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 / 2)

  他一直没能在府城找到收小哥儿念书的私塾,就从书铺里买了几本蒙学读物,自己在家教满崽,规定满崽一日练习十个大字,写完才能去找子彧戏耍,偶时云胡得空,也会过来跟着一起学。

  果不然满崽一听,登时抬腿就要跑,被谢见君拎着后领又拽了回来,耳提面命,“今日不写完这十个大字,子彧登门,我也不会让你出去玩的,知道吗?”。

  满崽蔫蔫儿地捧着纸笔回西屋,走前还不服气地冲他做鬼脸。

  “小崽子……”,谢见君笑骂了一声,转头看见时良站在豆腐坊外,直勾勾地瞧着他,几日不见,他眼底满是青色,人也憔悴了许多。

  谢见君先行同云胡知会了一声,见时良有话要同自己说,便跟着他出了屋子。

  “你来找我何事?可是病好了?”,久久等不到时良开口,他便主动出声问道。

  半晌,时良才憋住一句话来,“我此番过来,是要同你拜别,我要带我娘回家了。”。

  谢见君神色一怔,“你要走了?好端端的,怎么不在学府念书了?”。

  “我回老家一样可以读书,山长仁善,为我写了一封举荐信,有这东西,即便我回书院,一样能得到善待。”,时良冲他晃了晃自己手里捏着的信件,他已经去过山长那里了,退学一事儿已然更改不了了,他也不想更改。

  “常修然先前被他爹关禁闭时,我娘顾念受他照顾的情分,曾偷偷带着东西去看他,却不成想这狗东西竟然拿我娘出气,猛踹了她好几脚,我一时气不过,便去找常府夫人理论,可那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茬,趁着通判大人不在府上,便做主将我和我娘都赶了出来……”。

  “像常修然这样的,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足惜,只是断腿,太便宜他了……”,时良一拳砸在石墙上,土渣扑簌簌地往下掉,铺满了他缝补过许多次的布鞋上,但他毫无察觉。

  谢见君几次想要开口问他,常修然坠马的事儿,是不是他动的手,到最后,自己都忍住了。

  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扪心自问,如若承受这一切的是云胡,孤立无援,哭求无门下,他未必不会选择走这样的极端。

  二人相立沉默良久后,谢见君轻叹了一声,“你既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便好自为之吧。”。

  “告辞……”,时良没再说什么,同谢见君拱手告别,转而离去,瘦弱的背影中满是坚定。

  “常修然坠马,并非意外,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季宴礼蓦然出现,也不知他在墙角听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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