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一夜白头401(1 / 2)

屋里安静得可怕,便是火星子蹦出灯盏发出的声音都是如此清晰。

萧逐野看着眼前一身苗疆风格装扮的女子,双眸薇薇眯起,“她若是有任何事情,便拿苗疆所有人的性命来陪葬。”

女子似被这句话惊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和,纱巾下的唇往上扬了扬,“太子殿下说笑了,苗疆百姓的性命,与我何干?”

她声音冷清,毫无双眸中的妩媚之色,更与曾经在三皇子府时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

听到她这般说,萧逐野只是嗤笑一声后,便让开了身体。

好一个苗疆百姓。

若非在意,又怎么会称之为百姓?

女子似乎也没有想到萧逐野会这么快让开,眼里惊讶一闪而过,便快步上前,从人墙中穿越而过。

她来到床榻前,沉默了看了一会儿榻上躺着的人,又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救治她时,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苏柳第一个不同意,“什么法子不能够让我们在这里?”

孙太医诊治时,也没有让人都走啊。

女子转头瞥了一眼,轻轻嗤笑一声,“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萧逐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说罢,他第一个转身朝外走去,众人心里虽然担忧,可萧逐野已经下令,他们也不能够再坚持。

万一真耽误了救治,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场面。

一行人刚刚离开房间,房门便被人从里面“啪”地一下关上,苏柳赶忙上前推门,却发现这门已经被人从里栓上,彻底隔绝与外界的联系。

“她……”苏柳咬牙,看向自家大哥。

太子殿下的决定,难不成自家大哥也支持?

可是他们连这个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时谁都不知道。

正要开口,便看到七宝带着侍从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众人脸上都是惶然之色。

“殿下,莫黛夫人,她……”见到众人在门口,七宝都顾不得行礼了。

“我知。”萧逐野点了点头。

七宝怔了一下,看着自家殿下阴沉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了嘴。

虽然他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可是自家主子这表情明显最好是不要打搅,直觉告诉他:主子现在并不想说话。

但是,让七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萧逐野突然自己开口了。

“她叫莫黛,乃苗疆人士,先前是我府里的一名姬妾。”萧逐野平静道。

七宝眨了眨眼睛,心想主子这是在干嘛?转头看到苏家二位公子几乎不约而同投过来的目光,方才反应过来,他竟是在为这二位解释来人的身份。

七宝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家主子该不是犯糊涂了,若是解释身份,只说莫黛是苗疆人士便可,何必还说什么是府里的侍妾,这都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他这句嘀咕刚刚在心里响起,旁边的苏柳便皱了眉头,“她是你侍妾?”

想起自家阿姐当年在三皇子府里过的日子,苏柳急得转身就要往里冲去,萧逐野居然让他曾经的侍妾去救他阿姐?他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可他刚转身,便被苏柏一把薅住了胳膊,“回来。”

苏柳急道,“大哥你拉我干嘛?我要去看阿姐。”

苏柏却并不理他,只冷然地盯着萧逐野,“苗疆女子?”

他问的,自然是莫黛。

萧逐野平静点头。

苏柳虽然还想进去,但也知自家大哥不会无缘无故拉住自己,只是心里还是不解,“苗疆女子和阿姐的病情有何关系?”

孙太医赶忙上前,轻轻抚掌,压低声音道:“苗疆人士善蛊术。”

他一边说,心里一边想,这苏家老二不愧是自己和女儿同时看上的女婿,这般热血,方才不负“少年”二字。

“蛊术?”苏柳终于回过味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你是说,我阿姐的情况,要用蛊术来治?”

孙太医看了看萧逐野,又看了看苏家二人,嘴角动了动,犹豫片刻,还是道,“倘若老臣没有猜错,娘娘体内该是有蛊。”

他先前和太子殿下确认之时,苏家二位公子并不在,这话也算是说给他们听的。

苏柳猛地瞪大了双眼,转头怒视萧逐野,“我阿姐体内怎会有蛊?”

萧逐野眯了眯眸子,就在众人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却听得他道,“檀儿曾为我经受了蛊虫之毒。”

“什么?”苏柳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他试图上前,却被苏柏紧紧拽住胳膊。

苏柳疯狂挣扎:“大哥你放开我,我要问个清楚,阿姐究竟怎么了……”

“你们放心。”萧逐野转过身来,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倘若檀儿有事,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

这句话一出来,孙太医和七宝吓了一跳,双双“噗通”一声跪下,“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尤其是孙太医,他吓得脸都白了,谁能够想到出来治个病,会听到如此多的辛秘啊?太子殿下万一真有个好歹,那他也就不用活了。

苏柳倒是因为他这句话平静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阿姐若是因为为你承受的蛊虫出事,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放过你。”

苏柏握住苏柳手臂的手指紧了紧,却难得的没有阻拦。

萧逐野淡淡地看着他们,“好。”

不必他们,若是苏檀出事,他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无论是不是因为蛊虫。

众人都站在屋檐下,凛冽的寒风毫不留情的肆虐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割着裸露在外的肌肤,些许晨光早就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天空是一片冷冽的铅灰色,厚重的云层压低了天际线,似乎连太阳也畏惧这刺骨的寒冷,藏匿于云后不敢露面。

空气凝固成了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几声乌鸦的啼鸣划破了这份沉寂,它们的叫声在空旷中回荡,带着一种荒凉的哀歌。

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曳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像是冬天的低语,诉说着季节的变迁和生命的轮回。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隔壁的屋子就是厅堂,但是谁都没有进去,仿若是一起守护一个无声的约定。

好在,这样宛若凌迟的酷刑并未持续太久,当房门发出落栓的声音时,几乎所有的人眼睛都朝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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