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寇兵下襄阳守备未易防64(1 / 1)

却说秦使阎负、梁殊,到达姑臧,传达秦命,征召张天锡入朝。张天锡召集官员,商议去留说:“如今如果朝秦,恐怕必定不能返回;如果不听从,秦兵必定到来,如何是好?”禁中录事席仂说:“先公原有先例,派遣人质爱子,赠送贵重宝物,如今暂且照旧施行,延缓秦兵退敌,慢慢再作打算,这也是孙仲谋(孙权)屈伸的好办法呢!”话刚说完,就被群臣指责反驳道:“我家世代侍奉晋朝,忠节闻名海内,如今一旦委身于贼廷,羞辱祖宗,难道不可耻?况且河西有天险,百年无忧,如果出动全部兵力抵抗,右边招揽西域,北边引来匈奴,与秦一战,难道一定不能战胜敌人吗?”张天锡听了,就挽起袖子大声说:“我已经决定了,说投降就斩首!”于是领阎负、梁殊进来问道:“你们两人想活着回去呢?还是死着回去?”阎负、梁殊仍然不屈服,大声辩论。张天锡大怒,命令左右拿下阎负、梁殊,绑在军门前,命令军吏射死二人,并且下令道:“射不中的,是不肯与我同心,就要治罪。”军吏齐声领命,弯弓射箭。忽然张天锡的母亲严氏出来,边哭边说:“秦王从关中兴起,横行天下,向东平定鲜卑,向南攻取巴蜀,军队行进不停,你如果投降,还可以苟延性命。如今想用这小小的一角,对抗大国,又命令射死秦使,激怒敌人,国家必定灭亡!家族必定覆灭!”不要说妇人没有见识。张天锡不听,仍然催促军吏赶快射箭,两人是血肉之躯,怎能禁得起许多箭镞,当然为国捐躯。

那张天锡立即派龙骧将军马建,率兵二万,出去抵御秦兵。秦将梁彪、姚苌、王统、李辩等,已经到达清石津,攻打凉河会城。凉守将骁烈将军梁济,举城投降秦。秦苟池又从石城津率军渡河,与梁熙等会合攻打缠缩城,又得以攻陷。凉将马建,途中听说两城失守,不禁惊慌,反而让前队变作后队,退屯清塞,并且飞报姑臧,再次请求增兵。张天锡又派遣征东将军常据,率领三万士兵,戍守洪池,自己率领其余五万士兵,驻扎在金昌。安西将军宋皓,入见张天锡说:“臣白天观察人事,晚上观察天文,秦兵不可轻视,不如请求投降。”张天锡怒道:“你想让我做囚奴吗?”于是将宋皓叱出,贬为宣威护军。广武太守辛章,坚守城池,与晋兴相彭知正、西平相赵疑商议道:“马建出身行伍,必定不肯为国家效死,如果秦兵深入,他若不逃走,一定就会投降,我们必须自己定计,并且集合三郡的精锐士兵,截断他的粮道,与他拼死一战,才可以保全陇西。”彭、赵二人,恰好也赞成,只是想先通报常据,约定作为声援,当下由辛章派人报告常据,常据请求张天锡,张天锡搁置不理,于是一条好计,白白付之空谈!

秦兵连日进军,姚苌作为先锋,苟苌等陆续跟进。行近清塞,马建只好出兵迎战,一边是奋勇向前,有进无退;一边是未战先怯,有退无进,彼此形成一个反比例,自然是秦胜凉败。马建见不能敌,便丢弃盔甲下马,伏地乞求投降,其余士兵大多逃散。苟苌收纳马建后,又移兵攻打洪池。常据率兵奋战,与马建不同,无奈凉兵都不耐战,一经交锋,都是彷徨后顾,不敢向前。秦兵步步进逼,东砍西劈非常厉害,单靠常据一腔忠诚,终究不能支撑,最终落得旗帜倒下车辙混乱,一败涂地。常据战马被秦兵刺死,偏将董儒另给他一匹马,劝常据逃走,常据慷慨地说:“我三次统率诸军,两次执掌节钺,八次统领禁军,十次总领外兵,受到国家的恩宠荣耀,无人能比,如今在这里被困,应当战死,还要逃到哪里呢?”说着,步行回营,脱下头盔面向西方,叩头再拜,自刎而死。军司席仂,见常据已为气节而死,也慷慨赴敌,格杀秦兵多名,伤重身亡。张轨四代忠贞,总算有这两人。

秦兵于是进入清塞,张天锡听到消息,急忙派遣司兵赵充哲,中卫将军史荣等,领兵五万,前往抵御苟苌。不料在赤岸一战,全军覆没。秦兵长驱直入到金昌城,张天锡不得已,出城亲自作战。兵器刚一交锋,狂风大作,天昏地暗,白日无光,凉兵本来就没有斗志,经此一变,立即溃散。张天锡也想回城,偏偏城门紧闭,不让张天锡进入,眼看城中已经叛变,只好带着数千骑兵,奔回姑臧。金昌城内的守吏,开城迎接秦军,秦兵苟苌等,休息一晚,就向姑臧进发。

先前张骏担任凉州刺史时,就有童谣流传:“刘新妇簸米,石新妇炊羖羝,荡涤簸张儿,张儿食之口正披。”这种不伦不类的歌谣,大家当作胡言乱语,不值得研究。谁知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到了秦兵攻打凉州的时候,姑臧城内的儿童,无一不唱此曲。后来有人解释,说刘曜、石虎,先后攻打凉州,都不能攻克,等到秦兵一到,才投降。解释也不很恰当。

还有张天锡所居住的西昌门,以及平章殿,无故自行崩塌。张天锡又曾梦见一只绿色的狗,形状非常大,从城东南跃入,想要咬张天锡,张天锡躲避到床上,狗还不放弃,惊吓极了才醒来。自己知道这个梦不吉祥,暗中有戒心。等到战败回到姑臧,环城固守,才过了几天,秦兵就到了城下。张天锡登上城墙巡视,低头看见敌军统帅,身穿绿地锦袍,手执令旗,骑马指挥,督兵攻城,当下询问军士,秦帅姓甚名谁?军士中有几个认识苟苌,便报告。张天锡猛然醒悟道:“绿色狗,绿袍苟,梦兆果然不虚!”于是下城叹息,闷闷地坐在厅中。

接连的警报多次传来,有的说东门紧急,有的说南门危险,累得张天锡心像辘轳,惊惶不定。恰巧左长史马芮奔入,喘着气说:“东南门要被攻陷了!”张天锡跺脚道:“怎么办!怎么办!”马芮说:“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委屈投降,保全一城的生灵。”张天锡说:“能保我一家性命周全吗?”马芮回答:“等我出去呈交投降书,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为大王请命。”张天锡答应,于是命令马芮起草降表,派他出去。不久就得到马芮返回报告,答应饶他不死,并且保证富贵。张天锡大喜,于是乘坐素车白马,带着棺材出城,到秦营投降。秦帅苟苌,解开绳索烧掉棺材,送张天锡到长安,于是凉州的郡县,相继投降秦。

秦王苻坚任命梁熙为凉州刺史,留在姑臧镇守。天水太守史稷,以前曾经暴死,五十天后复苏,说见到凉州谦光殿中,长满了白瓜,至此梁熙镇守凉州,小名正是白瓜二字,难道不是奇验。梁熙奉秦王苻坚的命令,迁徙凉州豪强大户一千多户进入关中,其余的都像以前一样安定。张天锡入秦,也得以受封为归义侯,任比部尚书,升任右仆射。凉州自从张轨镇守凉州,到张天锡投降秦,共经历九位君主,共计七十六年。张天锡的后事,下文慢慢再说。且说秦既然灭了凉,又打算攻打代。恰巧匈奴部首领刘卫辰,被代逼迫,向秦求救。秦正好借此兴兵,立即命令幽州刺史行唐公苻洛,会同镇军将军邓羌、尚书赵迁、李柔、前将军朱肜、前禁将军张蚝、右禁将军郭禁等,共出动步兵骑兵三十万,向东攻打代。代王什翼犍,本来是有些能力,曾经与燕彼此和亲,燕被秦灭,又向秦进贡,不相侵犯。就是刘卫辰也曾经娶什翼犍的女儿为妻,有翁婿情谊,只是刘卫辰是刘虎的孙子,颇有祖父的风范,向来反复无常,一会儿归附代,一会儿背叛代。什翼犍恨他无礼,发兵讨伐,卫辰向西逃走投降秦。秦王苻坚送他回朔方,派兵协助防守。什翼犍打算部署兵马,再次攻打卫辰,恰好部将长孙斤密谋内乱,率兵入帐,想要杀什翼犍,幸亏什翼犍的儿子拓跋实,在帐中侍奉,奋力搏斗,得以将长孙斤拦住。长孙斤持槊刺入拓跋实的胁下,拓跋实还忍痛与他战斗,帐外的卫士,也来帮助拓跋实,于是抓住长孙斤,乱刀砍死。拓跋实受伤很重,过了一个月就去世,拓跋实曾经娶东部大人贺野干的女儿,生了一个遗腹子,取名涉圭,后来改名珪。就是拓跋珪,是后魏的祖先。什翼犍喜得孙子,下令赦免境内的死罪。一边因为兵马整齐,再次讨伐卫辰,卫辰向南逃走,仍然向秦求救。秦于是大规模发兵,让卫辰作为向导,侵入代境。叙事简洁干净,并且得以回应前文。

代王什翼犍,赶忙派白部、独孤部向南抵御秦兵。两部出战多次,都遭遇失败,于是改派南部大人刘库仁抵御秦军。刘库仁与刘卫辰同族,不过刘库仁是什翼犍的外甥,所以特地派遣,女婿不可依靠,外甥就可依靠吗?并且调发十万骑兵,归刘库仁统领。刘库仁行至石子岭,正与秦军相遇,交战一场,又遭失败,士兵四处逃散。什翼犍又恰好患病,不能出去抵御,只得向北逃奔阴山。不久秦兵逐渐撤退,于是回到云中。什翼犍的弟弟孤,曾经分据部落,比什翼犍先去世。孤的儿子拓跋斤,因失去职位心怀怨恨,时常想着作乱。什翼犍的儿子拓跋实,本来是嫡长子,被什翼犍立为世子。拓跋实死后,还没有立继承人。什翼犍的继妃慕容氏,生有几个儿子,都还年幼弱小,只有贱妾的儿子拓跋寔君,年龄最大,性情凶悍暴戾。拓跋斤正好趁机煽风点火,悄悄对拓跋寔君说:“大王将要立慕容妃子,恐怕你不服,先打算杀了你,你肯束手就擒吗?”拓跋寔君听了,无名火起三丈高,便央求拓跋斤相助,私自聚集兵甲,突然攻打什翼犍的营帐,杀死了各位弟弟。什翼犍听说拓跋寔君作乱,正想出帐镇压,偏偏乱众已经杀进来,不管尊卑上下,竟持刀乱砍,把什翼犍杀死。慕容妃已经早亡故,还有拓跋实的妻子贺氏,带着儿子拓跋珪投奔贺讷。贺讷就是野干的嗣子,与拓跋珪有甥舅情谊,当然收留。此外像后庭的男女,都仓皇奔逃离散,有几个反而去投奔秦军,向敌人乞求援助。秦兵虽然逐渐撤退,还在君子津驻扎,听说代地发生内乱,乐得趁机急速前进,直奔云中,家必定是自己先毁坏,然后别人才来毁坏,国必定是自己先讨伐,然后别人才来讨伐。拓跋寔君正打算占据王位,突然遇到秦兵到来,如何抵抗?况且部众都已经倒戈,更觉得无力支撑,只好迎接投降秦军。秦将公开宣告胜利。秦王苻坚召见代国长史燕凤,问明情况,也勃然大怒说:“天下有这样的乱贼吗?身为臣子,竟敢弑杀君父,我应当代为问罪,诛杀这个大逆不道的人。”你自己思想果真能无愧吗?当下迅速敕令尚书李柔等人,拘捕拓跋寔君和拓跋斤,到了长安,用五马分尸的刑法,车裂示众。又询问燕凤,说什翼犍有没有遗留的后代,燕凤回答说有拓跋珪,苻坚想要派遣使者征召拓跋珪母子,燕凤申请说:“代王刚刚去世,群臣叛逃离散,遗孙年幼弱小,不能统领,另外部落的刘库仁,勇猛有智谋,刘卫辰狡猾善变,各自难以独当一面,如今应当将代地民众分为两部,就让他们两人分别管辖。两人向来有深仇,不敢率先发难,等拓跋珪长大,再册立他。陛下如果能采纳臣的建议,使灭亡的得以复兴,断绝的得以延续,再次保存代国的祭祀,人非木石,能不感恩?那时子子孙孙,不侵犯不背叛,永远作为秦的藩属,难道不是安定边境的长久策略吗?”苻坚高兴地听从燕凤的话,于是将代地民众分为两部,河东属于刘库仁,河西属于刘卫辰,划分地界分别管辖。

刘库仁迎接拓跋珪母子,居住在营帐中,恩礼备至,不曾因为兴衰改变心意,并且对儿子们说:“这个孩子志向情趣不同凡响,将来一定能复兴祖业,你们要好好对待,千万不要忘怀!”为拓跋珪振兴北魏埋下伏笔。随即招抚离散的民众,用深厚的情意安抚,凡是代郡流亡的人民,多半前来归附,恩德和信誉显著。秦王苻坚加封刘库仁为广武将军,赏赐幢麾鼓盖,暗中表示劝勉他立功的意思。刘卫辰没有得到赏赐,向隅抱怨,攻打杀死秦的五原守吏。秦命令刘库仁前去讨伐,刘库仁于是率领部众前去攻击刘卫辰。刘卫辰屡次战败,向北逃奔阴山,刘库仁追击到一千多里之外,俘虏了刘卫辰的妻子儿女,才回兵。刘卫辰自知走投无路,不得已向秦谢罪,秦于是任命刘卫辰为西单于,督管河西的杂胡,屯驻在代来城。但从此僻处偏远角落,不再有从前的威风气焰了。

秦王苻坚荡平西北,威名大振,凡是东夷西羌各国,纷纷入朝进贡,外国使者充满朝廷。苻坚大喜过望,不免骄奢起来。这是前秦兴亡的关键。前赵的将作功曹熊邈,多次对苻坚说,石氏的宫室器具玩物,多用金银,非常华丽。苻坚于是任命熊邈为将作长史,兼任尚方丞,大规模修造舟舰兵器,就把石氏的金银挪用,作为饰品,极其精巧。慕容垂的侄子慕容绍,是秦的阳平国常侍,私下和哥哥慕容楷说:“秦王自恃强大,转战不停,在北方戍守云中,在南方守卫蜀汉,转运万里,百姓不堪忍受,如今又修筑舟舰铸造兵器,穷极奢侈,眼看是盛极必衰了!冠军叔父,智慧见识英武伟大,一定能恢复燕国的国祚,我们只要爱惜自身等待时机,不愁没有成就。”还有慕容垂的儿子慕容农,也私下对慕容垂说:“自从王猛死后,秦法日益颓废,如今又加以奢侈浪费,灾祸必定不远,父王应当结交豪杰,顺应天意,复兴燕国的宗庙,机不可失了!”慕容垂笑道:“天下的事不是你们所能知晓的,我自有安排!”话中有话。

恰好秦王苻坚想要统一,谋划攻取江南,应当有奸细报告到建康。晋廷诏令内外众臣,整顿防务。荆州刺史桓豁,上表请求调任兖州刺史朱序,为梁州刺史,驻守襄阳,孝武帝自然依照提议。不久桓豁病逝,诏令桓冲代替,都督江、荆、梁、益、宁、交、广七州军事。桓冲因为秦国人强大,想要转移扼守江南,于是上奏从江陵迁徙到上明,让冠军将军刘波,守卫江陵,谘议参军杨亮守卫江夏。孝武帝除了批准上奏外,又诏令寻求文武良将,抵御北方。尚书仆射谢安,就让侄子谢玄应诏。孝武帝加封谢安为侍中,命令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军事,当即授予谢玄领兖州刺史,监管江北。又授予五兵尚书王蕴,都督江南诸军事,领徐州刺史,王蕴上表坚决推辞,谢安劝阻说:“你是皇后的父亲,与国家同甘共苦,不应妄自菲薄,以致违背皇上的心意。”王蕴这才接受任命。

中书郎郗超,曾经因为父亲郗愔的资历和声望,在谢安之上,偏偏谢安掌握重权,郗愔处于闲散之地,不免心中不平,多次加以讥讽议论。等到听说谢安举荐侄子谢玄,却很是赞成,说谢安能违背众人举荐亲属,不失为明智,像谢玄的才能,将来一定不辜负所举。有人疑惑郗超为何改变议论,郗超回答说:“我曾经和谢玄一起在桓温府中,早就知道谢玄有使者的才能,足以担当一方重任,如果无端加以诋毁,难道不是太污蔑当时的贤人吗?”果然谢玄出镇广陵,练兵招募人才,连日不停。得到彭城人刘牢之,让他担任参军。刘牢之智勇双全,常常率领精锐作为前锋,所向披靡,当时人称他的军队为北府兵。自从有了北府兵成立,才得以与强大的秦国抗衡,保全江左。暗中埋伏下文。郗超又惭愧又愤恨,父亲郗愔病逝,郗超本来在当时有声望,交往的都是一时的俊秀,只是党同桓温,于是成为污点,父亲郗愔虽然没有很大的功业,但内心忠诚于晋朝,与儿子不同趋向。郗超平生和桓温商议,大多不让郗愔知道,临死时,自己拿出一个箱子,交给门生说:“我死后,如果我父亲因为我悲伤,以致损害睡眠饮食,你们可以将这个箱子呈给父亲,否则就焚毁要紧。”后来郗愔果然为郗超悲伤,睡眠饮食都废了,门生依照郗超的遗言,呈进一个箱子,郗愔打开阅读,都是和桓温往返的秘密计策,不禁大怒说:“小子死得已经迟了!”于是不再记忆,病也逐渐痊愈。到太元九年才去世,追谥文穆。叙述这些以区别郗超父子的忠奸。这暂且无需赘述。

且说太元三年二月,秦王苻坚大规模侵犯晋朝,派遣征南大将军长乐公苻丕,都督征讨诸军事,率领武卫将军苟苌、尚书慕容暐,共步骑兵七万人,向南侵犯襄阳。又命令秦荆州刺史杨安,率领樊、邓二州的兵马作为先锋,与征虏将军石越,步骑兵一万人,出鲁阳关,冠军将军京兆尹慕容垂,扬武将军姚苌,率领部众五万人,出南乡。领军将军苟池,右将军毛当,强弩将军王显,率领部众四万人,出武当,约定在襄阳城下会合,限期攻克。襄阳守将朱序,听说秦兵大规模到来,不感到忧虑。诸位看官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他依仗汉水作为险阻,并且探知秦兵,没有准备舟船,总认为他们没有办法飞渡,可以放心;不料秦将石越,竟然驱使骑兵五千,浮渡汉水,直逼襄阳。朱序仓皇得到报告,才不觉手忙脚乱,立即调兵守城,中城已经布置妥当,外城还来不及严密防守,竟然被石越攻入,并且夺去战船一百艘,用来渡其余的军队。秦长乐公苻丕等人,依次得以渡过,一同前来攻城,城中大为震动。

朱序有老母韩氏,颇通军事谋略,亲自带着婢女仆人等登上城墙,亲自视察。到西北角落,就皱眉说:“这里很不坚固,怎能守得住呢?”说着,就督促同婢女仆人,在城内增筑斜城,婢女仆人不够,另外招募城中妇女相助,立即将仓库中的布帛,以及室内的装饰玩物,作为犒赏,一天一夜,就将斜城筑成。工程刚结束,那西北角落果然被攻陷,坍塌损坏几丈,秦兵一起拥进,亏得城内还有一道斜城,突兀地竖着,仍然将秦兵阻挡住,秦兵只得到一道壕沟,仍然没有用处,襄阳人到这时,才知道朱序的母亲确实有见识,一齐称呼新城为夫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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