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_分节阅读_第8节(2 / 2)

  徐灵鹿又怎会不知道他这个便宜弟弟的心思呢,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推拒掉不去便罢了,但是这个聚会的地点恰巧在灵雾山下的一座庄园里,而且多认识些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撞鬼的中邪的,说不定还能发展几个客户。

  毕竟有吃有喝还有马车接送,他也不是不可以,还能顺便看一下灵雾山的情况。

  两人约好一个时辰后在徐府大门口见面,出门时下起了濛濛的小雨。

  徐俊崇最是在意自己的形象,头上戴着青玉的发冠,月白色的长衫上绣着精美的纹样,外面还罩了同色的纱质罩衫,腰带上有好几枚鎏金的扣饰,挂着一块非常温润的玉佩。

  他手中拿着一把檀木骨的折扇轻轻的摇晃着,两名仆役在身后为他撑着伞。

  要是被他人看见定会赞上一句徐学士好气度,但是徐灵鹿只会在心里翻白眼,这么冷的天,下着雨还扇扇子,是不是有病。

  和徐俊崇比起来,徐灵鹿就寒酸很多了,他穿着一身烟青色的长衫,因为畏寒,外面还裹了一件同色系的披风,看上去嗯……十分保暖。

  头上依然是那个素银发冠,腰上挂着他从不离身的百宝囊,本来还有一块锦鲤玉佩,被他拿去认亲之后徐正清就没有还他,徐灵鹿也不稀罕要,全身上下的衣饰加起来怕还没有徐俊崇腰带上的鎏金扣子值钱。

  但徐俊崇看着徐灵鹿自己撑着油纸伞从细雨之中走出来,整个人都仿佛是烟雨的灵气凝聚而成,他还是觉得自己不仅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徐灵鹿根本不知道自己莫名的就被别人当成了假想敌,随着马车晃来晃去,他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对付什么样的邪神应该使用什么样咒术和阵法,仿佛数学课前疯狂恶补九九乘法表的小学生。

  此刻就非常痛恨自己师父们的填鸭式教育,也不说在现代给他抓几个邪神练练手,光有理论实操跟不上也不行呀,万一真是个邪神,打不过丢脸事小,说不定会丢命的。

  就这么不知在马车上晃了多久,城外寂静的路上忽然热闹了起来,前方庄园门口的路上车来车往,徐灵鹿知道大概是到了。

  庄园修的十分漂亮,不同于北方粗狂有几分南方婉约的风格,绕过了好几座假山,才终于到了会场。

  会场是庄园内的观景楼,有四层,最高层的视野很好,能很清楚的看到不远处的灵雾山,徐灵鹿挂上标准营业式的微笑,跟着徐俊崇往上面走。

  很多人初见徐灵鹿都免不了为着他的容貌愣上一下,但想到徐俊崇之前有意无意的暗示便收起了结交的心思,有几个跟徐俊崇关系非常好的,甚至直接把嘲讽挂在了面上。

  观景楼面积非常大,除了最中间的大厅,还有两个独立的房间,此时房间门紧闭着,想来是主人有意关了起来,所以众人都在大厅中活动,即便来的人不少,整个大厅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徐灵鹿跟着徐俊崇打了一圈招呼,脸都笑僵了,也没发现这群人里有异常的,唉今日客户算是泡汤了,他在最靠近灵雾山的地方找了角落坐下,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叠纸,开始折纸鹤。

  但徐俊崇的拥趸们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两盏酒过后就有人起哄要玩飞花令,还特地点了新加入的徐灵鹿,说既然今日有小雨就以雨为题赋诗,让他做开令人。

  一小撮人就这么端着酒杯,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徐灵鹿,有些并未参与的学子尚不明白状况,但玩飞花令在他们的聚会上很常见,所以也向徐灵鹿的方向看过来,等着他开令。

  徐灵鹿莹白的左手托着一支枫红的纸鹤,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右手端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我从小在山野长大,不会作诗,怕是要扫诸位的兴致了,飞花令如此高雅的活动,我就不参与了。”

  众人哄闹起来,在他们的聚会上,玩飞花令是常事,即便一时自己做不出诗句,也会背涌一些,如此直白的拒绝还是第一次。

  “我义兄从小随师父在山中修道,不懂我们这一套,你们别为难他了,我来开令。”徐俊崇的话看似是在为他打圆场,实在唇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徐灵鹿看的一清二楚。

  说完他做了两句以雨为题的诗,虽然只是普通的遣词,没什么特别的韵味,但有了徐灵鹿对比在前,竟也显得有几分惊艳了。

  有了这一茬,那群自视甚高的学子和公子哥们仿佛抓住了由头,什么有辱斯文,乡巴佬,在不远处用徐灵鹿恰好能听见的音量,各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徐灵鹿本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任他们说。

  徐俊崇却像是怕他委屈,一直小声的和那些学子们解释,说他从小没读过书,也很少接触读书人,才会如此,不仅半分作用没有,反而越描越黑,就差把‘他确实是个乡巴佬,说不定大字都不识一个’写在脸上了。

  徐灵鹿无视大厅吵吵嚷嚷的声响,专心的折着纸鹤。

  身后的喧闹却忽然有了一瞬的寂静,接着又响起一片惊呼,徐灵鹿听到他们似乎是在说什么魏大人。

  他回过身去,雅间的房门被打开,前几日在灵雾山脚下见过,还滴滴快马送他去徐府的那位大人,正从雅间里面走出来。

  魏镜澄微微点头,对着在场的学子们打了招呼,示意大家不用行礼,继续自己的活动便好,而他则走向了徐灵鹿的方向。

  一张张带着精美纹饰的彩纸,被徐灵鹿素白的指尖叠成鹤的形状,在古朴的木桌上摆成一排,此刻他专注的看着栏杆外面的灵雾山。

  “那日忘了问,对于灵雾山近来的异状,徐天师如何看待?”魏镜澄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我觉得她,似乎有些委屈。”徐灵鹿没有转身,轻声的答了他的问题。

  灵雾山的雾气又浓了一些,现在整座山被拢在雨雾之中,徐灵鹿总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一位少女在委屈巴巴的抽泣。

  “委屈?”魏镜澄挑眉,“山怎么会委屈呢?”

  这话听起来就很怪异,山川自古矗立,不知在此处缄默了多少岁月,怎会有人类的情绪?

  徐灵鹿笑笑,见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完全的遮挡住了学子们的视线,便把指尖伸进桌上的酒杯中沾了些酒水,轻轻的弹在了那排纸鹤身上。

  桌上的纸鹤沾到酒水后忽然便活了,歪了两下脑袋,接着纷纷展翅,穿过雨幕飞向了灵雾山。

  饶是一向不信鬼神术法的魏镜澄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了,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身边的人。

  徐小天师伸出一点舌尖,吮了下指尖残余的酒水,看着纸鹤的方向喃喃的说道:“山会不会委屈,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魏镜澄本来打算质疑的问话,忽然全部堵在了喉咙里,竟然通通都问不出口了。

第12章

  纸鹤飞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

  魏镜澄和徐灵鹿并排坐在露台的栏杆后面,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注视着不远处的灵雾山,徐灵鹿时不时的给自己添些甜酒,喝上两口。

  他本身是爱酒的,但是身体不好,在现代被两个师父管的很严,除了逢年过节能喝上两小杯,其余时间根本不让他碰酒,现在终于没人管了,虽然自己也在克制但还是有些馋。

  魏镜澄看几眼不远处的山,就忍不住想瞄一下小天师被酒气熏得有些微微发红的脸蛋和沾着一层酒渍的饱满唇瓣。

  自从魏大人出现之后,场中的学子文人们都开始一心二用,飞花令随便对一对就好,重要的是看能不能找个机会结交魏镜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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