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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林屹拧开瓶盖给她递矿泉水,又抬手看了看表,笑着说:“不到一小时,已经休息三次了。”

  唐清悦仰头向光,眯着眼睛问他:“你一点都不累吗?”

  “这座山我爬过十几次。”余林屹半蹲下,抬手帮她摘掉帽子扇风,又捋了捋她额前汗湿的碎发,“第一次来是幼儿园的春游,当时还没有缆车,老师带着一群小朋友只爬到四分之一。”

  “只有你爬到了山顶?”

  “没有,我那天感冒了,体力不支累到生气,回家跟爸妈哭着说幼儿园虐待小孩。”

  唐清悦被逗笑,随手帮他擦掉下巴的汗珠,“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喜欢爬山了?”

  “说不上喜欢,只是相对方便和低成本的户外活动。”余林屹说着拉上她的手站起身,“继续?”

  唐清悦摇头,手上使劲故意对抗他的力量,嘴里还说着刚才的话题:“余老板这么有钱,还会在意休闲活动的成本。”

  “时间也是成本。”

  “我以为你会说享受爬山时把世界踩在脚下的感觉。”

  余林屹低笑一声,“也有。”

  “好吧,那我不浪费你的时间了。”明知他不是这个意思,唐清悦还是装作不情愿地拽着他的手站起来,再次踏上看不到底的山路。

  余林屹还在一旁逗她:“两百米就到餐厅了。”

  “你二十分钟前就说只剩两百米了!”

  半山腰的观景台有几组巨大的刻碑,游客们站在碑前或真或假地欣赏,唐清悦终于到达临时目的地,扶着腰喘匀气后也上前凑热闹。碑上刻的是古代人物画像、山水风景以及部分名家诗句。

  “潜虬媚幽姿,飞鸿响远音…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这是谢灵运的诗嘛,初中课本里有的。”唐清悦晃着余林屹的胳膊,新奇地说:“原来山水诗派的鼻祖,写的都是温城风光啊。”

  “谢灵运永初三年任过永嘉太守,也就是现在的温城。这是当地小学生的必备知识,”前方说话的人转过身,一如往常似笑非笑的表情,“唐总是外地人,不知道也不奇怪。”

  唐清悦愣了一下。以往见周成则,他都是西装革履一副标准的商务人士模样,今天却穿着运动装,和她一样大汗淋漓地站在这块被太阳晒到发烫的石碑前,讨论无关紧要的山水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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