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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天真的女孩,”她简单给达芙妮下了定论。空无的地面此时艰难地冒出了几朵血红的彼岸花,“我稍加引导她便急不可耐地向我倾吐出最隐晦的秘密。那个方法,也是你教我的。”

“你学得很好,”汤姆里德尔恐怕自己也没发现说到这里时他多了几分骄傲,“但不容易,对吗?”

他弯下腰折下一朵最鲜艳的彼岸花送进她手里。这样简单的动作由他做出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与优雅。

哪怕背后全是算计。

她完全看不出他如同小巴蒂克劳奇所说的那样生气。

“我第一次用,”她看着手中的花,鲜红的花瓣在她手中缓慢地舒展,“以后会有很多次。”

他们谁也不愿意提起挪威的事,更不会提之前霍格莫德那桩事。

也没有人愿意想。

“沈续威胁我,”她捏着花的力道陡然重了几分,“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花被掷到地上,一脚踩过后转瞬沦为尘泥。她很少将情绪摆在明面上,然而在这里无需掩饰,也遮掩不住。

汤姆里德尔不会对她的愤怒作出任何评价,更不会有回应。走到如今包容已经不是一方的事。在这方面两人的步调诡异地一致。

他们沉默地继续在这片虚空中漫步。好像还有千言万语,但又因过于了解彼此—不论是对方的过去与将来,他们早已无话可说。

和世界的棋局每推进一分,便也意味着他们彼此之间的了断更进一步。汤姆里德尔却发现现在想要将魔杖对准她都十分困难。

每当他想举起魔杖,那天早上刻印的温软便会一点点瓦解他的力量,那句轻柔的提问迫使他忘记所有残忍的咒语。

她到底是谁?

他从上学开始便擅长解决一个个难题,他能轻易排除掉每一个可能,抽丝剥茧挖掘出最正确的答案。但是对于这个问题…

似乎只剩下一个可能—一个和邓布利多一直倡导的东西息息相关的可能。

肮脏,卑微,无用的….

这个词从来不会存留在他的世界中。

慕羽只是一朵偶然飘过他世界驻留片刻的云彩、盛开在深渊被他折下的彼岸花。

云彩最终也要飘走,失去了根系的鲜花也注定要凋谢。

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样类似催眠似的告诫究竟是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他将魔杖对准那个女孩,还是逃避那个本不应出现的词语。

“圣诞舞会那天来霍格莫德,那里离霍格沃茨不远,到时所有人都会去参加舞会,没人会注意你,”他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照样温软而冰凉,他却如同触了电一般收回了手,仿佛那里是什么禁地一般,“你不适合满天星。”

慕羽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只倒映出了这片虚空绝望的色彩。独属于深渊的颜色,汤姆里德尔最爱的颜色。

“我以为你会和那群朋友在一起….”

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他复活的消息,即使他使用从前的样貌,每来一次霍格莫德也照样会冒上一分被发现的风险。

“我只想和你过圣诞节,和从前一样。”

有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了十一岁的汤姆里德尔,那个和她走过伦敦大街小巷的汤姆里德尔,那个固执地想要在霍格沃茨和她一起过一个圣诞节的男孩。

她犹豫了许久后才拉住他的手:“为什么要躲呢?疯子。”

长久以来两人都在共享的疆域边界上徘徊不定,这个问题顺着界限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般向外探出了一丁点苗头。

她轻轻啄了啄他的唇角,和万圣节那天轻柔地一贴没有任何分别,好像这样便能跨过五十年的光阴触及伦敦朦胧泥泞的细雨。

似是恐惧于边界之外的黑暗,那点苗头又迅速缩了回去,重新融入漫长曲折的边线。

“晚安,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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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新闻

不管外面风云如何涌动,学校中的日子仍然一如既往流逝,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空旷的礼堂每天都有新的花样。集聚几所学院特色的装饰逐步开始占据礼堂的每一寸角落。现在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讨论即将到来的舞会,诸如弗立维教授这样好说话的老师已经允许学生在课堂上做一些小游戏了。

但斯内普永远不可能成为其中一员。

寒冷漫长的冬日让地窖里的魔药课显得格外漫长痛苦。

达芙妮对待慕羽没有什么差别,她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的大部分事情。

除了慕羽想要她记住的。

在结束魔药课后去往图书馆的路上慕羽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哈利?”她挑了挑眉,疑惑地询问,“有事吗?”

自从第一个项目后哈利波特就成为了霍格沃茨的焦点,作为勇士他简直是大部分女生心目中的理想舞伴。据慕羽所知就已经有不下三个女生邀请过他。

他看上去非常不对劲,像是又要被迫去斗一头火龙一样。

在慕羽的注视下哈利感觉更加不自在,他好不容易找准这么一个绝佳的时候,周围没有多余的人,这条路也足够僻静。但此时他却感觉喉咙被塞了什么,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虽然慕羽仍然耐心地等待着他,他现在却感觉整副身子都像被架在火上烤。

他甚至能看见一只不知道从哪飞来的甲虫慢悠悠地停在了斑驳的墙上。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和罗恩约定好的回休息室前必须要找到一个舞伴。

“羽,能不能,圣诞舞会,做我的,舞伴。”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个句子的。

慕羽握紧了玉佩,她一字一句重复道:“哈利,你邀请我做你圣诞舞会的舞伴?”

哈利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是。”

她在沉默,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在这短短数秒的时间哈利感觉自己如同被搁浅在岸上的鱼,大口大口拼命呼吸着。

“对不起,”慕羽放开了手中的玉佩,这句话对哈利来说却无疑像是宣判了他的死刑,“哈利,听着,我很抱歉….”

“不,你不用道歉,是我…太晚了… 不是你的错,是已经有人邀请你了吗?” 哈利打断她原本只是不想让她过于愧疚,但他发现越解释便越不对劲。

他愿意付出古灵阁里所有的金子换来当场消失。

“听我说,哈利,”慕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温柔的声音轻缓地拂去了飘散在空气中的尴尬,“我不太会跳舞,也不喜欢舞会这样的场合。很多女生想作你的舞伴,也不是所有人都只看重勇士的头衔。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子和你一起跳舞。”

他活不了几个月了,在这种时候同亲手将他推向死亡的人跳舞未免太过讽刺。而且她已经答应了….

哈利愣在了原地,他原以为是因为有人已经邀请过慕羽她才会拒绝,但没想到她会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像是在变相地拒绝更多东西。

“真正想要和你这个人跳舞的女生总会流露出蛛丝马迹,”慕羽没有管他的反应自顾自说道。一只甲虫忽然从他们身边掠过像着走廊尽头慢悠悠地飞去,她的目光落在那只甲虫身上,“抱歉,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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