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旧梦（2 / 2）

最后您对我说

做人一定要对得起良心

‘岚儿，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爸爸’

‘奶奶，爸爸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我照顾呀’

我总是会很疑惑的问

‘人啊，总会老的’

那天，我没意识到，您说的，是身后事。

那是我还小，您也还年轻，我总以为，那天遥遥无期

甚至天真的不知道

原来生命啊

也会有尽头。

后来的我，总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人要死去

为什么好人

却不长命。

原来，是戏终会落幕

原来，棋局终会破晓

原来啊，生命，终有尽头。

可我多想，您陪我长大，我陪您变老

可我多想，带您好好的去看看，这个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不愿给我机会

让我，再见你一面

我多想，再见你一面

‘爷爷，我好想奶奶’

‘囡囡乖，奶奶会在天上，好好保佑我们囡囡，平安长大。’

凤凰花又开了，奶奶，你怎么还不回来

怎么还不回来...

‘凤凰花又开了，奶奶，怎么还不回来...’

'凤凰花开了，奶奶，你看到了吗...'

我想，您一定看见了吧。

‘奶奶，这是什么树呀，好多花呀，火红火红的！’

我第一次看见凤凰花，是在六岁

‘这个呀，叫做凤凰树，凤凰花开，代表浴火重生呀’

我知道，您是骗小孩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骗小孩的，哼’

年幼的我总会装作很生气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骗小孩的

小老太太，为什么，你没有这种能力呢’

奶奶，你总说我不听话就要打我

可我知道，你每次都是吓唬我的

‘奶奶，我长大一定要给你买一个最大的蛋糕！’

‘我长大了，也一定是一个特别厉害的小孩’

我总是骄傲地说

‘好好好，给我买大蛋糕啊，我等着呢，等着囡囡长大’

奶奶坐在摇椅上，庭院月色如水，蝉鸣声声，月光倾泻在奶奶身上，轻柔，宁静。

奶奶的声音悦耳，随着晚风，融入了天际。

来不及，回望你的脸。

可是这个愿望，终究没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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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看着正值壮年的爸爸，头发却逐渐花白，内心复杂万分

终于等到我十一岁，却等来了奶奶已经逝世的消息。

爸爸带着我急急赶回了家，只看到爷爷眼泪止不住的流。

那一天，我没有哭，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哭，可是我好难受好难受，整个心，有一块地方，好像瞬间空了。

我问爷爷，人死后，真的会有来世吗？

而爷爷只是看着我，目光复杂，泪光盈盈。

我知道，爷爷比我更难受。

爷爷与奶奶少年夫妻，白头偕老，也是一段佳话

这一生，坎坷，不和，冲撞，艰苦，无一少过，而他们却始终紧握对方的手，不曾放开

这一握，就是一辈子。

爷爷十九岁从军，而奶奶，等了他八年。

奶奶走后的好几年，爷爷的眼泪总会莫名的流下，我替他拭去眼泪，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爷爷总会摇摇头，说擦不掉的。

而那蝴蝶，总会准时的来到，落在爷爷肩上，久久不曾离去

‘你来了，阿悦。’

是啊，她来了。也许，她从未离去。

而这里，这小小的村庄，绵延的山脉，就是我的故乡

也是爸爸魂牵梦萦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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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阿颜聊了好久，都未曾尽兴，好像，我们明天就要离开对方。

可这光阴岁月，实在容不得我尽兴

人们常说我们会有三万个明天

可是明天

明天，会什么时候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