了柔和的面罩，它创造了一个名字，叫“等级”。
这是个方便传播的压缩包，是为了扩大控制范围想到的妙计。
但有代价。
代价就是需要有另外的蚂蚁对这两个字进行解释。
于是，权力二次分配。
于是，为获得名字的正确解释权，无休无止的战争开始了。
在人类历史上，哪个大聪明最开始想到这种传播方法已经不可考。
但在这沙盘的蚁群中，是魇精出的主意。
玉笏立在中央，那么大一个老鼠头，就是一个名字。
所有大蚂蚁都想得到这个老鼠头的解释权，所以它们打起来了。
有欲望，就有了谶兽的可趁之机。
谶兽总喜欢在这些大蚂蚁头上动手脚，因为见效太快了。
大蚂蚁自带权力网，它可以拉进来一群小蚂蚁，个头越大，拉进来的越多。
小蚂蚁大多是因为恐惧才战斗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创造一个可以传播、可以理解的共同语境。
然后，是谶兽进化三要素：一群人、一个共同语境、一个重复仪式中的最后一步。
仪式——杀戮。
谶兽贪恋人心，或者说人魂。
天魂归本部、地魂归蕈域、人魂归谶兽。
瞧，瓜分的多完整。
沙盘中的蚂蚁互相撕咬起来。
星耀广场的蚁卒子也互相撕咬起来。
因为，蚁卒子中的大蚂蚁，要和步轩这个管理者争话语权。
有人挑拨、强迫他这个大蚂蚁去争话语权。
“您一旦走了，这卫府卫兵能有几个挡得住他们的报复？”
他单膝跪地，请求道，“青龙帮有替罪羊拼命、赔命，属下们即便不在乎自己，也要在意全家老小，请大人体谅！”
“请大人体谅。”呼啦啦跪倒一片。
步轩一一扫过，在几个动作稍慢的卫兵身上停留片刻，缓声道，“也罢，散了吧。”
“多谢大人。”
卫兵长带头行礼，躬身告退。
沙盘上。
勤劳的蚂蚁工作着，宛若人类历史的演化缩影。
第一阶段，生活艰难且简单，为应对生存挑战，他们平等合作、共享劳动果实。
第二阶段，财富积累，有些蚂蚁个头大了起来，它开始用暴力侵占同伴成果，初次尝到了权力甘美的滋味。
但这样的权力覆盖范围太小，靠打架能控制几只蚂蚁呢？
于是，它们等来了下一阶段。
第三阶段，社会分工以及共同语境。
因为社会分工，个头大的蚂蚁占据有利位置，它们长的更快了。
因为有了共同语境，权力才能形成网络，指数发散——它可以创造标签、名字、或者说，宗教。
暴力隐在表面下，权力带上了柔和的面罩，它创造了一个名字，叫“等级”。
这是个方便传播的压缩包，是为了扩大控制范围想到的妙计。
但有代价。
代价就是需要有另外的蚂蚁对这两个字进行解释。
于是，权力二次分配。
于是，为获得名字的正确解释权，无休无止的战争开始了。
在人类历史上，哪个大聪明最开始想到这种传播方法已经不可考。
但在这沙盘的蚁群中，是魇精出的主意。
玉笏立在中央，那么大一个老鼠头，就是一个名字。
所有大蚂蚁都想得到这个老鼠头的解释权，所以它们打起来了。
有欲望，就有了谶兽的可趁之机。
谶兽总喜欢在这些大蚂蚁头上动手脚，因为见效太快了。
大蚂蚁自带权力网，它可以拉进来一群小蚂蚁，个头越大，拉进来的越多。
小蚂蚁大多是因为恐惧才战斗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创造一个可以传播、可以理解的共同语境。
然后，是谶兽进化三要素：一群人、一个共同语境、一个重复仪式中的最后一步。
仪式——杀戮。
谶兽贪恋人心，或者说人魂。
天魂归本部、地魂归蕈域、人魂归谶兽。
瞧，瓜分的多完整。
沙盘中的蚂蚁互相撕咬起来。
星耀广场的蚁卒子也互相撕咬起来。
因为，蚁卒子中的大蚂蚁，要和步轩这个管理者争话语权。
有人挑拨、强迫他这个大蚂蚁去争话语权。
“您一旦走了，这卫府卫兵能有几个挡得住他们的报复？”
他单膝跪地，请求道，“青龙帮有替罪羊拼命、赔命，属下们即便不在乎自己，也要在意全家老小，请大人体谅！”
“请大人体谅。”呼啦啦跪倒一片。
步轩一一扫过，在几个动作稍慢的卫兵身上停留片刻，缓声道，“也罢，散了吧。”
“多谢大人。”
卫兵长带头行礼，躬身告退。
沙盘上。
勤劳的蚂蚁工作着，宛若人类历史的演化缩影。
第一阶段，生活艰难且简单，为应对生存挑战，他们平等合作、共享劳动果实。
第二阶段，财富积累，有些蚂蚁个头大了起来，它开始用暴力侵占同伴成果，初次尝到了权力甘美的滋味。
但这样的权力覆盖范围太小，靠打架能控制几只蚂蚁呢？
于是，它们等来了下一阶段。
第三阶段，社会分工以及共同语境。
因为社会分工，个头大的蚂蚁占据有利位置，它们长的更快了。
因为有了共同语境，权力才能形成网络，指数发散——它可以创造标签、名字、或者说，宗教。
暴力隐在表面下，权力带上了柔和的面罩，它创造了一个名字，叫“等级”。
这是个方便传播的压缩包，是为了扩大控制范围想到的妙计。
但有代价。
代价就是需要有另外的蚂蚁对这两个字进行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