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贻谋可不臧积恶播余殃52（1 / 1）

却说石闵幽禁君主，独揽大权，又在城中下令，大致说：“孙伏都、刘铢谋反，已经伏法，他们的党羽都被诛杀，不会牵连善良之人。此后与官府同心的，可以留下，否则任凭离去，不再禁止。”于是大开城门，任凭人们出入。于是羯人相继出城，挤满城门堵塞道路，只有赵人陆续进入，远近的人争相聚集，石闵知道羯人不能为自己所用，因而颁布命令，对内外的赵人说，斩杀一个羯人的首级送到凤阳门，文官晋升三级，武官立即任命为牙门将。诸位看官！试想人生谁不想富贵，得到这种机会，哪有不欢跃奉命的道理？才过一天，携带首级来献的，多达数万人。石闵并且亲自率领赵人，再次搜捕诛杀羯族之人，羯人总共被杀二十多万人，尸体被抛弃在城外，成为豺狼狐犬的食物。就是那些在外戍守的羯族士兵，也由石闵分别送信，让身为将帅的赵人，将他们诛杀殆尽。太宰赵庶、太尉张举、中军将军张春、光禄大夫石岳、抚军将军石宁、武卫将军张季，以及诸位公侯卿校龙腾军等一万多人，到这时都害怕被连累，出逃到襄国。汝阴王石琨，也逃奔占据冀州，抚军张沈占据滏口，张贺度占据石渎，建义将军段勤占据黎阳，宁南将军杨群占据桑壁，刘国占据阳城，段龛占据陈留，姚弋仲占据滠头，蒲洪占据枋头，各自拥有部众数万人，都不归附石闵。王朗、麻秋，也从长安逃奔到洛阳。石闵派人召见麻秋，让他图谋王朗，麻秋袭击杀死王朗部下羯人一千多名，王朗侥幸逃脱，转而逃奔到襄国。麻秋忽然心生悔意，也逃走依附蒲洪。

汝阴王石琨以及张举、王朗，纠集部众七万人，向邺城讨伐石闵。石闵亲自率领骑兵出城抵御，在城北列阵，远远看见敌军像墙一样涌来，便跃马出阵，手持两支长矛，直奔敌军。敌军前队，远道而来疲惫不堪，没料到石闵的轻骑兵杀到，一时来不及招架，就导致后退。石琨等人还在后面，看到前军纷纷后退，还以为石闵的军队很强盛，抵挡不住，自己保命要紧，也立即拍马返回奔逃。就因为这一逃，于是导致全军奔逃溃散，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石闵得以任意追杀，斩首达到三千级，等到石琨等人逃远，才收兵返回邺城，石琨等人仍然逃回冀州去了。并非石闵善于作战，实在是石琨等人无能。石闵既然大获胜仗，又与李农率领三万骑兵，前往攻打石渎。石鉴被禁锢在御龙观中，因为石闵、李农外出，监守稍有松懈，于是写了一封信，秘密命令近侍送去滏口，嘱咐抚军张沈等人，乘虚袭击邺城。哪知近侍不去报告张沈，反而将石鉴的信交给石闵、李农。石苞、李松、孙伏都等人，都被石鉴出卖，怪不得近侍使坏。石闵、李农当即驰回，突然闯入御龙观，指责石鉴反复无常，剥夺了赵主的名号，又再送他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石鉴在位只有一百零三日。石闵索性大肆诛杀石氏族人，捕获石虎的孙子二十八人，一并诛杀没有遗漏。只有还有石虎的儿子几人，如石琨、石祗等，都在外地，尚未遭遇灾难。

邺城已经没有石氏的遗种，石闵就想要僭越称帝，司徒申钟，司空郎闿，暗中秉承石闵的旨意，联络朝臣四十八人，一同劝石闵进位。石闵假装退让，让给李农。李农不敢接受，誓死坚决推辞。推辞和不推辞一样，最终难以逃脱一死。石闵于是对众人说：“我们原本是晋人，如今晋室还在，愿与诸位分割州郡，各自称为州牧郡守公侯，奉表迎接晋天子返回都城洛阳，诸位认为怎么样？”如果真能这样，倒是能保全名声和节操，可惜并非真心。尚书胡睦进言说：“陛下圣德顺应天命，应当登上大位，晋室衰微，远远逃窜到江南，哪里还能驾驭英雄，统一天下呢？”看你能否长久做石闵的臣子？石闵欣然说：“胡尚书可谓识时务知天命，我应当勉强听从。”于是到南郊即位，公然称帝，改赵国号为魏国，恢复冉姓。纪元为永兴，追尊祖父冉隆为元皇帝，父亲冉曜为高皇帝，尊奉母亲王氏为皇太后，妻子董氏为皇后，儿子冉智为皇太子，其余儿子也都封为王。任命李农为太宰，兼任太尉，总领尚书事务，加封齐王，李农的儿子们都封为县公。文武官员各自晋升三等，封爵各有差别。并且派遣使者持节，告谕各处的军队戍守，一律免罪。

各军屯都不接受命令，赵新兴王石祗，听说石鉴被弑，也在襄国称帝，改元永宁。任用汝阴王石琨为相国，并授予姚弋仲为右丞相，以特殊的礼遇对待他。姚弋仲的儿子姚襄为骠骑大将军，当时姚弋仲占据滠头，蒲洪占据枋头，各自想要在关右称雄，互生猜疑嫉妒。秦雍的流民，相继归附蒲洪，蒲洪拥有部众达到十多万人。姚弋仲担心蒲洪过于强盛难以控制，派遣儿子姚襄率领军队攻击蒲洪，被蒲洪打败。蒲洪于是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兼任三秦王。这就是前秦的开端。并且因为谶文中有“草付应王”一句话，于是改姓苻氏。蒲洪的第三个儿子苻健，年少时擅长骑马射箭，勇武有力，曾经被石氏父子所亲爱，蒲洪因此立他为世子。赵将麻秋，过去依附蒲洪，蒲洪任命麻秋为军师将军。麻秋劝蒲洪先收复关中，然后向东争夺天下，蒲洪很佩服麻秋的话。哪知人心难测，暗杀难以防备，蒲洪把麻秋当作知己，麻秋却把蒲洪当作仇家，一个无心，一个有心，两人整夜亲密交谈，接着又设宴饮酒，麻秋竟然在酒中放置毒药，劝蒲洪痛饮几杯。等到麻秋辞别宴席退出，蒲洪腹中突然绞痛，难以忍耐，自己知道遭到麻秋的暗算，急忙召见世子苻健进来交代说：“我拥有部众十万人，占据险要之地，冉闵、慕容俊等人，本来可以指日荡平，就是姚襄父子，也在我的掌握之中，之所以迟迟没有入关，实在是想要先肃清中原，再向西进军；没想到被这小子欺骗，导致我中毒。我死后，看你们兄弟不能像我，不要再想着中原，不如击鼓西进，能够占据关中，也好独霸一方呢。”一个麻秋尚且不能防备，还说能平定中原，也是妄想。说完就死了。苻健秘不发丧，立即率领亲兵去捉拿麻秋。麻秋正在安排兵器铠甲，将要趁着丧事作乱，没料到苻健已经先到来，急切之间不能抵御，立刻被苻健指挥部众拿下，一刀两断，报了父仇，然后为父亲发丧，承袭父亲的基业。并且派遣使者向晋朝报丧，自己去掉王号，使用晋朝的封爵。原来蒲洪先前投降晋朝，见前文。曾受封为征北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冀州刺史，广川郡公。此时苻健自称征北将军，向晋朝请求任命。赵石祗刚刚称帝，也想要笼络苻健，任命他为镇南大将军，苻健假装接受任命，在枋头修缮宫室，督促士兵耕种种麦，表示不再出兵；暗中却部署兵马，谋取关中。

关中原本是赵国的属地，由将军王朗驻守。王朗从长安逃奔到洛阳，又从洛阳逃奔到襄国，见上文。当时只留下司马杜洪，驻守长安。杜洪常常担心苻氏入关，暗中加以戒备。等到苻氏父死子继，已经放心了一大半，接着听说苻健督促农耕修筑房舍，更觉得不在意，谁知苻健竟然自称晋朝征西大将军，都督关中诸军事，兼任雍州刺史，率领部众西行，在盟津架起浮桥，渡河径直前进。等到部众全部渡过河，将桥毁坏截断，仿佛破釜沉舟，有进无退。苻健的弟弟苻雄率先到达潼关，杜洪才得到报告，于是派遣部将张先出去抵御，与苻雄交战，倒还不分胜负。等到苻健接着到达，张先势单力孤难以抵挡，败回关中。苻健虽然取得胜利，仍然写信给杜洪，并送上名马珍宝，说将要亲自到长安，尊奉杜洪的名号。杜洪也顾虑苻健心怀欺诈，对属吏说：“这正所谓礼物贵重言辞甜美，明明是引诱我呢。”于是召集关中所有的士兵，向东出去抵御苻健。苻健已经进军到赤水，派遣苻雄夺取渭北的土地，又追击张先到阴槃，把他擒获；再派侄子苻菁分兵夺取各城，所到之处立即攻陷。杜洪从长安出发才几十里，接连收到各处的战败报告。又听说苻健乘胜杀来，急得脸色惊慌。部众看到主帅脸色失常，更加心惊，你跑我逃，像鸟兽一样散去。杜洪只剩下几百名骑兵，眼看不能对敌，不敢再回长安，索性逃奔到司竹去了。

苻健竟然进入长安，占据作为都城，派遣使者到晋廷报捷，并且与桓温交好。苻健有长史贾玄硕等人，请依照刘备称汉中王的旧例，上表请求苻健为关中大都督、大单于、秦王。苻健假装发怒说：“我难道就想做秦王吗？况且晋朝的使者还没有返回，我所应有的官爵，难道你们能预先知道吗？”众人这才无话可说。到了第二年是晋穆帝永和七年，晋朝的使者已经返回，没有听到加封的消息，他又秘密指使心腹，暗示贾玄硕等人上表尊号。贾玄硕等人不敢不从，于是请求苻健为天王、大单于。苻健还假惺惺地谦让一番，等到贾玄硕等人两次劝进，就自号秦天王、大单于，建元皇始。史家称为前秦。是十六国中的一个。当下修建宗庙，设置社稷，立妻子强氏为天王后，儿子苻苌为天王太子，弟弟苻雄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兼任车骑大将军，领雍州刺史。其余封拜百官，职位爵位各有差别。又派遣使者四处出行，询问百姓疾苦，广泛寻求贤能之人，废除赵国时的苛刻政令。关中百姓，依靠这些稍稍安定。

赵主石祗正与冉闵相互对峙，无暇向西顾及，因此苻健能够从容布置，占据了西秦。冉闵想要向北攻打赵国，赵主石祗已经派遣汝阴王石琨，以及张举、王朗等人，统领十万军队，向南攻打冉闵。冉闵派人到江边传话给晋朝使者说：“羯贼扰乱中原，已经几十年，如今我已经诛杀了羯族首领，只有余党没有平定，江东如果能共同讨伐，可以立即发兵前来。”晋朝使者转报晋廷，朝廷商议认为冉闵也是乱贼，置之不理。冉闵想要亲自出去抵御敌军，担心李农在中间作乱，竟然将李农诱入杀死，并杀了李农的三个儿子。与人共事，别人获利而自己先受害，像李农这类人，最不值得。还有尚书令王谟，侍中王衍，中常侍严震、赵升等人，都连坐李农一党，全部被一并诛杀，于是派遣卫将军王泰为前锋，出击赵兵，自己作为后援。

正逢赵汝阴王石琨，向南进入邯郸，与镇南将军刘国，会师一起前进。途中遇到王泰，一战失败，死伤一万多人。石琨退回邯郸，刘国也回去屯驻繁阳。不久刘国与段勤、张贺度、靳豚等人，又会兵攻打邺城，冉闵派遣刘群为行台都督，率领众将王泰、崔通、周成等，共十二万人，出去驻守黄城。冉闵自己统领精锐士兵八万人随后进发，与刘国在苍亭大战，刘国等人虽然联合军队，却是将领命令不统一，众人之心不齐，反而不如魏兵团结一致，鼓足一股锐气，东冲西撞，斩杀刘国联军，共二万八千人。刘国等人败逃，靳豚稍慢一步，中槊被杀，残余部众全部溃散。冉闵整顿军队返回邺城，旌旗钲鼓，绵延一百多里，仿佛像石氏全盛时期。进入邺城后，举行庆功宴，部下欢舞。冉闵还想要笼络人心，寻求人才振兴学问，特地准备黑色和浅红色的束帛，以礼征召陇西的辛谧。辛谧字处道，年少时有志向操守，博学能文，精通草书隶书，是当时的楷模，等到长大，曾经闭门不出，谢绝交往。刘聪、石勒，多次征召，始终不肯出仕，等到收到冉闵的征召书信，依然不应召，只是回信给冉闵说：

从前许由推辞尧帝，把天下让给他，保全了自己清高的节操。伯夷离开国家，介之推逃避赏赐，都在史书上显著记载，流传无穷，这是一去不返的人啊。然而贤人君子，即使在朝廷之上，也无异于在山林之中，这是穷究事理、尽性知命的妙处，难道有认识到的人吗？因此不遭受祸难的人，不是为了躲避，只是潜心追求极致的志趣，从而与吉祥相遇罢了。我听说事物到了极点就会变化，冬夏就是这样，达到高处就会危险，堆积棋子就是这样。君王功业已经成就，却长久处于这种境地，不是用来考虑周全、远离危亡灾祸的办法。应该趁着这次大捷，归身本朝（指晋朝）。必定会有许由、伯夷的廉洁，享受如乔松般的长寿，永远作为世代的辅佐，难道不是很美好吗？

回信送去后，还担心冉闵不放过自己，竟然自己甘愿绝食，不吃饭而死。不愧是高人。冉闵怎肯听从辛谧的话，又出动步骑兵十万人，去攻打襄国。封次子冉胤为太原王，晋升为大单于，任命为骠骑大将军，给他配备投降的胡人一千人，让他驻守。光禄大夫韦祐进谏说：“投降的胡人难以依靠，而且不应该仿照称单于。”哪知冉闵听了大怒，反而指责韦祐离间戎夷，将他处斩，并杀了韦祐的儿子韦伯阳，直接抵达襄国城下，从四面围攻。在上面修筑土山，在下面挖地道，向上攀登向下开凿，发誓攻破坚城。赵主石祗率兵坚守，支持了一百多天，幸好还没有危险。冉闵命令军士筑室耕田，做长久相持的打算，于是石祗等人相互看着很是惊慌，自己去掉帝号，改称赵王。派张举到燕国请求援兵，答应送上传国玉玺，派张春到滠头，向姚弋仲那里求援。姚弋仲立即命令儿子姚襄率领骑兵三万八千人，前往援救襄国，就是燕王慕容俊，也命令将军悦绾，率领骑兵三万人，救援赵国抵御魏国。再加上赵汝阴王石琨，又从冀州赶来救援，三方会合，共有精锐士兵十多万人，直接逼近冉闵的营垒。冉闵派将军胡睦抵御襄国的军队，孙威抵御石琨，都战败，独自逃了回来。冉闵自己打算出击，卫将军王泰劝谏阻止说：“现在襄国没有平定，外援云集，如果我军出战，必定会腹背受敌，难道不是危险的道路？不如坚守营垒相互对峙，等待机会行动，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况且陛下亲自到战场，众人都看着，一旦有挫折失败，大事就完了，请谨慎不要出战，臣愿意率领众将为陛下破敌。”冉闵点头称是。忽然有道士法饶进言说：“陛下围攻襄国，历时超过一年，还没有一点功效，现在群敌聚集而来，又躲避不战，试问将如何使众人信服呢？况且太白星进入昴宿，应当应验在赵国，百战百胜，何必犹豫。”冉闵被他一说，不由得眉飞色舞，捋起袖子大声说：“我主意已定，敢说不战的斩首！”于是倾巢出动，与姚襄对阵交锋。恰巧石琨从东面赶来，悦绾从西面赶来，尘土飞扬，惊动了冉闵的军队。赵主石祗又从城中冲出，前后左右，四面一起攻打冉闵。冉闵的军队在外时间长了，已经疲惫，哪里抵挡得住四面的兵马，顿时大败溃散，先走的得以逃脱性命，后走的都做了俘虏。

冉闵与十多个骑兵拼命飞奔，逃回邺城，哪知次子冉胤，已经被投降的胡人捉住，前往投降襄国。邺城大乱，所有司空石璞，尚书令徐机，车骑将军胡睦，侍中李綝，中书监卢谌以下，全部被杀死，人才歼灭殆尽，盗贼蜂拥而起，司州、冀州大闹饥荒，人吃人。冉闵已经潜入邺城，邺城人还不知道，内外惊恐。谣言说冉闵已经战败死亡，射声校尉张艾，劝冉闵亲自出去抚慰，安定众人之心。冉闵于是到南郊慰劳军士，谣言稍微平息，于是诛杀道士法饶父子，肢解示众，追尊韦祐为大司徒，已经迟了。一面招募士卒补充车乘，再图谋抵御敌人。姚襄已经回军滠头，姚弋仲责备他没有擒获冉闵，杖打姚襄一百下，只是不再用兵。燕将悦绾，也随即退去，只有赵主石祗又派遣部将刘显，率领部众七万人，再次攻打冉闵，进军到明光宫，距离邺城只有二十三里。冉闵急忙召见卫将军王泰，商议抵御敌人的方法。王泰恨之前的建议不被采用，托病不进。等到冉闵亲自前往询问，王泰仍然坚持称病得厉害，不能参与商议。冉闵不禁大怒，回宫对左右说：“可恨这个巴奴，难道我一定要依靠他，才能保命吗？我应当先消灭群敌，再斩杀王泰。”说着，就率领全部军队出动，拼死杀去，打败刘显的军队，追到阳平，顺势斩杀，斩获首级三万多颗，杀得刘显困窘无措，几乎无路可逃，不得已派遣使者乞求投降，情愿杀石祗来效力。冉闵于是放刘显的使者回去，自己返回邺城。左右暗中秉承冉闵的旨意，诬陷说王泰将要叛逃入秦。冉闵正要杀王泰，听到这话，好似火上浇油，立刻命令将王泰处斩，并诛灭三族。

过了一个月，果然收到刘显的来文，报告说杀了赵主石祗，以及丞相乐安王石炳，太保张举，太宰赵庶等十多人，占据了襄国，送来人质请求任命。冉闵高兴得正如所望，还没有答复，那赵主石祗的头颅，已经从襄国送到邺城。冉闵命令悬挂示众三天，在大道上焚烧，于是封刘显为大单于，兼任冀州牧。诸位看官听着！赵主石祗在襄国称帝，只有一年多，就被弑杀，后赵至此灭亡，总计后赵从石勒建国，到石祗已经更换了六个人，共七个君主，只存续了二十三年。了结后赵。刘显投降冉闵，才过了一百天，又想要自己称尊号，谋划袭击冉闵，偏偏被冉闵预先探知，发兵截击，击退刘显的军队，刘显狼狈逃回。但冉闵虽然得胜，所管辖的各地，已经都瓦解。徐州刺史刘启，兖州刺史魏统，豫州刺史张遇，荆州刺史乐弘，都率领全州投降东晋。还有魏平南将军高棠，征虏将军吕护，捉住洛州刺史郑系，也向晋朝请求投降。又比如原赵将周成屯驻廪邱，高昂屯驻野王，乐立屯驻许昌，李历屯驻卫国，也陆续归附晋朝，就是刘显占据襄国，虽然多次战败，也居然僭号称尊，并且率领部众攻打魏的常山。常山太守苏彦，飞速派人到邺城请求援兵。冉闵让太子冉智留守邺城，以大将军蒋干为辅，自己率领精锐骑兵八千人，前往救援常山，一战击退敌人。刘显的前军大司马石宁，献出枣强城投降冉闵，冉闵气势更盛，进而进兵追击刘显。刘显逃回襄国，大将军曹伏驹，知道刘显不能成功，竟然作为冉闵的内应，打开城门放进追兵。刘显无处逃跑躲避，眼见被冉闵的军队困住，被乱刀分尸，所有家眷以及伪署的公卿，全部被杀光。又放起一把无名火，毁掉襄国的宫室；凡是襄国的遗民，全部被冉闵驱赶至邺城。可怜石氏的后裔，只剩下一个汝阴王石琨，是石虎的幼子，他已经弄得无兵无饷，没办法带着妻妾，向南逃到建康，向晋朝乞求怜悯，保全他一脉。晋廷追念过去的仇恨，怎肯相容，立即将石琨绑起来，押到集市上，一刀两段。石琨的妻妾也同时被杀头，于是石氏就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