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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一结束，迟屿洲便直接返回了主页，他视线往不由往旁边瞧，随即一怔。
“柯远，你怎么了？”
迟屿洲担忧地询问，他很少在柯远的脸上看见这么多复杂的情绪。
他将目光一转，看见私信对话框显示的消息时微微一凝，所以是认识的人？
但，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听见自己的名字，柯远回过神来，看向脸上浮现担忧之色的迟屿洲，他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我没事。”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脸色却将他糟糕的心情出卖了个彻底。
迟屿洲正欲再开口，却见柯远装作不经意地询问：“队长，你还记得去年……就是我跟踪你那回，然后不小心摔倒昏迷的那件事吗？”
迟屿洲沉默了几秒，才回：“记得。”
柯远忙问：“当时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吗？现场还有没有出现过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迟屿洲垂眸注视着柯远认真而焦躁的神色，摇了摇头。
他认真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景，在救护车来之前，从头到尾只有他们两个人。
倒是经过柯远这么一提醒，他又记起那天的一些细节，好像柯远醒来后，跟他说了一个人名。
迟屿洲的目光重新瞥向显示屏，那里只有一个两个字的人名，而之前柯远在醒来之后第一时间询问的那个人，名字跟这个音对得上，所以是在询问这个人吗？
他们是什么关系？
迟屿洲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沉闷又窒息。
他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之前还见过什么人，但是那天进了楼道后，从头到尾，的的确确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样啊……”柯远皱着眉，略微有些苦恼，他现在迫切地想确定程忱是不是真的也穿过来了，偏偏对方不在线，迟屿洲这里也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知道。
难怪程忱三天能给他发了一百多条好友申请，这的确是挺折磨人。
好在，也没让他等太久，柯远又结束两局游戏之后，那人终于上线了，还给他发送了一条新的私信。
柯远立即查看，只有一串电话号码，但是却并没有否认自己是程忱的事实。
“跨洋电话……”
柯远将电话号码输入到手机上，起身关了电脑，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帮我跟教练请个假，先上去了。”
“队长，柯远怎么了？他今天有点反常啊。”石磊望了一眼消失在训练室门口的背影疑惑地问。
迟屿洲紧抿着唇，没有回答，但他知道肯定与那个“程忱”有关，因为他看见电话号码了。
见石磊一脸好奇，他收敛了情绪：“先训练吧，早点完成今天的训练早点上去休息。”
“哦，好。”石磊愣愣地点点头，但随即想到高教练每天给他跟凌皓加练的时长，脸色顿时愁苦起来，“等我训练完，差不多也到12点了。”
因为高教练给他和凌皓的加练套餐，导致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已经没有在凌晨12点之前回过宿舍了，而第二天九点之前又得雷打不动地下来训练，当真是严阵以待。
柯远一个人上了楼，电话只响了几声，很快便被接通。
“喂。”
“程忱？”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那边低低地笑了声，嗓音有些粗嘎，“你一直没有同意我的好友申请，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虽然之前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但是真确认了之后，柯远还是忍不住震惊。
“原来你也穿了。”
“是，我也穿了，很惊讶吗？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近况，看样子，你在这个新世界还混得不错，倒是比我好多了，不仅加入了战队，还拿到了全……”
柯远忍不住打断他：“停，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我就挂电话了，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叙旧的程度。”
如果程忱现在站在面前的话，柯远想，他恐怕会忍不住动手，他跟程忱之间的关系，说是水火不容也不为过，早已经被他列为了最讨厌的人，就连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也是因为程忱。
而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心平气和地同程忱通话，不过也是想确认程忱是不是也穿过来了而已。
现在确定了，柯远倒是无话可说，甚至想挂电话了，至于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桥段，在他跟程忱身上并不适用。
他想，程忱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你这么着急地一直找我，有什么事？”柯远一针见血地问道。
那一百多条验证申请，总不可能是为了来找他闲聊的。
电话里，程忱沉默了两秒，很快重新开口，这次倒是直奔主题。
“柯远，你想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柯远不为所动，兴致缺缺：“难道你想回去就能回去？”
穿越这种小概率中的小概率事件，又不是想穿就能穿的。
“如果我说我真的有方法了呢？”
“那你就自己回去，难不成你有这么好心特意带上我？”
虽然不是一个战队的队友，但在原来的世界也认识两三年了，程忱的为人，柯远还是清楚的。
如果真有回去的方法，他早就自己一个人偷偷回去了。
现在这样焦急地找他，那肯定是因为需要他帮忙。
柯远顿了下，迅速串联起一些事情，不可置信地说：“你说的方法……不会是要带着我做傻事，还原穿越之前的情景吧？”
不然，柯远也不知道程忱为什么非要带上他。
电话那端持续了几秒都没有声音，柯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行吗？”程忱停顿了下，幽幽开口，“我是说认真的，你认真考虑一下，这毕竟不是我们从小生活的世界，难道你不想回家？不想回到原本的生活？那个世界才有我们的家人，朋友。”
程忱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但是柯远已经没有了耐心，弄清楚程忱的目的后，他再听这人说话简直就是煎熬。
他翻了个白眼，准备出声打断，但最后说出的话却是：“你让我考虑一下。”
挂断电话之后，柯远直接将刚刚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冷笑。
“有病吧，自己有病还想拉着我也犯病！”
说的委婉好听点，那叫还原穿越之前的情景，但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拉着他一起自残寻死。
他们要是真穿回去了那还好，但如果穿不回去呢？
残了呢？死了呢？
况且……
柯远垂下了眸子，如果要用这么大的代价来尝试的话，他也不是非得回去不可，反正他在那边除了一个早就再婚组成新家，对他不闻不问的爹之外，也没什么亲人了。
迟屿洲上楼之后，并没有在房间看见人，寻找之后，才发现躲在露台的柯远。
他站在夜风里，垂眸眺望远方，指间有一截烟，腥红的星火明灭闪烁。
迟屿洲忽然意识到，其实柯远一直有抽烟的习惯，只是平时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刻意照顾他的感受，抽烟的时候有刻意回避着他。
此时，柯远站在徐徐微风里，指尖缭绕的白烟将将升起，就四散在夜色中。他整个人也褪去了平日的散漫跟不耐，神色淡得有些惘然。
霎时间，迟屿洲感觉心脏被人捏了一下，有些刺痛。
这样的柯远让人看着难受，远处的霓虹灯璀璨绚丽，耀眼夺目，将他的孤寂落寞照得无所遁形。
于是，迟屿洲快步上前，走到他的身边去，走进这一方安静的世界中。
“原来你在在这里。”迟屿洲揽过他的肩，手上传来冰冷的触感，也不知道在这里吹了多久。
“队长。”柯远舒服地靠在他肩上，声音有抽烟过后的沙哑，“你来啦。”
“嗯，我来了。”
迟屿洲顺着他之前的视线眺望，却只能看见远处的万家灯火，“心情不好吗？”
柯远轻轻摇了摇头，“倒也没有不好。”
只是……穿过来这么久了，他尽量不去想原来的世界，但今天忽然碰到了原来世界的人，不免想起原来世界的很多事情。
到底是生活过近二十年的地方，现如今回不去了，难免是有一些惆怅的。
而且，程忱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让他有些烦躁。
根据他对程忱的了解，在知道他不会配合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