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伏久待飞高 开先悲谢早96(1 / 2)

“再多吃点。”完颜琮将盘中剩下的唯一一块肉夹入漓月的碗中。

“咱们这样好吗?底下好多人都吃不饱饭……”漓月虽然这样说着,嘴上的动作却不停,她确实馋了。

“他们吃不饱,只关系自己,你吃不饱,却关系到三军,所以这肉你吃得。”完颜琮放下筷子,漱了漱口,“况且,这野物是你夫君为你猎的,谁也说不出什么!”

“福晋!”术虎高琪的一个亲卫突然在帐外唤道。

“何事?”完颜琮有些不悦,他精心准备的气氛都被破坏了。

“珠罗郡主非要见您,之前您吩咐过先不要理会她,但是今早开始她便绝食,非要见您不可。”

听完亲卫的一串话,漓月得意地看向完颜琮,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完颜琮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又将披风帮她系好。

漓月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记得夫君的情,等我回来便是。”

在亲卫的引领下见到珠罗,她确实没有从前那般淡定了。

“我们合作,我去信给王,说清楚缘由,然后班师回京。”

“如何信你?你要是有密语传回去给我们提前设伏怎么办?”漓月不想那么痛苦地答应她,虽然应当是她求着珠罗办这件事。

“你也说过,他们不是你们的对手。”

“我知道你的弱点,你自然也知道我的。”

漓月不是不在乎完颜琮,也不是有绝对的信心,只是没必要遮掩。

珠罗实在看不懂眼前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女人,“那你说如何?”

漓月脑子一转,“宝玺放在郓王身上,由他亲自献给皇上。他手无寸铁,也伤不到皇上。你们也可以放心他这个人选。”

其实这个方法并不能完全杜绝设伏的事,所以她想着让完颜琮把宝玺涂上慢性毒药,接触的人都会中毒,短期还看不出来。只要皇帝碰到宝玺,没有完颜琮的解药谁都解不开。

如果针对他们做了什么,那好歹可以拉几个垫背的,如果是自己小人之心了,那就后面不动声色的解毒就好了。

“郓王福晋。”珠罗平静的表情下似乎蕴含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漓月被叫住并不惊讶,只是看不懂珠罗的表情而已。“我和元帅说过才能叫守卫放你出来。”

珠罗摇摇头,不是这个事。“漓月,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后悔?为什么后悔,那可是数万将士的命啊,她为什么要后悔。

珠罗深深地看着漓月,忽然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就连肩膀都跟着抖动起来。

漓月没有见过珠罗这样,她一直都是严肃的、沉默的,就像不曾有过情绪,除了上次说到会危及完颜瑰时才有点失态。

漓月有些匪夷所思,但她更急着向术虎高琪复命。

珠罗怎么写、写什么,她看不懂,这也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不可能大包大揽,该交接的事情要交接。

待和术虎高琪交代完事情,漓月一个人慢慢走回营帐,这才又想起来她走之前珠罗深深的眼神和反常的举动。

后悔?

珠罗从不会说废话,一定是有深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漓月猛然想起珠罗死去的那个下属。

他认得自己,那珠罗呢,会不会也认得。这样想来,珠罗的举动就都解释得通了。

她怔在原地,如果她去问珠罗,珠罗会告诉她吗?

肯定不会,如果要告诉她,刚才不会是那个举动。甚至,自己若真的是她属下的仇敌,暴露自己的猜想十分不利。

“外面那么冷还不赶紧进去。”

完颜琮指挥军医分门别类收好医药用品便准备回来用饭,没想到离得老远就看到漓月站在门外,本以为是在等自己,走近才发现她在愣神。

心里有点酸,还有点担忧,仗着底子好也到底是女人,不能在这个时节开玩笑,做了病可如何是好。

漓月想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算了,伪装也会被阿琮看出来,还不如就实话实说呢。

“珠罗那边不顺利?”完颜琮一眼就看出漓月有心事,他只能往那边猜。

漓月摇摇头,宝嘉已经将饭菜提了回来,几人进了营帐。

漓月将心里的顾虑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阿琮,那个男人会知道我的身份吗?珠罗会不会也知道?”

宝嘉的手一抖,乘的汤洒在了衣服上。

完颜琮面色不豫,“你先回去吧。”

漓月只是看了宝嘉一眼,并未做他想。完颜琮待漓月走了之后才道:“漓月,之前你就提过身世的事情,一直被各种事情推着向前,现在终于可以回到汴梁了,我答应你,回去后我们就好好查一下,我的漓月若是世上仍有父母家人,我这个做女婿的也要好好拜会一下。”

漓月一开始听着有些激动,听到最后又羞红了脸……

另一边的始作俑者心里却盘算着别的事。漓月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者说要是被人知道她在查自己的身世,都是莫大的危险,他带着漓月回来,就得护着她。

现在说找身世不过是缓兵之计,等会到汴梁自己怎么办。难道找些假冒的人来充当她的家人?

不行,自己已经在蒙蔽她了,不能再欺骗她。本来打算等两人离朝堂远一些再考虑停药,让她慢慢想起来,看来珠罗她们破绽频出,已经让漓月起疑了。

根本之计,还是要尽快远离纷争,保漓月安全为要。

在完颜琮脑中一闪而过、不能实施的计划在有些人脑中却越来越完善,终于在这日揭开了戏幕。

“公爷!”

济国公府,素晓虚拜了一下,贵和笑着将还未屈到一半膝的她搀了起来。

“你呀!”贵和爱怜的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公爷宠着人家是一回事,人家不能失了礼数是另一回事。”素晓笑着给贵和斟茶。

“早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你却一直这么守礼,你这气度和伶俐的样子,真像娘娘年轻的时候。”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

素晓哪会露出心里的得意,帮贵和轻捶着肩说:“素晓哪能跟人家娘娘比,这话您可千万别再说了。”

贵和拍拍落在他肩上的柔嫩小手,“怎么不能比,若有一日我成了官家,你不就是娘娘……”

素晓一下子就捂住了贵和的嘴。

贵和不满地拿开她的手,“我是官家唯一的子嗣,这事不是早晚的吗?难道还会有变数?”

素晓的心咯噔一下,难带他察觉了?她赶紧蹲在贵和身前,“公爷,变数自然不会有的,那也不能让官家觉得您盼着即位啊,这大不敬的话可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贵和忽地笑了,“济国公府严实得很,还是这话能传出去……”

他压低身子,掐起素晓的下巴,“那就是从你这传出去的!” 素晓的脸都白了,恐惧且带着娇媚道:“公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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