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375(1 / 2)

他放弃了寻找那团光影下真正的颜色,自欺欺人地将虚幻光影当作了真实:“之前我不理解很多人。不懂伊凡,不懂斯内普,不懂他们怎么能将死当作工具,或者光荣,甚至…”他一眨不眨地对着那双眼眸,“不懂我的母亲,那个软弱没用的女人,顺从了我父亲一辈子,最后居然主动愿意送死。”

慕羽动了动眼珠,不发一言。她总是善于倾听,为人编织理想。这次同样与之前无数次没有区别。

“我现在好像能理解了,”他还在寻找着散落于眼眸中不知真假的温柔,“这两年我过得很艰难。”

“我都知道。”慕羽接得极其自然。

“没有一天能睡好,每一步必须慎重又慎重,我不想走错,更不能走错,”不知不觉间他将整副伪装都揭下,显尽了脆弱,“犯错比死亡恐怖。”

“我也犯过严重的错误,差点让凤凰社夺走挪威的根基,”慕羽收回了手,越发柔和地看他,给予他能包容一切的错觉,“不用过分苛责自己。”

轻缓的声线软化了呼啸而过的寒风,唯独将他嗓音肢解得哽咽,更是使他不满足于由眼中找到的那点温柔。手不断拿起放下,像是在感受没多少温度的斜阳,又像是想重新触碰墓碑。

慕羽始终耐心地等他。

终于他朝慕羽伸出双手,开口时却又如同两人刚见面一般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一开始我就讨厌你,没有你,一旦完成了任务,我将成为他最亲密的人,比亲儿子还亲,但我了解他,”一番话被说得颠三倒四,逻辑混乱,他照旧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扭曲表情,“最后是我误会了。”

慕羽听懂了每一个词,明了他说不出口的请求。

她总是乐意顺应无伤大雅的请求。顺着伸出的手,她给了克劳奇一个轻缓的拥抱,一个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拥抱,后者当是愣住了,根本没料到她真的懂了不可言明的请求,又如同好似许久没拥抱过人一般,整个身躯僵硬而发颤。

一滴一滴犹带暖意的水珠落在她肩上,紧接着越来越凶猛,汇成了一滩蔓延的水渍,伴随着微不可闻的抽泣。慕羽没有询问,任由衣衫湿润,缓缓拍着他的背。

“会疼吗?会痛苦吗?”他不再看她,竭力控制着早就变形的声音,“给伊凡尸检的麻瓜说他没受多少苦。魔法国会那一次也很快,轰一下就没了…”

慕羽停了停,又以更柔和的节奏拍打他:“不疼,一点也不疼,”她绘声绘色得像已经经历过一样,“也许会有声音,也许你再没机会听见了,还有一些无用让你软弱的记忆,都是假象。”

明明是在劝哄安慰,声音低得仿若在唱催眠曲,无人能看见的地方,迎着冬天少得可怜的阳光,她却微微翘起嘴角,眼中没有丁点情绪。

“我会待在这,陪着你完成该做的任务。”她许下了诺言,从不管这个承诺对另一方的重要性。

从肩膀上晕开的水渍似是有继续延伸的架势。 “还要至少两个月。我必须全力确保没有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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