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婚礼(1 / 2)

“张家老爷,接亲队伍已到门前,良辰吉日,赶快把女儿送上花轿。”

“且慢!”

人群里传出一声。

“嗯?”

媒婆眉头微皱,瞅着人群,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闹事?

众人害怕之下,直往两面退去,显出人后一名玉面青衣书生。

“你是何人?”

媒婆看这书生面生,不动声色问道。

书生笑吟吟走上前,作了一揖,“小生江别鹤,在此世无乡无门,不过一四海为家,游山玩水之人,偶然途径此地,听得西村古先生娶亲,故暂驻足一睹古先生风采。”

提到古先生,书生还向马上的新郎官颔首致礼。

没错,这自称江别鹤的书生正是江舟年。

媒婆看不出书生底细,转头看着新郎官,寻求指示。

新郎官懵然,自己一直在乡野荒村,土城地宫里纵情享乐,什么时候名气这么大了?

不过看书生文质彬彬,定是学识有成之人,能得到这种人青睐仰慕,新郎官很是高兴,日后和自己一班狐朋狗友又有吹嘘之资了。

“远来是客,”

新郎官咧开嘴毫无顾忌发出难听笑声,操着一口乡俚腔调,俯下身盯着书生,故意学着咬文嚼字道,“既知我大名,书生你不怕?”

“自然是怕的,但……”

江舟年嘴上这么说,就像没听出新郎官话里的威胁,抬头道:“在下听说古先生满腹经纶,才名远播,行孔孟之道,应是我辈君子人物,一直缘悭一面,今日一见……”

随后语气一顿,看了眼跟随的仆从,一副见面不如闻名表情,叹道:“俗语云‘聚云走雷,不见点滴’,实在和在下所想差之远矣。”

“大胆!”

媒婆虽听不懂意思,不过看书生一脸举止欠欠,毫无恭敬,也知道毫无敬意,大声斥道。

新郎官手一抬,止住媒婆,收起笑容,他也听出味儿来了,

“我倒要听听,书生有什么高见?”

“婚礼婚礼,我们文人雅士,学士骚客怎可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接亲,毫无文雅之意。”

这话倒也中听,新郎官点头,往日也偷听说书人说过那些簪花戴柳,才子佳人的话本,里面的读书人哪个不是咬文嚼字,之乎者也?

自个儿当时虽没能听懂意思,但也和其他听客一样觉得读书人就是天生的儒雅风流,不是凡夫俗子可比。

如今自己怎么也是扬名乡野,在读书人里都有了名气,怎么都要有些礼数之道在肚子里。

何况今日有正经读书人观礼,如何都不能落了下乘,失了那个什么,对,文雅,啧啧啧,这词汇,咱怎么就想不到呢?

见新郎官意动,江舟年心下暗笑,面上装出一副读书人逼格满满表情,傲娇道:“我等读书人,婚礼也当诗情画意,不落俗套,展我诗礼大道,如此既不令人小觑了去,也足见先生诚意。”

新郎官胸无半点墨,哪里知道这书生肚子里坏水,听到书生文绉绉说什么不让人小瞧,只以为书生诚心为自己思考。

当下连连点头,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土里土气,蠢笨如猪,其实他见过农家人圈养的猪仔,哪里有自己半点聪明劲儿。

“那你有什么主意?”

“《礼记》有云:‘昏礼者,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今日先生大喜之日,如何都不能简单粗俗而行,凡事必依圣贤所言。”

江舟年越过媒婆,继续朗声说道,

“圣人言‘不学诗,无以言’,先生既愿合二姓以嘉姻,敦百年之静好,为何不现场作首催妆诗,以示先生文思敏捷之才呢?”

什么催妆诗?咱只听过催命香。

新郎官腹内空空,哪里说得出来,正要发怒,瞧见书生悄悄递来的纸条,立马喜笑颜开。

这小子果然有意思,悄悄看清纸上所写后,得意的清清嗓子,学着那些书生模样,摇头晃脑念道,

“传闻烛下调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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