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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父女俩每一次见面便是这样尴尬且相对无言。

今天艾伯特格林格拉斯却一反常态,坐在了她旁边的扶手椅上搭起了话:“你最近跟着波特格兰杰还有凤凰社那堆人跑来跑去,你们在策划什么?”

他像是真的在关心女儿的日常生活,不过这日常也不是那么日常便是了。

“不关你的事,”达芙妮斜了父亲一眼,在这方面十分警惕,“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

她终究还是觉得委屈,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妈妈知道你做的事后大病了一场,你不好好照顾利亚和妈妈,问这些干什么?”

还嫌这个家散得不够彻底?

原本还想反问一句,终究是没说出来。

“这条路很艰难。波特父母双亡,韦斯莱一家半数都在凤凰社里,格兰杰舍得下,给父母施了遗忘咒让他们能没有负担地生活,小迪,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还要照顾利亚和妈妈,”对达芙妮的冷眼鄙夷他一概受了,“随时随地都要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你凭什么对我说教?都是你利亚才...”

触及到父亲无比真挚的眼神时她完全哽住了,强忍的泪水一滴滴从眼角滑下。终究是父女天性,她总感觉今晚的父亲太过反常。

“我这个父亲是失败的,轻易便被野心欲望迷了眼,同魔鬼签下了交易,差点毁了整个家,”他既是欣慰又像是不舍地看着如今亭亭玉立的女儿,“还好,我的女儿没有受到影响。小迪和利亚乖巧善良,远比我要热爱这个家。”

“你....想要干什么?”达芙妮隐约猜到了父亲只怕要去做一件大事,她不顾一切地抓住他,“才回来多久?我们一家好好地才多久?你又想干什么?”

她使劲捶打着他,仿佛这样便能一口气将心中的怨恨恼怒失望发泄干净:“利亚还没好,你又想做什么?你还想怎么样?”

艾伯特搂住还在挣扎的女儿,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小迪,你是姐姐,小时候利亚就喜欢粘着你,还记得吗?”说得再多他也没正面回答达芙妮的问题,“和利亚,妈妈一起,看好这个家,好吗?不要让家再散了。”

一道无声咒使达芙妮软软倒在了他怀里,他将达芙妮扶好,一抬手使火炉燃得格外高,驱散了整间屋子的寒意。

“好好睡一觉,小迪,”他抚摸着女儿的眉眼,同样在额头轻柔落下一吻,“醒来后,就当你们没用的父亲潜逃了吧。”

再抬眼他的温柔全数敛去,对着休息室几张空白了的画框不知在和谁对话:“我答应了的就会做到。但不管如何,你们必须保证小迪利亚的安全。哪怕将来霍格沃茨被攻破,我也要求小迪利亚成为最先逃出去的那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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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的东西,都会用了?”

慕羽站在窗前,底下魔法部川流不息往来匆匆的人群在她眼中浓缩成了一个个顺着方块移动的黑点。自从保密法废除后魔法部繁忙更胜从前,访客处那更是络绎不绝。然而再是如何忙,部里仍不见乱象,也不敢有乱。

那几个挂在天花板上的人活生生被挂足了七天才因断气被拖下来,这副修罗场面在口口相传和主动曝光下几乎成了能治小儿夜啼的良药。

唯一不变的,只有正中越来越金光闪闪的喷泉雕像。每天受着成千上万目光的洗礼与膜拜,雕像似也有了生命力和魔法。来者目的各有不同,雕像在他们眼中却是一样的。

都是欲望。

拥有能力的人看见的是超常的地位,尚未拥有能力的期盼渴求的是献出信仰便触手可及的力量。

雕像之上,是一扇极小极小形似眼瞳的窗口,光线盖在了窗上,像是一道流转于眼眸中的金光。窗口虽小,可不管处于正厅哪一角落,稍一抬头便能与其对视。

没人敢这样做。任何一不小心抬头与这只“眼瞳”对上的人都会极其恭谨几近惶恐地低下头。

\"神明注视着你。\"

魔法部穹顶上被刻上了这么几个大字。

“福吉他们这事干得不错。我很喜欢这。”从慕羽的角度看见的不仅仅是正厅内行走匆忙的人,连魔法部各司办事场景都浓缩成了一个个微小的景观被她一览无余。她摸着下巴研究着微观中呈现出的各异表情,“不说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了?”

站了一会她就腻烦了这种研究游戏,坐回窗边软椅上继续研究着面前这座巨型围棋棋盘。棋盘上黑子与白子厮杀已经尤其胶着,她手拈黑子,似是在纠结往哪下更好。

盘在脚边的蛇也随着她的动作挪了几寸,继续温顺懒洋洋地在她腿边卷曲着。

室内并不逼仄,或者说完全与狭小沾不上边。宏伟穹顶之上雕刻着复杂繁丽的符文,光洁的墙上隐隐流动着如水一般的波纹,细看过去墙上每一块瓷砖都注入了强大的魔法,不那么夺目,却足以摄人心魄。间或一段距离墙上还镶嵌着一盏盏壁灯,远看是灯,凑近看内里核心皆是泛着荧光的灵石,在外面珍贵无比的石头就那么堆砌在这随意当照明使。光可鉴人的地板踩上去质感也和普通大理石有着云泥之别,延伸至门外弯曲长廊的路上铺着一块又一块暖玉,同幽幽荧光一同流动着。

偌大一座恢弘似宫殿的大厅只有一件家具,那便是正中两级台阶上慕羽所在的棋桌。巨型棋盘两侧各放有一把奢华至极和床没多少区别的软椅。似是不知道将这颗棋子往哪放了慕羽才收手,斜眼看了看在一边的贝拉特里克斯:“处理莫里斯贝尔纳这点上做得挺好,至少他明面上甘愿将岛交接给我们,而不是在魔法部里磨上一两个月。”

“不需要你假惺惺夸赞和多管闲事,”想到即将要从事最擅长的事务,贝拉特里克斯两眼都在放光,“等着吧,我会将那里打造成比阿兹卡班更威名远扬的监狱和刑场,我才是最具有价值同时也是最忠诚的。”

阴谋权力上她不得不承认这怪胎的确有些头脑,然而其他方面就不好说了。

慕羽掂了掂手中黑子,又转头继续琢磨着棋盘。两人再也没有任何话可说,她们能心平气和同处一室都极其难得。明明和她多待一秒都难受,贝拉特里克斯却宁肯继续杵在原地。

“别等了,等不了,”慕羽啪一声将手中黑子落在了棋盘上,“福利想要商谈一点东西,我决定单独见见他。”

有一瞬间她认为贝拉特里克斯又要对她拔出魔杖,然而最终只是挤上前来看着错综复杂的棋盘,继续阴阳怪气:“福利?你的那位表舅?难不成这时候可怜的小宝贝还想认一门亲戚?”上一秒她还用腻人的假婴儿嗓音嘲讽,下一刻便陡然回归了正常,“你完全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新的,独立于邓布利多之外的强大势力。”

慕羽停止了对棋盘的研究,视线每多在贝拉特里克斯身上停留一秒,于后者而言越像是一种折磨。最终她极其顺畅地夹起一枚白子将其落到棋盘上:“我看见的,不是力量或纯血的具象。眼中所见不同,”她十分认真不带一丝讽刺,“没有对错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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