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不要道歉237(1 / 2)
因为书上写了,世上“男尊女卑”。
殊不知他如此想法,恰恰暴露了短浅的眼界。
《周易》上说:“天尊地卑,乾坤定矣……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讲的是若想合乎天道,男子要像广阔天空一样,高亢正直,自强不息。
女子要像厚土大地一样,谦卑包容,厚德载物。
男尊女卑,简言之,便是男子要自尊,女子要谦卑。
一阴一阳谓之道,阴阳各安其位,才能实现自然与和谐。
韩建宁居然把世间男女和谐生活的道理,想成了“男子地位高,女子地位低”。
真真是荒唐极了!
原本,他也确实担忧,云淑晚会不喜欢他。
害怕云淑晚和韩建宁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处过一段时间,会对那个男子日久生情。
他甚至想过,万一云淑晚真的喜欢上韩建宁,他会有多么慌乱……
但自从他知道了韩建宁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后,便再也未曾害怕过一分一毫。
因为,像他那样的男子,永远得不到云淑晚的心。
日久生情也要以相互有好感为前提。
若是见了就讨厌,相处的时间再久,也只会加深厌恶,绝对不会生出什么情愫。
云府唯一的嫡女,不会委屈自己,真的和这样一个浅薄的男子,共度一生!
身为一个男子,沈沐阳清清楚楚的明白,韩建宁心下所想的,到底是什么。
他享受别人迁就他,服从他。
喜欢控制旁人的一行一动,甚至去控制旁人的思想。
喜欢看别人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战战兢兢,昭示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获得一份虚荣和怪异的满足。
韩建宁的骨血,着实卑劣极了。
那人的家族,当年曾被皇上亲自贬斥。
现如今,韩府远在卢阳县,定然完完全全失去了当年在京城的风光,无比落魄。
沈沐阳觉得,若是自己能听到韩建宁的心声。
一定会在那个自以为是的男子脑海中,发现他满脑子都是“世家小姐配穷书生,飞升枝头做凤凰”的桥段。
呵,无比可笑。
他私德有亏,道貌岸然,总是歪曲圣人言论。
也只不过是想要为自己的一事无成,贪图享乐,找一个借口罢了!
他从未真正理解圣人之言,也永远不会成为圣人口中的谦谦君子。
云淑晚在沈沐阳的话里,发现他有些生气。
这份生气之中,好像还隐含着心疼?
他是不是生气自己曾经和别的男子有过婚约,是不是嫌弃她的过往?
“我……”
每一次面对沈沐阳,云淑晚都在努力藏着。
藏着这份被韩建宁打击,而遗留下的深深自卑感。
她怕他误会,误会她是对那个姓韩的,有什么余情未了。
云淑晚当然不可能对韩某人有什么断不开的情意。
从头至尾,她都觉得自己的上一份婚约,无比令人恶心。
自从摆脱了韩建宁的打压,她确实恢复了无忧无虑的生活,爹爹和娘亲也一直都在像之前一样疼爱她。
可她在心底藏了一份秘密,这份秘密,就是她会时不时觉得自卑。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想要摆脱这样的想法时,她又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韩建宁恶毒的诅咒,时常萦绕在她的耳边。
就像是散不开的魔魇,让她觉得无力,觉得痛苦。
她永远都不想再记起那段日子!
永远都不想!
在沈沐阳面前,她更加不敢提及之前的事情。
她怕他会因此不喜她,更不敢失去这个像暖阳一样,温暖她骨血的男子。
若是沈公子也因此不想再见她,她怕是会真的哭死吧。
“晚晚。”
沈沐阳挨着云淑晚,缓缓坐在她身边,让美人靠在他身上。
云淑晚倚上沈公子肩头,并未推拒。
清新冷冽的雪松馨香,如山间泉水,带着纯净的自然气息,缓缓飘扬,好像飘进了她最柔软的心底。
男子周身温雅沉静,渐渐抚平了女子心下的忐忑不安。
“不要随随便便和任何人道歉。”
沈沐阳清楚,云淑晚像是被打击得太多,出了些许心结。
或者说,是心病。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不想她一直这样否定自己。
“不如,把让你难受的人忘掉吧。”
沈沐阳轻轻揽住云淑晚的身子,语带关怀,“以后有我,都会是甜的。”
男子温良,连话语都令人沉醉。
云淑晚忽而鼻尖一酸。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沈沐阳的肩头。
他知道她在害怕。
也知道她心里的不安和心结。
他让她不要怀疑自己,不要道歉。
云淑晚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她觉得这样的话很好听。
或许,她可以忘却那些自己给自己加注的枷锁。
她也可以是自由的。
像沈公子一样。
徜徉肆意,不被任何世俗眼光束缚!
“哭吧。”
沈公子拿出自己衣袖里光洁的手绢,递过去,“借你我的手绢。”
“哭完了记得帮我洗干净,不然我可不要了。”沈沐阳勾唇逗她。
云淑晚闻言一愣,一时间也顾不上哭了。
“你说什么?”
女子红着眸子,好像在撒娇,“你在嫌弃我?”
沈沐阳见她终于愿意在他面前想什么就说什么。
还学会了“质问”他,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不嫌弃。”
男子直接伸手,把姑娘家眼角的泪痕抹去。
云淑晚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沐阳擦去了泪花。
她稍稍愣了几息,感受到脸上有些不舒服,便急忙拿出小铜镜照了照。
铜镜里的姑娘,发现自己脸上精心涂抹好的面脂、口脂,都已经花了……
见状,云淑晚也顾不上去想什么自卑不自卑的事了。
“沈沐阳!你讨厌!都把我的脸抹匀了!”
晚晚美人气恼,可那个被美人指控的男子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得意的笑笑,表示自己还会再接再厉,下次一定给云淑晚画一个漂亮的妆面。
“哼,谁信你。”
云淑晚咬着唇角翻旧账道:“上次也不知道是谁,用眉笔在我的脸上乱画乱写……”
不知羞,还写了什么“永不相负”。
她在花园子里逛的时候,被爹爹和娘亲都看见了!
面对美人瞪眼,沈沐阳反而更欢喜了些。
二人在京郊的河岸边围炉煮茶,肆意欢笑玩闹。
这一幕,也落入了在桥洞之中睡觉的韩建宁眼里。
韩建宁自从被赶出礼部尚书云府,这段时间便一直无家可归。
原本她的身上还带着些许银两,可以支撑他等到殿试结束的生活。
谁知道,这京城之中的小贼,也是有的。
他身上的银两,被人抢走后,便只得找一个不用花太多银钱的地方住。
因着天气渐暖,他身上的银钱不够多,挪来挪去,最后便挪到了这个桥洞子里面。
从前在云尚书府颐指气使的男子,如今没了和云府的婚约,便成了这幅穷困潦倒的样子。
京中甚至有传言,说韩建宁会得到如此下场,是云尚书爱女心切,故意报复。
不过,对于这样的言论,云尚书从头至尾,没有一次站出来澄清自己。
河岸边,沈沐阳和云淑晚身边,还有很多家丁、侍女在旁。
沈府的人多,韩建宁躲在桥洞里,不敢在外面露面。
现如今,沈相府地位如日中天。
太子殿下监国,大权在握,沈太子妃颇得储君看重。
京城之中,无人胆敢怠慢沈家人。
韩建宁不敢上前去,更不敢让沈沐阳认出自己。
他怕自己还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本事,就被沈沐阳这个相府嫡子,给扼杀在摇篮里……
远处,韩建宁看着沈沐阳笑眯眯在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盒。 因为书上写了,世上“男尊女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