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_分节阅读_第63节(1 / 2)

  裴寻芳亲自去厨房催煎药的人,端着药正踏入房门,却见夏伯挺直着腰背,跪在外间的房中央。

  夏伯见着裴寻芳回来了,便“噗通”伏地道:“四爷!”

  裴寻芳心一惊:“夏伯这是作甚?”

  那夏伯颤抖着哽咽说道:“老身……老身有话要说。”

  浮光掠过屋檐。

  庭院里的红豆树在风中沙沙摇曳着。

  螭纹瓦当里刻着的旧朝遗梦,在这暮春的清晨,被悄然唤醒。

  夏伯原是洛阳顾家人。

  洛阳顾家,曾经声名显赫的大齐定国侯府,三代以护卫大齐皇室为使命。

  定国侯府里有一根御赐的“定国神柱”,通体墨色,螭龙缠绕,足足两丈高,那是皇帝赐给顾家的无上尊荣,同时也是对顾家的警策。

  顾家是大齐皇帝手中的刀,亦是跪于宝座前鞠躬尽瘁的臣。

  君是无上君,臣是不二臣,君臣有别。

  忠君之心,是所有顾家人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后来,顾家军全军覆灭,大齐亡了,夏伯亦被卖到大庸,成了奴。

  好在几年前,四爷找到了他,为他赎了身。

  夏伯老了,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好好伺候四爷,希望四爷可以早日成家,为顾家留个后。

  那些关于大齐旧朝的回忆,夏伯也久未再提起。

  直到……直到方才公子叫住了他!

  前朝旧事如潮水般涌来,夏伯布满皱纹的双眼中已是泪水盈眶,他跪地道:“四爷、四爷……万万不可呀!”

  “什么不可?”裴寻芳瞧着夏伯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说道,“夏伯起来说话。”

  “不、不可!”夏伯激动得按着双膝,说道,“老身必须跪着说。”

  裴寻芳变得焦躁,过去的猜测仿若突然要被印证,裴寻芳将药碗放在茶案上,掀袍往那交椅上一坐,沉着脸道:“那就好好跪着说!”

  夏伯伏身跪拜道:“四爷曾说过,到大庸是遵从老夫人之命前来找人,可是找谁,四爷并未提起,老身也从未过问,我老了,不中用了,也帮不了四爷了,只盼着四爷平平安安的,早日成婚,为顾家添个一儿半女。”

  裴寻芳皱皱眉。

  “前些日子,四爷开始吩咐府里置办新衣、新物,甚至还添了一批新仆,老身就想着,或许是四爷一直在找的人找着了,快要接回家来了,大家心里都很欢喜,一直等着四爷带人回来。”

  “昨儿四爷头一回带公子回来,大家便都高兴得紧,虽说公子是男儿身,但老身也不是迂腐之人,劫后余生,活着已属不易,难得四爷有了心上人,是男是女无所谓,四爷喜欢就行。”

  裴寻芳瞧他说了这一长串,却依然在避重就轻,便直接问道:“既然如此,夏伯跪在这里,又是为何?”

  夏伯伏地道:“若公子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那自然圆满。可若是……”

  裴寻芳握紧交椅扶手,问道:“可若是什么?”

  “可若是……若是公子是大齐唯一的皇脉……是咱们顾家必须用生命去护卫的大齐君主,那就万万不可啊!”

  “君是君,臣是臣,不可僭越啊,四爷!”

  裴寻芳只觉脑中一嗡。

  虽然早有猜测,可头一回被人如此明晃晃说出来,裴寻芳还是震惊不已。

  “夏伯在说什么!你可有证据?”裴寻芳道。

  夏伯伏身扣地道:“老身从未想过,长乐郡主腹中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裴寻芳紧张了,他扣着指上的墨玉螭纹韘,说道:“夏伯知道些什么?”

  “四爷,这位季公子,应该就是长乐郡主与大齐太子的孩子,是大齐最后的皇脉!”

  裴寻芳站起身来,再次问道:“夏伯有何证据?”

  “季公子这个人便是证据。天底下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长得如此像长乐郡主与咱们的太子殿下了。”

  “可我从未听过太子殿下与长乐郡主有过婚约。”

  “在大齐,鲜少有人知道太子殿下与长乐郡主的事情,知道的人,也都被封口了。”

  “为何?”裴寻芳追问道。

  “长乐郡主盛名在外,世人皆说,得长乐者得天下,当年李氏奸贼就曾提出,要大齐送长乐郡主前往大庸伪朝和亲,方肯歇战。”

  “太子殿下当然极力反对!”

  “殿下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一个国家的安危,当由君王来承担,岂可用一名女子的牺牲去换取?可惜那时陛下已听不进去。”

  “主战方被打压,主和方被提拔,最后,整个大齐因为消极备战被打得只剩一座陪都洛阳,纵然顾家军再神勇,也已经难再扭转局面。”

  “太子殿下自刎殉国后,长乐郡主曾来找过顾夫人,她自知难逃厄运,只想保住肚子里孩子,夫人给了她一枚墨玉螭纹韘,正是四爷手上那一枚。”

  裴寻芳扣紧指上的螭纹韘,说道:“夏伯既然早已看到,为何不说?”

  夏伯道:“四爷鲜少回府,回来后也是独自一人呆着,老身不敢打扰。而且,四爷戴着这枚韘,却未解开这枚韘中的机关,老身便误以为,四爷只是找回了这枚韘,长乐郡主的孩子早亡了。”

  “这枚韘有何机关?”裴寻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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